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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Y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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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礼焦急地在店门口踱步,刚从百福那边收到消息,说是真要结成名正言顺的亲戚了。心礼对她实在说不出口:百福,你遇到骗子啦!下午出门前这孩子才订的机票,他又要飘洋过海为别人的国家效力去,居然还想勾引本地妇女,太不仗义、道德水平太低下了!教育失败,刘心礼很窝火。
老远看到关恒意回来,心礼堵了上去,讲话很凶:“你都要离开了,休想打我们和宋主意!”
一定是刚刚才被搞定的宋家代言人没把事情传达到位,关恒意加强解释一下:“小姨!我订的是来回机票,有回程的!”
刘心礼的脸色稍稍放松:“回程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就回来,”关恒意搂住心礼的肩,“我把那边的家当变卖完,全部拿来投资蛋糕店,给你扩大一下规模!”
刘心礼胸中喜悦的鞭炮还没放完,听见恒意又说:“小姨,哪里都没家好,对吧!”
刘老板的心情完全舒展开来,笑着用头去碰了碰关恒意的头。再数三十天,以后,每天都可以跟孩子弄个爱的碰头,她欣喜地红了眼眶。
晚饭时宋百福不像平常那样废话连编满口喷饭,反倒是安安静静地数着米粒送进嘴里。父女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王贻辉检讨自己最近的表现:很好啊,洗衣做饭带孩子,每项工作都很成功啊!开心也不理解:我已经重新做人很久了,敏而好学发奋图强,很上进啊!
两人一起观察宋娘娘,看着看着,宋娘娘居然掉下眼泪来。都急了问:怎么了嘛!
“没事!”百福抹干眼泪,笑着回答他们,“只是突然对我的人生感到非常满意,我真的好满足!”
王开心对他老爸说:“吃完饭我们去买给妈妈买太太口服液吧,爹,这钱不能省!”
一切都按照计划好的时间表进行,当关恒意一脚踏进公司,就受到了各位长老们的列队热烈欢迎。很久以来,长老们在掌门的授意下,不管恒意是否乐意,总是将公司无论大小事情都制作成清单发送给他,即便是变成了专业级别打小报告人员,但是终于等来了今天。可以结束外戚专权的日子,长老们松了一口气,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所以关恒意对公司情况非常熟悉,但有些细节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比如传说中董建业的四个秘书是否当真美貌如花。作为行政总经理,老董因为业务需要一人独享四个女秘书,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刹那,关恒意感到一阵鸟语花香迎面扑来,心里还好有准备,不然真是有点承受不住。
原先以为最大的障碍会是董建业,没想到他都不用调整心态地在员工介绍会上痛表忠心,表示一定做好小关老板的左膀右臂,那情绪激动得就差没割破手指滴血立誓。有传闻说董建业的马仔进言于他:大哥,这样影响钱途啊!董总豁达地奉劝:钱再多也不能当棉被盖呀!
董建业的智商撑不起他的野心,何况他家儿子才十三岁,听说还没开始长青春痘,所以关恒意姑且收下他的忠心,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那就好好努力吧!”
关恒意看着报表有些头大,情形真的不容乐观,作为一家还算有点规模的地产公司,现如今银行不肯借钱,拿地抢不过别人,申请破产估计对社会更有贡献。
还好两位小姨在旁不断打气,说是有退路,大不了继续卖蛋糕,或是学习王贻辉也去开培训班教教英语,听说钞票来得更快更多。
心情烦燥的关恒意抽空发了条短信:和宋,我很想你!
张和宋明白自己脑容量有限,就比别的同学更加投入学习,课程虽然紧张,但是繁忙之余会跟新认识的同行朋友们东玩西逛,日子倒也轻松。就是每天都会收到关恒意的好多信息,内容匪疑所思,语言恶心,比如:
我很想你啦,你有没想我。
公司好多女的都像色狼一样的盯着我,你放心,我都不为所动。
和宋,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冷不冷?
工作压力好大啊,我都便秘了,你快回来帮我通便!
......
怎么帮啊?通便这种事情旁人怎么帮得上忙,自己多弄点香蕉吃不就行了,难不成用手指帮你捅啊!张和宋感到莫名其妙,也知道他刚继承父亲的事业,多少有点水土不服,也不带这样发恶的。可是接下来还有更莫名其妙的:
刘心礼:从没想过我的孩子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但它真的发生了,谢谢你和宋!
王贻辉:我邀请恒意回母校演讲,同学们听了他学习经历以及决定回国创业的心路历程,个个心潮澎湃,激励作用好明显,和宋,谢谢你!
董从荣:关恒意到我们所开办了一个“实用英语1000句”培训班,大家都很用心学习,特别是连ABC都分不清楚的老黄所长,都拿着小本本听得非常仔细,多谢你呀,和宋!
......
张和宋顶着满头问号,越发迷懵:我可什么都没干,这又究竟是咋回事。再仔细想想,联系一下那些可疑的短信息,和宋觉得有问题的一定是关恒意。
王开心也打电话给她姐姐报怨:那个关恒意一点也不像你们说的英明神勇,压根不潇洒,妈妈还叫我要尊敬他,可他就像是脑残教圣僧,相当恶心。三天两头上我们家蹭饭吃,叫外公的时候甜得都腻歪了,他还把你俩照的加大版大头像粘在我的书包上,叫我每天在学校多转几个圈......哎呀不管了,姐姐你快回来把他赶走!
张和宋好言安慰开心:找一道符,写上“恶灵退”,贴到关恒意身上,保证你心想事成!
开心哈哈大笑一阵,接着又说了让和宋迷惑的话:“可是姐姐,关大哥还在咱们家种了花,他说等春天来的时候,你一回家就可以看见花开。”
张和宋的心情有些异样,那像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又无法确认是否存在的光亮,在脑子里面微微亮堂着,让她心痒难耐无法自拔。
接着有天课间的时候,和宋接到东南、上游打来的电话,东南先说了双心蛋糕店搞促销大赠送活动,主题叫“我与7752的二十周年庆”,凡是出示任何的号码比如:电话、证件、车牌等等,只要中间带有7752这四个连续数字,就赠送十块店内招牌蜂蜜蛋糕。
上游贴在东南的耳边说:“7752,亲亲我爱,和宋姐,这不是你的警员编号吗?”
蒋东南不了解况一个劲问:“和宋工作证放哪了,借我换蛋糕去!”
江上游推推他说:“你就知道吃!”
东南瞪大眼睛:“不要扭曲事实,你才是猪!”
张和宋忍无可忍,给关恒意发了信息:7752?
回复的很快,简洁明了就三个字:求交往!
关恒意等了老半天才收到下条:您是关恒意?
张和宋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是我,和宋!
接着就没有和宋的任何信息,恒意催促她:和宋,Say Yes!
收到的回答让关恒意笑到内伤,和宋说:让我抽根烟冷静一下!
一堆的员工就看着小关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兴奋、一下子纠结,很复杂,最后他居然捂住嘴笑了。在决定公司生死存亡的了结大会上,新晋小掌门该不会是承受不住压力提前崩溃了吧!还以为这个关恒意的能力是与相貌成正比的,结果,他大概也只是个草包,帅哥善伪装,真是看错他了。
关恒意没有再追问张和宋给答案,收回心,看着全体的同仁,宣布自己的决定:“我们是从小小的包工队专门给别人盖房子起步,很努力才走到今天,现在,我们从头再来过!”
大家各有各的忙,转眼就要过年。张和宋有十天的假期,她通知各位今年不回家收红包了,恒意说要去陪她,也被拒绝,和宋说是要一个人走走想些事情。并恒意交待她出门小心,事情想清楚了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张和宋是想趁着过年不回家,看看最想念的人会是谁。所以她去了泰山。
大年三十这天大清早,和宋先去了岱庙转转,人太多都快被挤扁。接着她选择东线从红门上山,据说历来皇帝们都是从这条道爬到顶上去封禅。封禅是什么东西,和宋想当然地认为是自己封自己当皇帝吧。
沿途的林荫夹道溪泉争鸣,和宋却无心观赏这秀美风景揣摩文人墨宝,就只是低头爬着,不考虑自己的智商状况,固执地一路数着石阶,数混了重新来一遍,数忘记了再重新来一遍。气温很低冷,身上全被汗水打湿,冷风吹过的时候,和宋居然感觉透心的舒爽。她在天黑前到达了玉皇顶,这里是泰山极顶,海拔1545米。张和宋数的台阶数只有11,加起来就是二,她自嘲真是有够二的。
张和宋没空检讨智商,反倒是在哀悼语文老师走得早,把词汇量也一并带走,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面前所看到的云浮天共远的绝美境界,唯一能描述的是当下的感受:天地很伟大,自己好渺小。
和宋太过兴奋睡不着觉,凌晨四点的时候索性起床去户外等日出。到旅店厅堂租大衣的时候,她问掌柜,今天一定可以看到日出吗?
“这种事情讲缘份,”掌柜超凡脱俗地回答她,“何况,就算你看不到,它也会在那啊!”张和宋长长地应了一声哦,语气像在说:你讲的很有道理。想必在与天接触最近的地方呆久了,都好有智慧。
占地盘的时候和宋才发现,游客已经布满山头,腔调来自五湖四海,看来拥有共同情趣和品位的人还直多。和宋席地打座,很冷风又大,对她也没什么影响,眼瞪瞪地看着前面黑呼呼的一片,忽然想起一首诗,记得不全,什么黑色的眼睛用来等待光明,张和宋再次沉痛悼念语文老师:你咋走得这么早咧!
张和宋以为自己很清醒,其实她已经睡着了,突然听见有人叫着出来了,和宋受惊地爬起身来。天边透出清亮的红色,慢慢地,透明的太阳钻出云层,它的周身泛着金色光芒。周围有人开始唱歌: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眼前云海茫茫轻雾绕绕,群峰尽染金色,张和宋沐浴在柔软的日光里,翻倍地觉得委屈:一再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不去想并不意味着不存在。不懂事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什么都懂的时候他在心里,他一直都在。
大年初一早晨,刘心礼带着关恒意上庙里烧香祈福,恒意向菩萨许的新愿望让心礼笑到肚子疼,他说:“菩萨保佑,让我家的两条光棍今年全部脱销!”
关恒意扒开人群挤到香炉前准备插香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短信提示震个不停,吃力地掏出来看,和宋发的,点开,不是新年贺词,只有一个字:Yes!
短信不断地发进来,全部来自和宋:
Yes!
Yes!
Yes!
......
涌动的人潮把关恒意的肉都挤疼了,他一手高举香火,一手高举手机,形像滑稽,任由人潮把他推得起起伏伏,可就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和宋Say 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