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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地窖里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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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提醒着每个人已经到了晚上,但是身处黑暗潮湿的地窖,时间的概念也就逐渐封闭起来。没有了视力,所听到的只是单调而又冗长的呼吸。真是恶劣的趣味。
他是否还活着?没有人可以回答。摄魂怪的吻差点吸走了我的灵魂,连带着我的大脑,也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混沌与清明交织着,成了一张大网。反复遮盖剥离。
霍格沃茨大战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很不幸,作为战败的食死徒,我进了阿兹卡班。邓布利多死了,还有谁记得我也曾经是个间谍呢?
思考,在为数不多的时刻,我拼命地回忆着,那幸福的时刻。
逐渐蔓延的铁锈味唤醒了我的良知。猩红充斥着双眼,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地面吞噬。漆黑的衣袍翻滚着,最后重重地跌坐地上。魔杖被我玩弄于掌间,随后跌落尘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嗯?”男人总是以厌恶对我,久而久之,再纯洁的曼珠沙华都会成为曼陀罗华。爱?爱已经是如梅林般的存在,愚妄又虚无缥缈。我喜欢他的双眼,那是漆黑如夜,沉默如歌。尽管大多数时候,面对我的只是厌恶。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那是什么眼神?”我生气。怜悯?同情?还有…“现在才露出这样的眼神,你还真是狠心,西弗勒斯。”我终于抵不过那份痛苦,手臂一挥,伤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救了我,不怕他会杀了你吗?”“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所以少废话,乖乖藏起来缅怀你的百合吧。”
“你就这么不珍惜你的生命吗?”男人突然发怒,毫无防备的我被逼到了角落。“你发什么疯?西弗勒斯?”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冷冷的声音落在颈侧。
“所以我也舍不得让你死。”
回忆结束,我长舒了一口气。兴许是我的仁慈拯救了我,再被关进阿兹卡班后没多久,他带走了我,并证明了我的身份,我获得了荣誉和新生
代价却是被永远地控制在了地窖。
十月的伦敦还是初秋,昏暗的房子里,魔药的味道顺着窗子溢了出来,充斥在微风中。时候不早了。大部分家庭在这个时间都早已熄了灯,整个巷子失去了为数不多的光亮。但毕竟,有人还是醒着的。
顺着窗子看去,一颗露珠挂在生得茂盛的植物上。绿的好像宝石那般耀眼。倘若有细心的麻瓜经过,任谁都要说一句美。月光惨淡着,仿佛在诉说早已被历史埋没的悲剧。蜘蛛尾巷,正如其名那般,是一个令人嫌弃的地方。青苔肆意地霸占着每一个角落,弥漫在雾气中看不到前方。
我成为了他的妻子。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出门。我知道,他是去祭拜莉莉了。
很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爱着伊万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是他害死的她。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爱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知道的越来越多。而他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越来越不避讳,甚至在花瓶里装满了百合。馥郁的香气中,我红了眼眶。
“西弗勒斯……”那天他回家了,我试图唤他。
“怎么了?”很不耐烦地。一如往常一样。
“我…对百合花粉过敏。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所以…”
“所以你是让我扔掉百合?呵。”他像是听到了学校里的那群巨怪犯了什么好笑的错误似的,冷笑着看了过来。
同样的黑色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爱意流露。
“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呢…”无意识地。我低喃出声。
“什么?!”猝不及防的,他冲了过来,拿魔杖抵住了我的脖子:“听好了愚蠢的小姐,我娶你只是为了救你,不然你还觉得现在能站在这里?至于莉莉…”他顿了顿:“不要——试图索取那些不属于你的部分。”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我在原地苦笑着。
垃圾桶中是枯萎的茉莉,那是他唯一一次送我的花,也是我最爱的花。
圣戈芒的医生已经三番五次地派猫头鹰来提醒我,该去做产检了。
我不能再隐瞒什么,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将来是要姓斯内普的。
几番心理博弈过后,我推开了家门,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在原地。他与红发碧眼的女人厮混着,竟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产检通知书滑落下来,我只记得眼前一暗,再醒来,就是在圣芒戈的病床上了。
“你怀孕了?”他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当他从阿兹卡班把我带出的那一刻,我们早已两不相欠了。这个孩子的到来,纯属是个意外。
“怎么不说话?”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他稍稍放缓了语气。
我是他的妻子?可能他早就忘了吧。
“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会生气吗?”
意料之中的,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自私自利,不愧是愚蠢的巨怪。或者说…”他走到了我的床前:“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所以现在只是想要摆脱麻烦?嗯?”
“那——斯内普先生的情人,所生的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吗?”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的可怕。
他从未爱过我。失望总是会变成绝望的。
那,就让我亲手了结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吧。
果然,他开始生气了:“可至少她们是爱我的!而斯内普太太呢?作为我的妻子,怀孕之后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如何打掉?”
“是,我不像莉莉。我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善良,我没有将你从那段日子里拯救出来,你认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当初我为什么顶着被伏地魔杀掉的压力也要救你,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委屈。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我的抽噎声。
不知是不是最近降温了,我感到有些冷。
“我们离婚吧。西弗勒斯,去找一个像莉莉的女人。离开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雾气弥漫中,我第一次离开了蜘蛛尾巷。
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白雪覆盖着一切的一切,包括两个人的生命。
今年冬天真冷啊。
“西弗勒斯,节哀。”米勒娃拍着男人低垂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她一定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米勒娃,你说她是不是很恨我?要是…我没有赌气,没有对她说那些话,没有背叛她…”
没有如果了。西弗勒斯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仿佛又看到了,女孩刚刚在霍格沃茨入职的时候——
女孩甜笑着,丝毫没有半点惧怕他的样子:
“您就是斯内普教授吧?我是邓布利多校长新安排来的间谍,等下您就会在食死徒会议上见到我了,请多多关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