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变化 ...
-
谢行远倏然的欺身压近，淡淡的檀香一下扑鼻而来。萝鸢心底感到很不适，她忍着惧意，推开身上的少年:
“放、放开我！”
谢行远将剑插/在旁边，抓住她的细白皓腕，弯唇笑道:“不要害怕，我会很快的，不会让你难受，而且疼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真是疯得彻底。萝鸢在心底咒骂了一声。此刻主角两人并不知道她遇到了危险，而且黑莲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杀她了，所以她得想个办法逃掉。
她不能死。
她吞了吞口水，试图去找其他话题:“你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说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幽暗中谢行远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说这个吗，因为我想杀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死人的气息。”
他居然把杀/人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果然是个疯子。
抓到了想要的猎物，却和她耗费多时，谢行远已有些不耐烦。
“好了，我们浪费挺多时间了，快点出去吧，还是说，你想死在这里?嗯，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谢行远的宽掌一直抓着萝鸢的手腕，只是看着轻轻一握，但是力道却极大，萝鸢疼得差点掉眼泪。
“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想死在这里，还是在外面?”
不用选，她当然现在不想就被他杀/死。她低垂着眸，抿了抿唇:“那、那我们还是出去吧。”
谢行远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柜子里带出来。萝鸢一面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他牵着走，一面想着如何逃脱。
突地她灵机一动，详装脚下一滑，摔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谢行远回首去看地面的少女，他矮下身子，勾唇轻笑道:
“你这又是哪一出?”
萝鸢看着他，也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脚……好像扭到了，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谢行远闻言蹙眉，递出一只手给她，嘴上却没耐心地说:
“你好麻烦呐。”
“对不起。”萝鸢有些委屈道。
“没关系。”
机会来了。萝鸢一面牵上他的手，两人指尖快要触碰上的那一刻，她从别在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一张符纸，她双指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掐了个诀，符纸很快在幽暗中形成一条金色的绳索，捆住了谢行远。
没想到她会反抗，谢行远一怔，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弯唇笑着，温和的眉眼始终云淡风轻。
“几日不见，你除了学会用符，还学会什么？”
“你管我。”萝鸢没好气地道。
她现在才不会傻到与他斡旋，黑莲花诡计多端，这绳子定然捆不了他多久。
她拍了拍手从地上爬出来，径直越过被绳子捆住的谢行远，但刚要抬脚离开他的那一刻，脚踝突地一重。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谢行远即使被捆住，却依旧笑着、一脸温柔地看她。
“不许走，我的眼睛。”
惧意遍布全身，到了现在，谢行远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她的眼睛。
下一瞬萝鸢脚下一滑，被他拖了回去，萝鸢思绪回笼，拼了命般去踢他打他，绣鞋都踢掉了一只。
最后萝鸢不知是不是踢到了他的痛处，才终于挣脱开他，幽暗中，她听到谢行远闷闷的一声。
“唔。”
萝鸢一刻不停地向门外跑去，没有回过头，身后，谢行远依旧保持着那张温和的玉面。
“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最后那一句声音低沉、如一道索命的魂吟。
*
萝鸢跑得脸蛋涨红，她停了下来，回过头发现谢行远没有追上来，便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走不出阁楼，于是从香囊里抽出一张传讯符，只能祈求主角两人能尽早发现她。
还好她怕鬼，还好桑月漪临走前给她塞了一堆符纸。
她继续跑，忽然到一个分叉廊口时停了下来，廊口有两条，一条是她没有走过的，另一条她在与柳之眉共情时来过。
她思忖了半天，觉得还是走自己熟悉的那条
。
萝鸢提着厚重的裙摆，继续跑起来，临到一处拐角时，倏然，一只白皙、看似女人的手从一间房子里探出，捂住了她的嘴巴。
女人的胭脂香粉味潮来，房子里幽暗，并没有点灯，萝鸢抬头去看来人，下一瞬，心情宛若晴天霹雳。
捂住她嘴巴的人，竟然是苏婳。
苏婳捂她的嘴，阴测测地咧嘴笑道:
“本来我不想杀/你的，但你和那两个多管闲事的捉妖师是一伙的，萝姑娘，休要怪我无情了。”
【宿主。】危险。
系统的冰冷的电子音在她的脑海中骤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遇到危险，触发技能“穿越时空。”】
……
萝鸢睁开眼睛，发现还是那条熟悉的分叉口。
靠，一波两折，还好系统给力，不然她指不定真的寄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萝鸢这次不会再走那条死亡的路口了。
她选择了另一条。
她继续提起裙摆跑起来，额上挂着些许汗珠，她顺着长廊一直跑，不多时终于发现一处楼梯口。
从上往下看，楼梯是呈螺旋状的，她要跑到阁楼的第二层，她记得，阁楼的第二层长廊外有一颗枝干粗壮的歪脖子树，而且阁楼的第二层离地面很近，就算摔了也不会死，顶多只是受点小伤。
她要去阁楼的第二层。
萝鸢扶着楼梯口，一股劲地提着裙摆跑，临到阁楼的第二层拐角时，她与一个高大身影正撞在了一起。
谢行远不知何时解开了束缚住他的绳子，两人相贴极近，空气如被凝结，安静得落针可闻，少年身材挺拔高瘦，如松如竹，弯下腰凑近她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真幸运，在这里找到你了。”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脖颈，没有加重力道，只是喜欢欣赏萝鸢因恐惧而发颤的脸。
萝鸢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先不提他如何解开捆妖绳，他的动作竟然比她还快，早就像一匹饥肠辘辘的恶狼潜伏在前方等她掉入陷阱里。
谢行远道:“我只是赌了一把，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萝鸢又试图与他说话拖延时间:“绳子……你如何解开的?”
“那个嘛，你知道的，它捆不住我，而且你不知道吗？捆妖绳只对妖物起效果，对人，是没有用的。”
萝鸢怔了一下，思绪回笼才有些生气地道:“所以，你一直都跟我演戏?”
“那怎么能叫做演戏呢？”谢行远弯唇笑道，“难道不是你先演我的，试图与我说话拖延时间，我只是在帮你找个台阶下而已，不然让你一个人演独角戏，岂不是很丢脸?”
萝鸢气鼓鼓道:“我现在已经很丢脸了。”
“没关系，我来帮你结束这场尴尬的表演，我来亲手杀了你吧。”
话音甫落，谢行远将她抵在楼梯的扶手上，手上捏着她脖颈的手的力道也一点点、慢慢地加重。
“唔唔唔……放、放开我。”萝鸢拍打着他的手，痛苦地挣扎。
掐着她脖颈的时候，少年宽长的衣袖滑落到手肘处，戴着一串红色念珠的手腕上露出一道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一瞬间电光火石，萝鸢忽然想起来出现在柳之眉梦境里的人是谁了。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谢行远。
能出现在谢府的，还能让人心生恐惧的，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虽然她不知道谢行远和柳之眉之间有什么恩怨，但眼下她没有功夫去考虑这些，她必须想办法活下来。
萝鸢被他掐得脸蛋通红，险些快喘不过气来，面部表情也很痛苦扭曲，谢行远看着她的眼神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
“真漂亮啊，这副痛苦的表情。”
“你的皮肤也好白，倘若鲜血从你身体里流尽的样子，肌肤一定更加瓷白晶莹了罢?”
“你知道吗?在你住进谢府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过杀死你的千千万万种方法，想着用刀割开你的血肉，把你做成人偶还是晴天娃娃好呢，但最后我还是觉得——”
他倏地顿了顿，话锋一转。
“这远远比不了我亲手杀了你最好。”
他说着，加重手上的力道，指尖触碰着她雪白的皮肤时，心头传来一阵酥麻的快/感。
萝鸢吓得哭出来，一双杏眼泪眼涟涟，好不可怜，痛苦和恐惧遍布全身，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
家人和朋友在遥远的现实世界等着她。她灵光一闪，抓住他的手臂，咬牙道:
“你、你若真想杀了我的话，我……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像黑莲花这种人，如果想杀的人不是由他亲手所杀死的话，那么这将失去意义变得无趣。
“什么?”谢行远一怔。
万万没想到自尽这招会对黑莲花起作用，萝鸢心底有些喜出望外，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你不能杀我，否则……我就咬舌自尽给你看。”
谢行远松开扼住她细白脖颈的手，生平第一次受人威胁时会产生怪异的恐惧:
“不可以!你只能被我亲手杀死，你的眼睛是我的，你不能死，听到没有!”
喘过气来了。萝鸢暗自松了口气，揪住他的衣领口，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她认真、又耐心地道:
“我说过的吧，我想陪着你，这不是在骗你，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但是我想你必须清楚，你遇到危险时，我比任何人更害怕你死。”
“我是对你说过慌，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可是我现在不能死，你也不能，这是我的底线。”
一瞬间，天地万物好似都是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
他狭长的凤眸中，倒影着少女哭泣却倔强、漂亮娇俏的轮廓。
再回过神来时，萝鸢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直被他掌控着生死的猎物忽地逃掉了，但是他并不气恼和惋惜，反而有些高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被他箍在手心时害怕到双腿发软、性格又怯懦的人这般束手无策。
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洁，清冷的月光照在少年俊美无俦的玉面上，他继而弯唇低低地笑了。
“又让她逃掉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