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当姻缘官的那些日子》晨義散人

26、第二十六章

　　蓝歌疑惑地转头，环顾四周，眼神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花灯上，突然觉得这里的场景十分眼熟，不仅仅是这条街道他曾经来过多次，而是他十分确定此时正是他十岁时的元宵节。而那个花灯，他清楚地记得那年元宵节他缠着父亲很久，才得到。那时的父亲还是雷城的城主，对儿子虽然十分宠爱，但也并不随意惯着他。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正蜷缩在繁华的街道旁，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下仍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脸色也异常苍白，眼神却十分倔强。蓝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男孩，也许是因为男孩满脸的脏污也无法掩盖的俊秀五官，也许是男孩倔强的眼神，让他觉得分外熟悉。
　　“他在这里，打他！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一群浑身脏兮兮的男孩从街尾的巷子窜了出来，为首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耀武扬威地喊道。
　　蓝歌深深地叹一口气，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举动实在有些幼稚，其实大家都是可怜人，却仍然本能地欺负弱小。他迈开长腿，打算上前去劝架，刚迈出一步，却见一个蓝色头发的小男孩突然拦在白衣男孩的身前，语气颇有些不客气：“我爸爸说不能随便欺负弱小！”
　　蓝歌挑眉，“这个看起来颇有些勇气的男孩不正是自己？他总算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一段回忆。后面发生的事情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十岁的蓝歌虽然作为多元素的操纵者，但是毕竟年纪尚小，一人也不可能打赢一群比自己大不少的男孩，最终因为父亲的赶到，才避免了挨揍的命运。
　　“你怎么样？”仗着父亲狐假虎威的蓝歌转头满不在乎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白衣男孩，心中默默感叹：“哇塞，长得真好看，比小姑娘还好看。”
　　“谢谢你！”男孩抬眸，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蓝歌，小声道。蓝歌满不在乎地大笑，拍拍胸脯有些没心没肺地说：“放心，在雷城有我在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白衣的小男孩默默地注视着蓝歌，眼睛一眨不眨，把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王的蓝歌看得一阵心虚。他干笑两声：“你看着我干嘛？我认识你？”
　　男孩眼中露出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复杂情绪，别说那个时候只有十岁的蓝歌，就算是如今的蓝歌也看不懂。
　　“哎呀，我的小少爷，原来你在这里！”不远处一队人马颇有些着急地奔了过来，为首的人人高马大，留着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
　　蓝歌年纪尚小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蓝歌的父亲蓝翔一眼便认出了来人。他连忙作揖道：“将军，作为法域国的使者也来花灯会赏花灯吗？”
　　络腮胡子看见蓝翔，瞥一眼蜷缩在地上的白衣男孩，赶忙回礼，道：“是蓝城主啊，我是来找法华少爷的，他是我们智慧之城城主的养子，平日十分懂事，不知道为何今日居然偷偷溜了出来，让我们一阵好找。”
　　站在一旁观看的蓝歌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身材矮小却十分倔强的男孩居然是法华，当时自己年纪还小，完全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紧接着疑问随之而来：法华为何要从家里跑出来，还把自己弄得颇为狼狈？还有那眼神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蓦然间，蓝歌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下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突然又回到了那团由各种扭曲灵魂组成的黑色物体内，自己的手因为水流的原因已经脱离了法华的肩膀。所以刚才他进入了法华的回忆里，看到了什么对于法华来说非常痛苦回忆？不过，那回忆虽然算不上美好，但他了解法华，这种小时候的小小挫折也不至于能够变成法华最痛苦的回忆之一吧？
　　正疑惑着，不远处一条黑色的巨型怪鱼朝他们和黑色物体的方向迅速靠近。蓝歌心下一惊，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了出来。刚才还聚成一团的扭曲灵魂见了远处游过来的巨型怪鱼，纷纷散开，开始四处逃窜，发出凄厉无比的嘶吼声。
　　有些灵魂从巨型怪鱼的身侧溜走了，有些则没有那么好运气，被巨型怪鱼张开的血盆大口给吞了进去。
　　随着巨型怪鱼的靠近，蓝歌此时才看清楚怪物的样子。它身长数丈，眼睛长在身体的一侧，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张开的口中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牙齿锋利无比，还闪着微微的寒光。
　　蓝歌此时才明白冥王为何不让神女下河，说不定忘川河中有着无数这样的怪物。也就是说，如果江辰想要在这漆黑的河水中生存下来，除了需要抵御河水的侵害，还需要面对这些河中怪兽，真是九死一生。
　　“法华！醒醒！”蓝歌一边大喊，一边重重地摇着法华的肩膀。失去了周边扭曲灵魂的影响，法华头疼地呻吟几声，晃了晃头，意识开始逐渐回笼，“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忘川河底！”蓝歌有些心焦地大吼，“你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成为怪鱼的盘中餐了！”法华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但那条巨兽的血盆大口已经来到两人身前。
　　眼看巨型怪鱼就要将两人吞进腹中，一面金色的护盾挡在了巨型怪鱼前。巨型怪鱼发出一阵嘶吼，开始冲撞金色护盾，这让蓝歌忍不住皱起眉毛。在水底，火和风元素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在河底如果引来雷元素估计被烤成焦炭的除了眼前这条不知道有没有实体的巨型怪鱼还有法华和蓝歌自己。
　　于是，蓝歌闭上眼睛，开始调动忘川河中的水元素，河水开始沿着某一个轴心旋转，短短时间便形成一个巨型的漩涡。漩涡在蓝歌的控制下朝巨型怪鱼方向移动。
　　周边的灵魂看到这个场景纷纷发出呜呜的声音，四下散开，躲避不及的便被黑色河水形成的漩涡吞噬。
　　一直站在河边的神女看见水面上形成的漩涡眉头越锁越紧，而冥王大人则微微扬起嘴角，如画般的眼眸中噙着笑意，放松地靠坐在三生石上。
　　黑色怪鱼和其他的灵魂一样被卷进漩涡中，但因为身体庞大即使是快速流动的水流也不过只是暂时将它困住，一旦蓝歌松懈下来，它便能很快脱离漩涡中心。
　　法华微微稳定刚才被弄乱的心神，一本金色的圣典出现在他手中，一柄金色长剑从圣典中缓缓拔出。“起！”法华大喝一声，长剑倏地朝巨型怪鱼的方向飞去。
　　“铛”一声，巨剑撞上怪鱼的黑色鳞甲，第一击没有成功，反而将巨型怪鱼激怒，它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从漩涡中挣脱出来。法华缓缓闭上眼睛，巨剑周边散发出凌厉的剑气，一点点刺破黑色怪鱼的鳞甲。
　　黑色的忘川河水似乎都跟着发出哀鸣的声音，金色的光芒从巨型怪鱼体内一点点透出来。“轰”一声，巨型怪鱼的身体开始瓦解，随着声音的消失，刚才还十分骇人的怪物已经不复存在。
　　周边四散的扭曲灵魂惊恐地望着蓝歌和法华，完全不敢靠近两人。蓝歌心中一松，收起身体中的元素之力，转头望向法华，质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心神如此容易被影响？我们差点死在这里！”
　　法华眨眨眼，垂下眼眸，罕有地没有反驳，而是转身朝怪物消失的方向游去。蓝歌气得直咬牙，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