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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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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为王枫霖写了一段改编的《伯牙鼓琴》,只记得一句,枫霖善鼓琴。
笑了,写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他要是这么有才也不至于沦落到和我一起写小说,毕竟艺术家们都很傲气,他却没心没肺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
于他而言,我是否又算是那个钟子期呢?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大抵是不会的吧,想着就莫名有些感伤,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钻牛角尖最后还是自己内耗。
王枫霖长相很幼稚,导致我们班许多人都喜欢欺负他。
不过像他这种可能被打被骂也可能会笑嘻嘻的,好像皮肉之痛对他不过浮云。
所以当我看到他突然从眼眶中流下的眼泪和红红的眼眶,心里是十分难过,他整个人像是受伤的小兽,默默忍受所有,最后自己舔舐伤口。
有些人只是表面上嘻嘻哈哈的,痛苦都留在心里,只是还在承受范围内罢了。
他也是被欺负狠了,那个同学一连捉弄他好几天,时不时碰,打。
要我认为,能让王枫霖哭的人,绝对是“穷凶恶极”。
王枫霖和我一样好面子,接受不了当众的羞辱,然而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小学生而已,承受能力本就不强。
最后结果可能还是以告老师为终,那些欺负他的同学看到人哭了也会感到惊慌愧疚。
小学生的喜欢和讨厌就是这么直白,至少在我们班是。
我和许多男同学都是朋友,他们喜欢成群结队到我们家玩。
我家外有个摇椅,他们来了之后就喜欢坐在上面玩。
那个时候我们都喜欢在我家的大院子里玩捉迷藏,人不多,但是一玩就是一下午。
高泽旭算是我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他开朗热情,看起来总是精力十足,来我家最多的就是他了。
他哥们很多,每次来找我玩的时候都会带着一大群人来,他也不管我尴尬不尴尬,反正就是一股脑叫上来,觉得热闹。
更多时候他不会带那么多人,有时来我家就单纯的写个作业,看起来那么聚精会神。
个屁。
实在是他手速简直了,快得连影都看不到,而与之相反的事,他的字属实惨不忍睹,比起王枫霖那种偏大的字,他的字更密密麻麻,瘦瘦长长,看起来似乎与他健壮的身躯不符。
我本人是很讨厌写作业的,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那么热衷于写作业,他可能不到半个小时就写完了,我就得拖到晚上九点多才堪堪写完。
有一次,他来的是那么巧,那天,正好,刘俞来了。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很陌生,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是欣喜,或是感慨,更多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他似乎与我印象中的刘俞有些出入,个子也高了,不过没高过我就是了。
想到这我不由放松下来,看着他依旧明亮澄澈的眼睛,渐渐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缓缓露出了笑容,叫了一声“小雨”。
声音是难掩的喜悦。
我应了一声,然后就有些局促。
我相信刘俞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不过好在有高泽旭这个活跃分子,问我这是谁,我对他说,他是刘俞,你叫他三儿就好。
不用我多说,高泽旭就主动介绍自己,十分自来熟揽住刘俞的肩膀,滔滔不绝地对他说,我是高泽旭,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三儿,你在哪上学啊?
他拉着刘俞问这问那,给刘俞都整傻了,我看着他在高泽旭旁边跟个小鸡崽似的,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我们一起朝邻居家走去,不过由于我们家早些年搬到了马路旁边,所以路途不乏有些遥远。
而高泽旭依旧揽着刘俞的肩,看着刘俞向我求助的眼神,有些好笑。
刚开始我对他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来实在是我也听不下去高泽旭那没完没了发言了。
我发四我绝对不是因为刘俞所以才救他的,纯属因为高泽旭太吵了,嗯,没错。
我把高泽旭拉到一旁,故作夸张对他说,大哥你就放过刘俞吧。
高泽旭似乎觉得也有些不妥,但还是企图挽回一下形象,我可是个害羞腼腆的猛男,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可怕。
无了个大语,这人说话能不能切合点实际,看旁边刘俞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
不过没一会就回过神来,他来到我旁边,用眼神传达感谢,我抬抬眼皮表示不用谢。
刘俞忍不住悄悄给我抱怨,他可真……热情。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高泽旭不乐意了,吵着闹着说我们俩肯定在说他坏话。
阳光撒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我看着刘俞的侧脸,叹息一声,几年没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耀眼,吸引我的视线。
而现在这个耀眼的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偏过头来,朝我笑了笑。
我感觉,至少这一刻的我,似乎抓住了这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