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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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似移情别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天鹿城。
他的新欢，正是王上遗落人间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身旁的霒蚀君。
“要不你还是出来吧。”北洛一手扶额，对一旁隐身的云无月说。
对方按他所说，沉默地现出人形。
“……你还好吗？”
“不好。”
北洛忍不住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事情还得从两日前说起。与玄戈缔结血契后，北洛被交付一颗蜃珠，说是有一个重要的约定需要他代为履行，希望他跑一趟古厝回廊。他看玄戈脸色不佳，就没有多问，带着东西跟羽林去了约定的地方。
当时他想，反正不管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算账，不妨就帮玄戈一个忙。结果确实让北洛颇为火大：玄戈让他拿蜃珠过来，只是让这个叫云无月的大妖保护他，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约定！
一气之下，他带着羽林和云无月就往城里走去，路上遇到江似和一个叫岚相的辟邪，双方撞了个正着——
那正是北洛噩梦的开始。
虽然在离火殿，他就已经知道江似脑子不大正常，为了老婆什么都做得出来；但他绝对想不到，江似面对老婆的时候，会热情到如此离谱的地步——
短短两日，北洛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摧残。这两日，江似一直追着他喊“老婆”——虽然对方喊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云无月。但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围观群众不明真相的眼神，看得北洛背后直发毛。
该死，他可不想做别人的老婆！更不想跟江似这个家伙扯上关系！！
滚啊，给小爷滚得远远的！！莫挨老子！！！
“对了，你认识那家伙吗？”北洛突然抬起头问。
“谁？”云无月不解。
“就是江似，这两天追着喊‘老婆’的那个家伙。”北洛一脸牙疼地说。
他还记得两天前，对方口中的老婆指的还是霓商。结果再次见面，这个人选就变成了云无月。
如果不是旧识的话，这个变心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云无月摇了摇头。
“不过，那个人身上有些古怪……他的状态，有点类似半梦半醒的感觉。”
北洛想了想：“你是说他白日做梦？”
云无月：“……我并非这个意思。”
北洛耸了耸肩。
“说实话，我不关心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他管谁叫老婆跟我也没关系。但是一直这么骚扰也不是个事，你……”
要不先回避一段时间？
“您要是嫌他烦的话，不如去找岚相大人？”
突然，一旁的辟邪加入了对话。
北洛和云无月都转头看他，这位辟邪连忙摆手：“抱歉，北洛大人，我不是有意偷听您和这位姑娘讲话。只是听你们说到江似……”
“你认识他？”北洛问道。
“嗨，天鹿城里谁不认识！那家伙追了霓商大人差不多有十年，也不管王妃已经嫁人了，就硬追。我们都觉得他脑子里缺根筋，不然干不出这种事。”辟邪笑着说，“不用想都知道，他跟霓商大人肯定没戏。反正王上也没把他逐出城，我们就在一旁看个乐子。”
“那玄戈可真够心大的。”北洛吐槽。
“这……”辟邪可不敢接这个话，遂转移话题：“不过那家伙傻归傻，这么多年，也该认清现实了……我听说他已经对霓商大人死心了？”
“你真这么认为？”北洛挑眉。
“应该是吧……北洛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辟邪有些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心思未免变得太快。”
辟邪挠了挠头：“江似一直想一出是一出，做出这种事也很正常？我是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岚相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您可能不信，江似这家伙跟岚相大人关系可不一般！以前他缠着霓商大人的时候，只有岚相大人治得了他。要知道，他有时候可是连霓商大人的话都不听的……总之，您要是拿江似没办法的话，找岚相大人准没错！”
北洛回忆了一下，岚相应该是那个脾气不大好的银发辟邪？“行，我记住了。”
“话说回来，您身旁这位姑娘不会就是……？”
“与你无关。”
“……哦。”
与此同时，被提及的某位银发辟邪，正在跟他的同僚大眼瞪小眼。
“我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事？”羽林忍不住开口，他实在受不了这令人尴尬的寂静。
岚相沉默了很久，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听说你挺受女孩子欢迎？”
“……啊？”
羽林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精彩。“岚相，你该不会是……”
有了喜欢的妖吧？！
“只是有些事情想参考你的意见。”岚相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回头瞪了对方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说，什么事情？”
老实说，同为玄戈重用的下属，羽林自认为跟岚相的关系还算可以；只是两人之间话不投机，共处的机会也不多，说是朋友都很勉强。所以岚相找上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想问北洛大人的事——他们之间能谈的也就只有这个话题了吧？
但是谁知道，对方竟然会跟他提起私事……羽林心想：这可真是稀奇。
岚相又沉默了很久，久到羽林都觉得对方后悔找他了，才问：
“如果一个人追了喜欢的姑娘很久，刚一失恋，就去追另一个姑娘……这正常吗？”
羽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岚相不悦地看了回去：“怎么了？”
羽林扶额：“不，是我想多了。”
他怎么会觉得这家伙开窍了？这货摆明了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所以，你说的人是江似吧？”羽林恍然道，“我刚回城的时候，就听说你跟那家伙关系不错，还听人拿你跟他开玩笑……”
说什么要吊城门的，羽林当时就惊到了。这听着不像是对朋友的态度，更像是对仇家的？
守门的战士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偷偷跟他说，他们连绳子都准备好了。就等岚相回来，他们可以开赌，这回江似会被吊多长时间……
羽林心想：我只是去人间呆了十年，怎么回来就跟不上时代了呢？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和他成为朋友……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你的交友对象。”
虽然他也清楚江似的能耐，能在始祖魔离去后第一时间将晴雪姑娘带来天鹿城，算得上消息灵通，行动迅速。但是交友一事讲究志同道合，羽林一直认为，岚相结交的朋友，怎么也得骁勇善战，成熟稳重，心思善良，志向高远——总之，照着玄戈的标准找就是了。
而江似和这个标准之间，不能说有一点距离，只能说八竿子打不着。
“是他死赖着我不放。”岚相强调。
“我想也是？”羽林挠了挠头。
不过没有反驳“朋友”这个说法，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你是在纠结他跟霒蚀君的事？”
“……”
说起这件事，岚相就没来由的烦躁。
作为目击者，他算是见证了江似从悲痛欲绝到生龙活虎的全过程。他知道江似是真心在追霒蚀君，因为这十年来他也是这么骚扰王妃的。
按理来说，对方终于不再纠缠王妃，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对方追求客居此地的异族，他也应该乐见其成，没什么好烦闷的。找新老婆还是他提的建议。然而这两日，当江似真的管另一个人叫“老婆”，如此殷切地讨好对方……
岚相突然发现，这幅场景是如此碍眼。
每每看到江似追在北洛身后，他都忍不住想：他怎么能这么快变心，怎么敢将一片真心就这样托付他人——
仿佛背叛一样。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岚相懊恼地想：不过是区区江似，爱喜欢谁喜欢谁，爱追求谁追求谁！
他只是从未见过这般无耻之徒罢了！！
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被对方左右，却又无法不在意对方的行为，最终，岚相还是找到了羽林，想求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所认识的人里，只有羽林可能知道原因。
羽林忍不住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也知道，我对江似并不了解。他前脚刚来天鹿城，我后脚就去找北洛大人，我跟他接触的时间可能还比不过霒蚀君。”羽林摊手，“说不定就像其他人说的，他早就对王妃死心了呢？”
“不，只有这个绝不可能！”岚相斩钉截铁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
羽林无奈地想：你究竟是希望他放弃霓商大人，还是不希望啊？
“当然，也可能他就是那种多情种子，见一个爱一个？虽然我个人是没这个兴趣，不过他这种会撒娇卖乖的，在外面，还挺受成熟的大姐姐欢迎的。”
“……有这种事？”岚相一脸怀疑。
“他不是情报贩子嘛，见过的人肯定比你我都多。该怎么应付不同的人，用不着咱俩去操心。”羽林语气轻松道，“我看他就挺有经验的，处过的女孩子肯定比你多。”
这不是废话？岚相翻了个白眼。
羽林笑了笑，随即收敛神色。
“说真的，我一直怀疑他追求王妃，背后肯定有自己的意图。既然你这么肯定，或许他确实是一片真心……
“但真心本身不代表什么，喜欢的人未必会在一起，在一起未必就不会分开。有些人即使知道自己的恋情注定没有结果，也会义无反顾地走向对方……甚至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迷恋上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难道他觉得自己能得到王妃吗？！”岚相黑着脸问。
“我就那么一说。”羽林耸了耸肩。
“不过现在的话，要看霒蚀君对他有没有意思了……”
“说起来，我在魔域，曾经听说过‘江似’这个名字。”
在回王宫的路上，不再隐身的云无月突然说。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北洛有些诧异。
“他……和我印象里很不一样。”云无月微微蹙眉，“魔域的‘江似’，是个以玩弄人心为乐，无所不用其极的情报商人。仅靠兜售情报便造就无数血案。他有特殊的门道，没人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更没人制服的了他。
“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在我来天鹿城之前，他就已经销声匿迹许久。”
北洛回想起离火殿中毫不犹豫下跪抱大腿的某人，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应该只是重名吧。”
不然这大魔头一样的设定，岂不是太掉价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