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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花气袭人知昼暖 ...

  •   “娘,我先进屋去跟云姑娘商量下店铺的问题。你好好歇着。”然后我就带着一脸的迷茫跟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他端起桌上的简陋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递了给我:“喏,这杯可比你那杯有份量多了。”接过杯子,我瞪,我瞪,我接着瞪,让你笑我。结果没想到这种情形反而让他笑得越来越欢,有声音越来越大的趋势。

      我恼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笑笑笑,笑死你。”持之以恒的瞪。他的眼角却挑德越来越高,然后有咳嗽声此起彼伏。我赶忙拿下手,左右望一下看看有没有看到我的行为,继而心虚地小小声问:“没事吧?”紧接着那个妖孽的男人竟然开始揉着肚子边咳边笑。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像个什么样子,伯母还在外面呢!于是改为动手不动口的拿起另外的他给自己倒的一杯子水往他嘴里灌去。笑声终于止住,我偷偷屏息听了一下,伯母那里似乎没什么响动,安下心来,却又暗恼自己怎么跟做贼的似的。

      于是以力拔山河的气势,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边喝茶,边忍笑。我恨得咬牙切齿:“憋得难受吗?”继续不顾一切的睁大眼睛瞪。孰不知屋里闹来,屋外笑。

      另一头,柳母很是欣慰地听着那一阵阵爽朗阳光的笑声,轻数他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了,他的爹就是他心中的刺,而自从被打伤以后他似乎忘了一些事情,罢了,忘了也好。这姑娘相貌好,看起来也乖巧可爱,关键得是能让轩儿带回家而且还能让他笑成这样。总之轩儿喜欢就好呀。

      我看着对面终于笑得缓过了劲的柳轩,僵硬的转过头,他笑得很欠扁。柳轩拿衣袖拭了拭眼角险些滑落的泪珠,笑吟吟地看着我:“那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在下分析下现在的市场?”我自然点头。他的脸上笑意犹存,眼睛中却多了丝精明。

      “现在的扬州城最不缺的就是茶楼、酒楼和客栈。所以我们肯定是不能走这条路的,那么剩下的,还有制衣、织布的行当和典当铺、玉器首饰类。典当铺需要厚实的资金来源和对古董的了解,咱们不行,玉器首饰自然最好是有专门的自己打造的工坊,但是技术含量要求太高,而我们又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难免会被人骗,最后生意一定做不好。倒是这制衣织布可以考虑,只要关系打通了,门面有了,声望有了,款式新颖总是会有人来订购的,而绣娘也好招到手艺绝佳的。只不过这扬州现在有一个老字号叫做‘锦绣庄’的从外地购布拿来制衣的衣坊,口碑很好,而且做工精细,又因为进的布匹都是外地的上乘货色,所以价格高昂,但是总有些富贵人家一批一批地订做。”

      我不住得点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自己织布自己制衣,要先打响名头,然后就比较赚钱了?”
      “恩是的,咱们可以将衣服分为两类,一类给买不起太贵衣服的平民百姓,另一类也就是大多数提供给富贵人家。刚开店可能会比较累,需要两拨人同时加紧工作,等到后期名声好了,接了几笔大货单后就会好些了。不过也不是只能开绣房的,剩下还有一个行当,你是一定不愿意经营的。”

      他挑眉看我,似乎又要笑。我惹不着你,我还得靠你吃饭呢,稍微自我安慰一下,我就不耻下问道:“什么行当?”

      “青楼妓院。”“噗——”我刚刚装模作样想要摆上老板架势端起茶杯喝进去得水一下子喷了出来。虽然我很想喷到对面的那个笑得狐狸一样的男人身上,但是为了今后的长远利益,我还是僵硬的侧了头喷到一边。结果对面某个大笑的男人递过来的纸,擦完身上、脸上的水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招谁也是不能招柳轩的。

      “咳咳。”清清嗓子。“云姑娘有事要说?”柳轩止住笑,眼睛里有亮亮的星光闪烁。
      “其实我就是想问咱们的绣坊要叫什么名字。”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但是看到对面的男人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嘴角抽搐。

      “姑娘想让它叫什么?”“……”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这男人怎么这么的折腾人呢?
      “姑娘?”“你先说。”“姑娘是老板,理应先说。”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你刚才笑话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记起我是老板?!“不如就叫它微云阁吧?”“好名字,那就这么定了吧。”看着他诚恳的善良的无辜的眼神,我忽然有种我是被他拐了的感觉。“好。那店铺的位置和匾额现在就开始着手办理吧?”“嗯。”

      推辞了柳伯母的热情挽留,跟柳轩说好了明天一起去看店面后我回到了客栈。定了定神,向徐掌柜打了声招呼就推门进入了兮竹姐姐曾经住过的客房。刚回来就救了一个落水的男子,然后这个男人还变成了开店的同伙,先是忙着照顾病人,然后病人好了又商量开店的事,一直还没有来看看这个掌柜的特意留下的房间。

      银钩依然在窗前勾卷着帘帐,阳光的照射下星光点点,我忽然觉得银钩发散出的光芒中有一丝阴影,果然兮竹姐姐还是给我留下痕迹了么?疾步走过去,到近前时却又不敢去触碰了。或许这其中隐藏着所有的一切,或许兮竹姐姐生死玄机也就在其中,或许这断断续续的故事终于会贯穿起来让我能看见真相?那么看完以后,这江湖是否还是我心里的江湖?

      叹口气,罢了,最后还是要知道的。抬起右臂举向放肆的不知人家疾苦依然闪烁的银钩,手指触到银钩的那一刻却又像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再次定神,终于还是颤巍巍的摸向了银钩的周围。在灼热的阳光照耀下,它是温热的,所以当我触摸到一件凉凉的东西时,心下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取下那样东西,却是铜制的云纹状钥匙。仔细看了看,似乎是被人塞在了银钩和窗棱之间,小得不易察觉。我莫名地觉得眼熟,转回身想要坐到床上好好回忆下时,却恍惚了。那铭刻着云纹的琴静立在案上,仿佛在我背后看了许久。

      再次伸出手去摸琴的两侧,手不知不觉间抖得越发厉害。我拼命的想让它停下这无边境的颤抖,却是越想越厉害。终于还是摸到了,我将那把钥匙搁进琴侧的云状凹陷处,严丝合缝。我很想去感慨这制作的巧夺天工,但我发现我的嗓子现在发不出任何声音。将钥匙转了一圈,机关转动的声音随即响起。我静静的看着琴的腹中慢慢地滑出一个小隔间,而这木质的玄秘所在中只有一封信,一封信封上以卫夫人小楷写着“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的信。看到信我突然就镇定了下来,就像那个女子站在我的身边一样,拆开信封,取出其中厚厚的一摞信纸。

      云叶
      你看见此封信的时候不要哭,先静静地听我说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我和师兄陪着师傅隐居在药王谷中,从不问世事,只偶尔救济几个跌入谷底的人。但是我们既然是隐居定是不能让人说出行踪的,所以药王谷的人从来是有去无回。最后一次待在药王谷亲手救起的人是一位女子,我至今还记得那样如花似玉的容貌。她说她被追兵所追,不堪重负跌落悬崖。她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开始学医,她说她要救治那些受苦的黎民百姓。我是个淡漠的人,却也被她所吸引,我们很投缘,性格也很相似。只不过,她如水,我如冰,她是姐姐,我是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师兄爱上她的,其实明明是一段姻缘,但是老天终于还是看不惯这样淡然的生活。她救起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上带着一把未开锋的剑,浑身浴血。那时,她已经嫁给了师兄并且有了一个刚生出来的女儿。救下的男人说这把剑必须开锋,否则江湖的血雨腥风无人拯救,他恳请师傅出谷,师傅拒绝了。师傅说这剑开锋后必将沾染更多人的鲜血,所以他不愿。那男人也便住了下来,在我13岁那年,药王谷经历了一场浩劫,果然有人大开杀戒,死人无数。师傅终于还是战死在那人的剑下,我谨遵师傅的口谕,必须护住药册。可是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看得下去,所以她以己血铸纯均,而那男人也因那场恶斗而死。但是师兄回来时看见得就是她为那男人挡下最后一剑又用最后一分力气封印了那把剑。所以这多年来纠缠不断的事件也不过是因爱而生。你一定受了伤,原谅我不曾告诉你苏仙儿的真实身份,因为我害怕你还太小接受不了这人心的险恶。如今劫难已过,你一定长大了,不会再跟姐姐计较了。好好生活,哪怕这日子需要你一个人走下去。因为姐姐是希望你幸福的。从此你冷暖只能自知,别忘了注意衣裳的薄厚,别忘了为了我照顾好你自己。记住,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心也是支持着你的。要快乐。
      冷兮竹亲笔

      面颊上凉意一片,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成河。这一切孰对孰错,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情字,当真是难上加难。

      信封上淡淡的木兰花香袭来,从此以后果真再也没有一个女子站在我的身侧笑吟吟的提醒我该如何如何穿戴,如何如何谈吐了么?果真只能一人独望月了么?

      原来这一室清浅是你唯一留给我的回忆。

  • 作者有话要说:  近几日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揭秘兮竹的问题,终于我还是说出来了。
    以后每章都在3000字以上,最近似乎处在倦怠期,但是一日多更还是会争取的。= =
    要收藏~要留评~要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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