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第五章
天，有些变色了。魔君出世，闯入皇宫，夺走莫邪、纯均两把名剑，阳帝伤至瘫痪，终身无法下地行走，其弟云夕梵诺即位，名号“梵帝”。
如今江湖上最为津津乐道的消息，莫过于此。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每个人都已烂熟的故事。
悦来客栈。
“……是以，天下换主，风云大变。魔君即出，举之灭世。”说书先生收了口，正待领了奖赏归去，却听到一个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放屁！”
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短发女子身着墨绿劲装，手持酒杯，靠在椅背上，潇洒自如。那少女冷哼一声：“我倒认为，乱世的并非魔君，而是已出世的名剑呢！”
周围众人以武者居多，闻言不由都靠了过来：“此话怎讲？”
少女轻抿一口酒道:“天下至宝，何人不想据为己有？就算没有魔君，那诸多的武林好手会放过这把剑么？”
此话一出，四座哗然，一个大汉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对少女怒目而视：“你这个小丫头，当真以为所有人都如同青冥那般么？那剑我们武当派还不放在眼里！”
却见那少女冷笑：“我听闻，前日武当派掌门浩堇真人命其弟子前往极渊又作何解释？”
那大汉一愣道：“那怎可混为一谈，掌门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话未说完便被那少女打断：“天下苍生，天下苍生，说得多好听呐，但实际上不也与魔君一样想要将其据为己有吗？”
“哼，掌门得到剑之后会立刻将其封于镇剑塔里，怎能与青冥的野心相比？”
“宝剑若就此被封，那还能称为宝剑么？”
大汉涨红了脸：“你少看不起掌门了，掌门的修为岂是汝等可以估量的！”
那少女愣了愣，随即歉然：“不，我没有看不起浩堇，我的意思是——宝剑亦为兵器，兵器的用途只有一个，那便是杀人，若剑不杀人，宝剑再锋利，也没有用武之地，自然成了一堆废铁。”
如此一说，那大汉也找不出反驳之话，只得气冲冲的扔下几两碎银，又气冲冲的走了。
“阁下好生伶俐，少扬佩服的紧呐。”妖娆的声音似藤蔓般缠绕过来，那少女将酒杯猛地往桌上一放，杏眸微瞪：“少扬？你便是那云少扬？”红衣少年浅浅笑道：“不错，我便是那云少扬。”少女笑了，酒窝顿现。
看着这感觉有些熟悉的酒窝，晏青苏不禁呢喃：“似乎之前也在客栈中见过她……”
“什么？”杜冰越有些没听清，转过头问道。
“嗯——只是觉得，可能之前在哪见过？”晏青苏若有所思。
杜冰越悄声道：“是之前顾君客栈中那位绿衣女子。”
“啊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嗯？”饶是云少扬再聪明也反应不过来，却见她巧笑如昔，似曾相识：“少扬哥哥，我是洛儿啊。”
“洛丫头！？”云少扬“啪”的一声合上血玉扇，凤眼睁大，那神态，是同行的晏青苏，杜冰越所没见过的。
“少扬哥哥，这二位是？”裴洛出声问道。云少扬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同行者。
“嗯？这位是晏青苏，风城晏家二少；另外这位是杜冰越，峨嵋派静慧师太的幼徒。嗯，这位是裴洛，我幼时的玩伴。”此刻云少扬的表情，全然不复以往的妖艳假意。
“娉婳，你怎么了？”一声惊呼，却是邻桌的凌娉婳与凌飞卿。自裴洛方才说出“洛儿”之时，凌娉婳便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嚣，此时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捂住心口，极其痛苦的呜咽着。
“这不是凌公子与凌小姐么？”晏青苏快步走上前去，之前离开顾君客栈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的几个人却在此时相遇，实在有些“机缘巧合”的味道。
“凌小姐这是……”
“无碍，普通心疾罢了。”凌飞卿淡淡的打断晏青苏的话，云少扬狭眼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凌娉婳的手腕，两指搭上筋脉处。
“你……”凌飞卿有些生气了，却在看见云少扬的眼后住了嘴。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且不说那双黑不见底的瞳仁，仅是眼中散发的不名的兴奋，以及期待，竟恍若星辰般耀眼，但其中又确实有与他衣服颜色相似的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如此，凌小姐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云少扬放开凌娉婳的手腕，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凌娉婳，脸被血玉挡去了一大半，没人看见他藏在扇下的笑颜。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凌飞卿眼神犀利的看着云少扬。
云少扬“呵呵”一笑：“哪有？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哟。”“果真如此么？”凌飞卿垂下眼，语气说不出是怀疑还是失望。
“啊，好痛……”凌娉婳突然叫出了声，飞卿看见凌娉婳苍白的脸色，伸出手，点了凌娉婳的睡穴。
云少扬眯了眯眼，终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这样做可是会加快凌洛的苏醒的。
潇洒的转身，云少扬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被编排进去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次日，凌娉婳，凌飞卿，云少扬，晏青苏，杜冰越，以及嚷着要跟着“少扬哥哥”一起走的裴洛六人向极渊出发。
“你们的目的是去封印魔君，为何要去极渊？”路上，云少扬告知了裴洛他们的行动，裴洛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飞卿接过话茬：“非也，我们去极渊并非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封印魔君而做准备。”
“诶诶，什么准备？”裴洛眼睛一转，突然有了答案“——是龙泉剑么？”
“不错。三千年前金龙道长为了巩固封印，特将龙泉剑封于极渊之上。龙泉剑又名七星龙渊，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与干将共同铸成的，铸剑之时曾凿开茨山，引出溪水至铸剑炉旁的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少有的象征诚信高洁之剑。若能得到此剑，那我们成功的机率将会大大增加。”云少扬难得的说了这么大段的话。
“可是，若真有这么把剑，魔君在苏醒后不会取走吗？”
“当时金龙道长也应是思及此处，所以在剑的周围下了一道结界。结界与封印不同，封印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失去力量，而结界是针对某件事物或是某个人，金龙道长必是针对紫虚门人下的结界。沈青冥自是无法取剑。”晏青苏说罢，又冷哼一声：“龙泉剑乃诚信高洁之剑，又岂是他等卑鄙邪佞之人可以玷污的！？”
裴洛闻言，眼中杀机闪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暗暗赶路。
悦来客栈屋顶，白红衣衫的少年目送着云少扬等人的离去，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
“难道说‘无所不能’的魔君青冥真的如他们所说被金龙那老不修的所下的结界给唬住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御曦笑问道。
“不。”青冥摇了摇头，“若就此取剑，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御曦转过头，看着离开的那行人，笑叹：“真是可怜，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前往极渊，到头来也不过空欢喜一场。”
青冥含笑而立：“幸灾乐祸。”
御曦不置可否：“除却凌洛和那天尊的弟子不谈，让我感到好奇的就只有晏家那小子与那姓裴的姑娘了。裴姓丫头似乎缺魂少魄的，而晏青苏……那种正义感真是少有，难道说……”
青冥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眼神玩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