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梦》扫雨

10、主谋

　　10，主谋

　　楚辞的手劲忒大，我在挣扎一轮未果后，就只能识时务的安静下来，任凭楚辞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妥协得心安理得。

　　直到......我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不对劲。

　　他明明是没有武功的，为什么此时手充满着力道让我挣扎不开？

　　我猛然惊觉去看楚辞的眼睛......

　　果然......

　　他的眼睛熠熠生光！

　　“......”这家伙又嗑药了！

　　我猛的一推他，这次我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楚辞显然也察觉到了我掺杂在十成十力气的惊怒，当即，愣住了。

　　我便借着他怔愣的瞬间，挣脱了他怀抱的束缚，大骂：“你有病吧！特效药是随便能吃的吗？眼睛想不想要了，武功想不想恢复了！”

　　特效药之说以称之为“特”，是因为它不仅有特别之功效，还有特别之损害。

　　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既然选择一种结果，就要准备好相应的代价。

　　而服用特效药的代价就是——每服用一次，对他武功和眼睛的伤害就会多增加一分。

　　他所中之毒虽然棘手，但以他的资质和人脉，在通过后天慢慢调养，还是可以彻底解毒的。届时他的眼睛和武功应该也能恢复如初，但如今被他这么一折腾，怕是恢复之期又得缥缈起来。

　　而且，重点是我又要欠他一个人情！

　　还是如此重代价，叫我怎么还！

　　楚辞一愣，显然是被我这一声吼给镇住了。

　　我掐了掐眉心，无力的叹了口气，头疼不已——小孩就是小孩，做事都不想后果。

　　楚辞见我颇为心烦气乱，他投过来的目光略带试探，微微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我见他这个样子终于也有些于心不忍，到底还是声音放缓了下来，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聪明，早就看出了这其中端疑，提前吃了特效药就是为了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但你想过后果吗？你如今乱嗑药，要是真从此瞎了废了，此生不就毁了吗？”

　　楚辞垂眼，依旧沉默。

　　“什么时候吃的药。”我又问。

　　这一次楚辞回话了：“你被围攻的时候。”

　　“那时候你眼睛和武功都恢复了？”我显然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刚刚还看见他双眼毫无焦距的。

　　果然，他虽然服了药，但是武功和视力是后来慢慢的恢复的。

　　他说：“当时，武功恢复了一成，眼睛能看见一点虚影。”

　　楚辞像是唯恐我再次怒发冲冠，于是他耸眉拉眼——有问必答。

　　但是我闻此言，确实又想把头发冲起来——因为我记得当时王爷要拷我时，他突然出手攻击王爷。我道：“武功只恢复一成，你都敢挑战王爷？你怎么不上天！”

　　楚辞：“......”

　　楚辞被我怼的哑口无言，他不说话，我也慢慢歇了火。

　　静静坐下来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我想，“楚辞嗑药，既是为了抵抗王爷对我的施加的手铐，也应该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所以才想将武功和眼睛恢复，以便危险发生的时候能打能跑。”

　　“其次，他应该早有觉得所有事情过于古怪——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在皇宫里当娘娘的虞美人，且不说她有权有势，动机难以琢磨，就单单论她的处事之道也颇有问题。”

　　“1来她先前故意放消息引我们去任兴山道劫货，就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试想有谁会故意暴露身份，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2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想兵行险招，想借此引用我们上当，但当她真正抓住楚辞时，那为什么没有立即杀人灭口，而只是将他弄瞎弄废呢。3来再退一万步想，虞美人她不喜欢做手染鲜血的万恶之人——换句话说她有一丝良心尚存，不忍杀人灭口。那么她为什么不直接将楚辞关起来，或者直接将他弄成个活死人，以此来封住他的口呢？”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这位虞美人学的阴谋论颇为猎奇，还是她只是被人拿来做棋子呢？

　　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如果虞美人只是一颗棋子，真的幕后棋手，下这一手迂回婉转的棋，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原因应该很坚定，她自始至终想要置于死地的只要我一个人——至于楚辞，她确保楚辞失去威胁后（也就是将他弄瞎弄废后），还要楚辞替她作证——证明虞美人贩毒的消息属实，借此来洗脱她嫌疑，转移王妃的注意力。顺便还能趁我不在王妃身边，随手摆我一道——将我诬陷成虞美人的同谋，从而害我锒铛入狱。

　　而这位棋手最高超棋艺并不仅仅体现于此——她真正将棋盘完转的是那一次，是她调动鬼蜮教叛徒泄露楚辞行踪，在客栈暗杀我未果的那次。

　　那次，她见计划暴露，立即反手一将，用又瞎又废的楚辞做诱饵，在楚辞身上下追踪香，追踪定位我的位置，阴，准，狠的又布了一场暗杀局。

　　说实话，那一次，若不是楚辞以自己为饵，钓出叛徒，又提前吃了特效药。估计我就凉在了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再后来，他将这些失策整合新出的棋局，顺势用虞美人当挡箭牌，将我成功陷害入狱的招数，就显得不那么惊艳绝伦了。

　　因为，毕竟将我陷害入狱，并不是直逼要害的杀招，只要我还活着，就还有反将一军的机会。

　　“咻咻咻”刚思及此，三箭利剑应和这三声“咻咻咻”声，以乘风破浪之威直逼我的要害——心窝子处！

　　“......”这三只天降神箭，仿佛是为了故意掐灭我反杀的念头，来势之猛，让我这个无神论者，不得不怀疑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该想的事别想。

　　楚辞见我呆里在原处问候神明，他立即将我拉到身后，然后就见他右手一抬，虚虚一握——竟隔空捏碎了那三根飞驰而来的利箭！

　　“......”我刚刚是不是对着他竖起头发（怒发冲冠）来着？现在道歉和抱大腿来得及吗？

　　“那个......”我弱弱的开口道“可不可......”

　　“躲在我身后。”楚辞直接强势打断我，并且下了个死命令。

　　“......”本来也是想问“可不可不计前嫌保护我一下”的我，听闻此言非但没有如释重负，还觉老脸一热——太没出息了！作为一个拥有“侠之大义，扫黑除恶”女青年怎么这可以这样轻易妥协！

　　然而没出息的我，只能捂着老脸，死死是巴拉住楚辞的后背。

　　正在此时，楚辞侧过脸——他似乎在用余光瞟他背后的我。而我也接着监狱微光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那笑容，似微波里的一缕晨曦，无端给没有少年气息的他，增添了几分丰神俊朗。

　　但是那一抹少年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英挺背，和紧绷的拳——因为有十几个人劈断锁链，破牢而入。

　　楚辞皱眉吩咐我道“待着别动！”

　　说着楚辞抽身向前，手握成拳，运起内力，仅一拳下去，有人的脑浆便喷了出来。紧接着他顺势夺过了杀手手里的兵器——刀，一格一挡间，手上力道猛的一松，然后以迅雷之势，刁钻的卡住一个人的手臂，刺中了另一人的要害。

　　刀锋回转，带出一串血珠，随后，他手腕猛的一番，刀锋一转，往后一削，后背偷袭的杀手立即被削断了脖子——他又干净利落干到了一个。

　　我在旁边观战得瞠目结舌，这小子身手之矫捷，英姿之飒爽，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何为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明明上次在树林里的厮杀，这小子还是匹磨牙吮血的野狼，对战敌人采用的是不死不休的凶狠打法.....

　　怎么现如今看来，像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起了花里胡哨的招式？

　　难道......是想在我面前展示他的雄姿英发？让我刮目相看？

　　可疑，太可疑了，这小子的异常行为不经暗暗有些不安。

　　我开始想......为什么......

　　为什么小说男二会这么反常......

　　为什么这个男二会喜欢女主......

　　他喜欢女主这件事，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起源和出处。

　　这明明是我笔下小说，为什么我却总是对他的设定云里雾里......

　　我既穿书而来，为什么，所有的剧情线都是那么模糊的，根本不像是写了好的故事......

　　反派的阴谋诡计像是在我脑海中设定好了的，男二的异常行为却又让我摸不着头脑，女主的坦诚相待从始至终都来的莫名其妙，还有一些是是而非的事件......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是冥冥之中的一股推力，推导我按着不明不白的主线走，推导我去实现我的中二梦......

　　啊！

　　我的头突然毫无征兆的剧烈疼痛起来.....

　　像是.......像是有一只无形巨手，将我的脑浆脑髓杂糅搅拌在一起，然后又用无形漏斗，猛的过滤掉那些浑浊的东西，使尘封的往事慢慢呈现出来。

　　我抱着头，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停下来，别想了，别想了！

　　然而，有些事情你是越想规避，它越是会跑出来在脑中反复横跳。

　　我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想法，只能无力的抱着头，全身痉挛的蜷缩在一起。

　　“小玖！”正在打斗中的楚辞见我这个样子，声音都在颤抖，慌忙扔下兵器立即飞身上前查看。

　　我猛的瞪大眼睛：“你叫我什么？”

　　我全身的肌肉在听到这一声呼唤后，倏的紧绷起来，立即聚精会神的看向他。

　　他没有回答是我疑问，只是伏身抱起我，道：“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出去。”

　　出去，出哪里去？

　　“你......小心！”我刚想问出心中的疑问，就猛然乍见他的背后有一名杀手持刀砍下来！

　　照这个杀手的武功功底本应该伤不了他的，但是他双手抱着，并没有空余的手格挡那杀手的攻击。

　　我见状，立马的要翻身下地——给他腾出手去收拾那目露凶光的杀手！

　　岂料他察觉到我了我意图，双臂一紧，用力将我禁锢在怀里——他自己生生用血肉之躯抗下了这杀意汹涌的一刀。

　　这一刀杀气太重，楚辞身子一坠，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他整个身体，成半跪的姿势抱着我。

　　“楚辞！”

　　我看见他满头密汗，神色痛苦，却将我又抱紧了几分。

　　“坚持一下......”楚辞气音极重，挣扎着又要站起来：“我带你出去，永远的走出去。”

　　我趁他说话，神色略有松动，立即二指并拢，点了他的穴，定了他的身。

　　我从他怀里跳出来，足间一点，横腿一扫，立即扫飞扑上前补刀的杀手。

　　然后我顺着杀手被扫飞的轨迹，迅速飞身跟上，抽出腰间匕首，手上青筋暴起，使劲浑身力气，恶狠狠一通——“刺啦”一声，血溅当场，那杀手瞪着死鱼眼拼命的蹬了几下腿，身体便再也没有了挣扎。

　　这些杀手基本都被楚辞杀得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寥寥几个都还受了重伤，我手起刀落，十分仁慈的送他们提前去地狱报道。

　　做完这些，我将楚辞扶起来，将他放在监狱墙角一片不显眼的阴影处。

　　我道：“明里的人都在这里了，我去将暗里的清理干净。”

　　楚辞眉头皱得极其深邃：“不许去！”

　　我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蹲下，在楚辞深邃的注视下，点了他的哑穴。

　　楚辞“……”

　　我在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中，走出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