30、小老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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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最后两天，大家如约回到了班级，进行期中考试前的补课。考试在即，大家没有像往日那样嬉皮笑脸了，反倒是认认真真地坐在位置上刷题看书。
大家都很忙，可是有那么一个人，要比其他人来得更加忙碌一些。
那个人便是贺州。
众所周知的事情，贺州不管是理科，还是文科，门门第一，所以每次当有人遇到不会的题目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是他。
什么叫学霸的烦恼。
这就是了。
起初的时候，来找贺州问题目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家都不好意思，但是当问的人多了，大家也都放开来，一天问题目的人从屈指可数，到头晕眼花。
一开始的时候贺州还能扛一扛大家的“热情”，但随着人越来越多，饶是老师也抵不住，更何况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学霸呢。不过贺州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人就是这样，就算问题目的人再多，他也不会去说什么，只会一个人默默扛着。
后来问题目的人又多了，他还没出声，身后的贺扬就替他发声了。
不过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
那是一个中午午休。
“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换位置么？”
高一年级教师办公室内，叶玉坐在棉质的人体工学椅上，目光注视着桌旁这位她站起来都不一定能和他平视的学生身上。
“因为高逸鹏上课的时候老是睡觉打扰我，我不能静下心来听课。”贺扬两手负在身后，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教室里莫名打了两声喷嚏的高逸鹏：“谁骂我？”
过了会儿，叶玉道：“那好吧，你回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你换。”
贺扬听到有望，立刻来了精神：“谢谢老师。”
回了教室，这时大家都还在午睡，贺扬进门后在凌天的位置上停了一下，接着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面。
“笃——笃——”
凌天猛地抬起头来。
见到来人是贺扬，凌天缓了口气问：“贺扬？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贺扬直接了当：“跟你换个位置。”
凌天以为贺扬是想坐在他这里，等下课后再回去，没想到人家是直接把书桌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你是这个意思啊？！”凌天恍然大悟道。
以前贺扬和他换过位置，不过没想到是这个换位置。
贺扬挑眉：“不然呢？”
凌天：“……”
两人换个位置很快，并没有多考虑什么。起初的时候贺扬还会以为凌天不愿意，没想到凌天会那么爽快就答应。
凌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贺州同学是什么意思嘛？
贺扬：“……”
下课铃响，贺州不舍似的从半梦半醒中醒过来。他醒后日常从桌肚里摸水出来喝，余光正好瞥到一旁的人。
“你又和凌天换位置了？”贺州喝完水，不咸不淡道。
正在看人喝水的贺扬点了点头，携着俏皮似的语调“嗯哼”了一声。
贺州默默地“哦”了一声，继续喝水。
喝完水，贺州从桌肚里摸出上午没做完的练习册出来，预备铃也正好在这时响起。没过多久，正式上课的铃声响了，贺州也正好做完一道简单的计算题。正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身边的人还处于刚才那个姿势，一动都没动过。
“上课了。”贺州只好提醒道。
贺扬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回神，从桌肚里摸出课本翻开。
贺州见他这副样子，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问他：“你不回去么？”
贺扬翻页的动作顿了下，偏过头来看他：“什么？”
贺州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看了一眼贺扬，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凌天，迟疑道：“你们换位置了？”
贺扬点头。
“为什么？”
贺扬指了指后排都上课了，头还没抬起来，继续睡的高逸鹏：“哝。”
贺州：“……”为什么我不相信？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接着，这节自习课老师的嗓音从讲台上传下来：“头抬起来了，上课了。”
底下表示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的同学这才抬起头来。
“自习啊，你们自己做作业。”说话间，老师搬来一张椅子在讲台上坐下，然后……侧身瞧了瞧教师里的监控，换了个隐蔽一点的位置看手机。
底下，第一组中间位置，贺州与贺扬两人同时拿起了笔，开始在练习册上做题目。教室里很安静，头顶上的电风扇被人悄悄调低了档位，吹下来的风很温和。
“贺州，贺州。”某一时间，有人很轻地叫他。
贺州同学停下笔，侧过头对上新同桌——贺扬。
“？”他歪了下头，表示：怎么了？
贺扬点了点练习册上的某一道题目。
贺州看过去，完了又抬起来对上贺扬乌黑的眸子。
贺扬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
贺州把他的练习册拿了过来，之后在草稿本上画了一个图形，然后加了几条辅助线。
贺州把本子与练习册推回去，贺扬低头看，就见贺州在图形的下方划了两条横线，表示：解题思路。
贺扬同学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我同桌真厉害。
贺州却冷不丁被贺扬这一动作吓到。虽然贺扬不是没有摸过他的头，但是现在是上课时间，这样做会不会太……大胆了一点？
就好像一对情侣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大胆且猖狂。
贺州同学感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烧得慌。他回了头，默默地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掩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往上翘了的唇角。
但这并没有用，因为他掩盖得了嘴唇，掩盖不了发红的耳垂。
贺州皮肤白，一点点红在他脸上都会显得很明显。时间久了，原本只有耳垂红，现在却变成了整张脸都很红。
贺州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取决于贺扬摸了他的头。
贺州：“……”疯了。
“还好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州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被人轻轻碰了碰。他侧过头去看，就瞧见了蹙着眉的贺扬。
贺扬嘴唇一张一合，贺州却迷糊得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贺州？”
这下贺州听清楚了，他“啊”了一声。
“你还好么？为什么脸这么红？”
贺州：“……没事，没事。”
贺州同学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样，说完话就把头转了回去。
贺扬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在看到他红上加红的耳朵以及刚才的表现之后，无声地笑了。
某人害羞了。
放学。
今天的值日生里有贺扬，他是负责最后锁窗关门的那一个。当然还有其他工作。
等卫生都弄好了，其他值日生都陆续离开了，他才从讲台上转身。
目光往上抬了抬，手头上的动作却顿了下，因为他看见了还坐在位置上没有走的贺州。
贺扬出去洗了手，完了回来检查窗户是否都锁上。这时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贺扬在教室另外一边检查，而贺州则是坐在位置上，看着他的背影。
某一时间，贺扬忽然说：“怎么没走？”
贺州说：“……等你。”
贺扬的眸子往后动了一下，然后回过来开玩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之前所有的莫名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几秒后，贺扬检查完窗户回来，贺州开口说：“贺扬，我有话要问你。”
贺扬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听贺州说完话，他拎书包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眸看他，末了单肩背上书包说：“问吧。”
贺州直截了当：“你为什么要和凌天换位置？”
为什么？贺扬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当有人来问贺州问题的时候他会不爽，以及明明自己吃不消，但还要坚持帮助别人。
想到这里，贺扬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
某一瞬，他抬起他那乌黑的眸子，对上贺州的视线：“因为我文科不好，想找你补课。”
贺州：“……”你觉得我会信？
贺扬：“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就是我换位置的理由。”
贺扬的成绩在班级里还算可以，贺州想，如果他肯花点时间在文科上面，根本不需要自己给他补课，无师自通都可以。不过，贺州又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他会不会不理自己？
如果他自己真的拒绝了贺扬……
“可是我早上的时候没有时间，不能帮你补课。”贺州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但谁知贺扬误会了他的意思。
下一瞬，贺扬勾了下唇角，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拉上贺州的手，往教室外面冲。
贺州一愣，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拉出了教室。
“贺扬？”
两位少年拉着手，奔跑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他们穿过教学楼，来到学校的广场上，这时候夕阳正好，他们就在夕阳下奔跑。
某一瞬，其中一位个子比较高的男生问：“贺老师，我能找你补课么？”
贺州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呼吸有些错乱。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理会，他就着错乱的呼吸，对男生说：“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小老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