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超宠我》冰溪水

8、第 8 章

　　终究是失去的恐惧占了上风，楚深没有把这句请求说出口，而是图穷见匕般的露出了本性：“我的话说完了，你不用着急，有什么想说的之后可以随时告诉我，”
　　顿了一下，楚深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棠林的脸色吐出最后三个字，“男朋友。”
　　原本呆愣着的顾棠林乍一听到这样的称呼，瞪大了双眼，他看了楚深一会，猛地坐起身来，转为盯着床尾一处。
　　顾棠林一起身，楚深立马受惊般也坐了起来，只是他的脸色阴鸷，想说话，一时又根本不敢说话，尽管极力克制了，但在这件事上他终归还是没能给顾棠林留下一个好印象，在这些坦白说出口之前，他本不该和顾棠林有亲密接触，但他还是听从了自己的私欲，想必刚刚顾棠林对自己的告白、自己和他那一个吻、还有刚刚那句夹着自欺欺人和侥幸的“男朋友”，这些顾棠林现在应该只会觉得恶心了吧。
　　楚深脑海里来回转着的都是顾棠林对自己的厌恶，卧室里沉默许久。
　　直到门口传来李叔叫他们下去吃饭的声音，楚深才发现，已经快七点了，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仍然是温柔地哄着：“对不起棠林，今天我错了，我不该在还没有说清楚的时候就自私地越界，我接受你的任何选择，你放心，我不会……不会纠缠你。”
　　楚深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不敢抬头去看顾棠林，自顾自地看着地板，“今天太晚了，你也折腾了一下午，应该饿了，我们先下去吃饭，你身体还没好，也别急着搬走，我平时去公司不常在家，不会打扰你，让李叔照顾你……”
　　楚深自顾自地嘟囔，没看见顾棠林已经从床上挪到床边，拖鞋也没穿，就光着脚走过去，钻进了楚深的怀里，楚深的话戛然而止，愣了两秒，才轻轻地将手放在怀里人的身上。
　　楚深看到怀里人红着眼眶，珍惜地吻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哥哥，你不要难过，我刚刚太开心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心跳好快好快，”说着，急切地抓着楚深的手放在心脏所在的地方，楚深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心脏急切而有力地跳动着，因为他。
　　“哥哥，你就在我面前，我从来都只有一种选择，我只想要你，只有你。”
　　此刻，楚深整个人才像被冰冻又回暖了一样，紧紧抱着顾棠林，将脸埋在他的身上，嗅着他的味道，“谢谢你，宝宝。”
　　顾棠林耳根倏地红了，他的脸埋在楚深怀里，闷闷地回一句：“不用跟我说谢谢，男朋友。”顾棠林感觉到楚深胸腔震动，他的而耳后穿来愉悦的一声笑，顾棠林也情不自禁地抿唇笑起来。
　　晚上吃过饭，楚深看顾棠林在客厅里极不自在，又陪他回了卧室。
　　楚深正要打开窗户通通风，顾棠林一下钻到他怀里，挡住了他的动作，楚深转而抱住他，低笑：“不想开？”顾棠林乖巧笑笑，点点头，楚深抱着他坐到床上，默许了这一行为，感受到楚深对自己的纵容，顾棠林抬起头，：“哥哥，天黑了，拉上窗帘吧。”
　　其实现在才刚八点，也不算太晚，但楚深没有多说，起身拉上了窗帘，回来时顺便把卧室灯调成睡眠模式，屋里一下暗下来，只勉强能看清物体的轮廓。
　　楚深回到床边，顾棠林以跪资挪到床边，抱住他，脑袋在他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
　　楚深加深这个拥抱，低声问：“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黑暗中顾棠林的眼睛骤然睁大，随即甜甜地笑起来，“嗯！”楚深闻言也弯了弯唇。
　　“还有一件事，棠林，做完我们就可以睡觉了。”楚深看他懒懒的，像是困了，提醒道。顾棠林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要吃药，白天就诊过后刚拿了药。
　　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在他刚被关起来的时候，那个养子就故作无意地在顾明裕和林兰的面前提起用药让他真的变傻，那时候他没想到自己亲生父母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到这个地步。
　　林兰哄着他吃药，说是治病，其实恶意都放在脸上，之前那三个人商量给他喂药，一点也没避着，他隔着墙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顾棠林当时觉得难过，很难过，另外就是觉得可笑至极，即使他们动手逼迫着他吃，他也没有吃下去，就算催吐也一定会吐出来。
　　折腾了几次，大概他们觉得麻烦，又或者自信就算他神志正常也根本做不了什么了，于是就不再管他，安排了24小时的安保系统和保镖看着，他们基本不会再到这个房间里来。
　　顾荣有一次趁晚上顾父顾母睡着以后跑上来发癫，想要凌辱他，在顾荣恶心地靠近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他踹倒，用手边仅有的椅子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抡，顾荣昏过去了，脑袋上身上都是血，但顾棠林还是觉得不够，他机械地一下一下朝他身上砸，看着血流了满地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快意。
　　他是在顾荣的胡言乱语里才知道他给自己的饭里放了助情药，只是似乎没起作用。
　　顾荣躺了一夜，顾棠林就站着盯了他一夜，这一夜他无数次想要直接朝要命处砸去，无数次想要砸死他，但他最终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期望，万一呢，或许他还会有未来呢？尽管他知道那可能遥不可及，但他还是渴望。第二天顾荣被抬出去，从那之后他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
　　应该过了几个月，顾荣又好好地回来了，他还是那副样子对他破口大骂，嘲讽，贬低，像疯狗一样从他这里获得优越感，但是没敢再动那些恶心的念头。
　　后来顾明裕夫妇也怕出事，直接严令禁止顾荣私自跑上来。他的日子终于变得很清静。
　　当时顾棠林以为自己是抗争成功了的，但他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愈发难熬，他愈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抛弃，不只是被曾经的家人抛弃，还被社会抛弃，被世界抛弃，他感觉到自己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里，没人知道有一个人，叫顾棠林，他被关在顾宅的一个房间里。
　　他没有消失，却和消失无异。在这样的时间里，他好像真的出了问题，许多次，他想干脆算了，了结此生也能终结痛苦，可又始终不甘心。直到某天夜里，有一个人找到了他。
　　顾棠林乖乖把药吃了，又迫不及待地问问题：“哥哥，为什么你会去那个房间？”
　　顾棠林的眼睛闪闪地看着他，很期待，楚深忍不住往上印了一个吻，“我在宴会上认出了顾明裕和林兰。”自从知道了顾棠林的态度，楚深也只叫名字。
　　“然后呢？”
　　“但我却没有在那里找到我想找的人。”
　　顾棠林愣了一下，将下意识的想法脱口而出：“你是没看见我，好奇才想找的吗？”
　　“不是因为好奇。”楚深盯着眼前人的眼睛，“我想找你，所以才会注意到顾明裕，而不是先看到他们才想找你。”
　　顾棠林听明白了，心跳如鼓，久久不息。
　　但他一点顾虑也不想留，直接问楚深：“那为什么在宴会上看到他们才找来，之前有找过吗？是没有找到？”
　　“每天都在想，但确实没有去找你。”楚深轻轻地慢慢地说。
　　不等顾棠林问，楚深停了一会儿就继续解释：“不知道该不该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突然出现，你会不会觉得被打扰。
　　我一直控制自己不去调查你的信息，因为只要我知道一点，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接近你，但我又怕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像打开盖子的薛定谔的猫，立马得到一个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果。”短短几秒，被判定从你的生命里出局。
　　“我设想了很多情况，最坏的是你厌恶我的出现，从没想过……竟然会这样。”楚深扯了扯嘴角，嘲讽又苦涩。若是能改变，他宁可顾棠林厌恶他，和他没有任何交集，而不是小小年纪经历这些。
　　“我来晚了。”楚深看着顾棠林轻轻说出这四个字，眼中带着疼惜和隐隐的懊悔。
　　顾棠林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楚深的意思，从始至终楚深都没有想过他原本顺遂美满的家庭会破裂，他以为至少他父母恩爱，家里也有钱，他平时的生活应该是丰富且幸福，所以只怕自己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会给他带来困扰，却没有想过……
　　别说楚深，就是顾棠林自己，也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然后痛苦，最后对他们只剩下冷漠和仇恨。
　　“不晚的，谢谢哥哥。”顾棠林靠进楚深怀里，眷恋地依偎着他。
　　楚深珍惜地吻在顾棠林发顶，温柔地跟他说：“不需要跟哥哥说谢。”
　　室内昏暗，顾棠林放松地和楚深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呼吸和心跳，他感觉无比的安心和平静，隐隐还有一种幸福感。
　　这种放松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了，在这一刻顾棠林才有一种“原来我之前真的生病了。”“原来这才是正常人的感觉。”。
　　以前在顾家，他常常感觉好累，无论如何也休息不好，精神和身体时刻紧绷着，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这几天也总是会有控制不住的情绪起伏，像之前毫无理由地难过大哭，也非常消耗体力。
　　顾棠林开心地跟楚深说了自己的感受，楚深先亲了亲他，随后说或许今天吃的药起效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顾棠林记起在医院医生说吃药是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嘱咐他一定要坚持按时服药，原本他对吃药很抵抗，而现在，对药的抗拒消失了很多，同时也惊叹于吃药后自己的变化。
　　这好像也是在坚定地告诉他：他现在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都是因为他在病发，吃药就可以治疗好病，然后他就不会再难受，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他不由得想要离楚深更近一点，他也没有丝毫克制自己，在想要的那一瞬间就直接坐到了楚深腿上，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地将自己贴在楚深怀里，他缩在楚深身前，脸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