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景樾桉

3、相随

　　时光荏苒，转瞬三年。小诸侯国均被消灭，只余五国鼎立，还有中间的帝都。在几年的征战之后，五国保持着暂时的和平，共同护卫着中间的帝都。
　　玄国王宫中，莫俟一身鹅黄女装悠然行在路上。她虽是换回了女装，但因不爱行动不便的宫装，故穿着并不华丽。鹅黄色窄袖里衣外面罩了一层半透明的白色银丝蝴蝶绣花广袖长外衣，衣摆刚好及地，像披风一样在身后随着步伐轻轻飘动，广袖袖口只至小臂中部，不致影响行动，不但不累赘还平添一份英气。鹅黄色的褶裙刚好及地，没有恼人的拖尾，下摆绣着精致的沧海蝴蝶花纹。肩后系着两条鹅黄银边布条作为装饰，腰间系着一条玉环禁步，下坠珠链，偶有环佩玉鸣之声。长发用黄色坠珠链的丝带简单束起，两侧各戴一只黄色玉花发夹。额间一点朱砂，双目被纱带覆着，掩住了清丽的容貌同时也防止见到她的人不小心迷失在她的双目中。因为长久呆在军营中，她的步子虽慢却迈得大，丝毫看不出女子的矜持。行至宣澈居住的水聆殿，守卫侍女向她行礼道:“见过莫军师。”莫俟点点头，走进大殿。
　　殿中，白国公主白如玉翩然起舞，两侧一等一的乐师为她伴奏。白如玉一身飘逸带水袖的白色羽毛领长裙，舞姿优美若蝶，头上银镶白玉的羽毛流苏簪叮当作响，皮肤白净细腻，容貌倾城，真真是绝世美人。宣澈随意斜靠于上座，单手撑着下巴，似在看舞又似在冥想。
　　三年之后的他更加成熟俊美，给人感觉是君子般的温润如玉，丝毫不见征战三年的血腥杀气。一身银纹黑衣，银冠束发，余两缕在额前遮住了眉尾。见莫俟进来，乐止舞停。
　　“莫俟参见世子和公主殿下。”
　　宣澈坐直身道:“免礼。”
　　白如玉温柔一笑道:“莫军师来此定是有事相商，那么世子，如玉先告退了。”
　　宣澈起身道：“公主客气了。改日澈定专心欣赏公主的惊鸿之舞。”随后示意侍从送白如玉离开。
　　白如玉笑着盈盈一礼便离开了。
　　送走了白如玉，莫俟叹道:“如此绝佳美人都入不了世子的眼，真不知是福是祸。”
　　宣澈示意她走到他身侧位置坐下，轻轻一笑道:“白王让玉公主来我玄国，用意已经明了。阿俟以为，我当如何？”三年熟识之后，宣澈总唤她阿俟，不完全遵照君臣之礼。
　　莫俟眨眨眼回答:“臣以为，玄白联姻能大大增加实力，虽然白王本意是让公子为他效力，不过这个王，不足为惧。但是今日见公子的反应......公子并不喜欢这位公主，那就不要娶了。我玄国就算不要白国的兵力，也足以在乱世中立足。”
　　宣澈笑着点点头:“甚合我意。”
　　没过几天，白王亲自来访，宴会自是不能少。第二天一早玄王找宣澈去议事殿，告诉他白王想将最宠爱的女儿白如玉嫁给他，宣澈自是回绝了。对于这个独子，玄王向来不管不问，什么事都由着他。虽然宣澈五岁时就被他封为世子，但玄王一直采取放养政策，不对他好，也不对他坏。宣澈却也没有长歪，少时就文武双全挫败了想要夺位的叔父，后又随父征战四方，小小年纪便已凭实力获得臣子将士们的信赖推崇。莫俟十分敬佩他，并相信他能在这乱世，带领玄国走向繁荣。
　　联姻被拒，白王只好带白如玉回国了。临行前白如玉看着宣澈的眼神，让莫俟明白她是真心喜欢宣澈的。后来她告诉宣澈，他只淡淡道了句:“此生无缘。”
　　随后，宣澈带莫俟和阿幽，沉凌风一起外出“游历”，预计要去半年，实为探查各国情况。
　　阿幽是莫俟的侍女，刚满20岁，与莫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温柔细心，典型的“贤妻良母”，长得也十分秀丽，看着就让人非常舒服如沐春风的类型。
　　沉凌风是宣澈的暗卫之一，三年前成为了莫俟的师父，23岁，武功卓越，犹善轻功，浓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冷峻，虽然英俊非常却总是冷冷地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莫俟曾吐槽，每次靠近师父总觉得自己要被冻住。
　　不过他的确是位好师父，不仅倾囊相授，还挺关心她的。然而莫俟虽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师父，却并非什么“骨骼精奇”之人，没什么武学天赋，所以苦练三年也没变得多强，对付街头恶霸之流倒是绰绰有余。唯一值得称赞的大抵就只有她的轻功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身材偏瘦比较轻，莫俟的轻功竟是不比沉凌风差多少，宣澈曾笑称莫俟打架指望不上，逃跑倒是快得很，莫俟对此很是无奈，她也很绝望啊！
　　几人第一站便是林城。在外征战三年，终于回国，但莫俟从未提过要回家看看。那个家，承载着她童年的回忆。如今宣澈提出先去林城，莫俟自是感激又感动。
　　四人策马飞驰了几天终于到达，“莫府”的牌子还在，莫俟下了马站在门口静立一会儿，宣澈把一把钥匙塞在她手里。莫俟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走上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莫俟已经懂得，钥匙在宣澈那里，说明莫府的锁已经被他换过了，所以他定是派人一直打理莫府。走进门，莫府内果然干净整齐，花草都欣欣向荣。屋内也纤尘不染，一看就是常有人打扫。莫俟躬身道:“谢公子照料莫府。”宣澈摆摆手示意她起身，淡淡道:“你既然为我做事，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