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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顾荣从嗓子里发出呜咽声,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处湿了一块,发出难闻的尿骚味。狼狈至极。
      顾棠林没有再看他,牵着楚深的手走出会客厅。他可不想让哥哥呆在这样的环境里。
      等顾荣缓过来,疯疯癫癫地跑出A大,看见耀眼明媚的阳光,他还以为顾棠林放过了他。
      却不知道他做过的所有事都已经被他亲口承认,并且录下来了。

      回去的那天晚上顾荣出去买夜宵,可能是因为过于憔悴的脸色,被附近的流浪汉盯上,套起麻袋拖到没有监控的旮沓里抚摸猥亵,除了恶心他,并没有留下可以作为证据的痕迹。
      顾荣只好忍了。但他以为是顾棠林故意找人报复他,再出门时都带着防身工具。
      接下来几天,只要他出门,不是被流氓挡下辱骂或者揍一顿,就是被跟踪调戏,情况都不严重,但却让顾荣十分崩溃。
      他忽略了自己混乱穿上的衣服,还有乱草一样散着的头发,愈发坚定是顾棠林安排的。
      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他躲在家里,想要避开这些烦人的东西,却依然被流浪汉敲门、被变态砸窗户。
      最终顾荣受不了这样没有尽头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仿佛他活多久,这些东西就会跟着他多久,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顾棠林疯了!他就是个疯子!啊——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顾荣在街上大喊大叫,情绪激动,甚至吓到了路过的人。
      有人打了110,警察将其扭送至警局,最后因为他失智的行为被送往精神病院。
      但噩梦依旧跟随着顾荣,折磨得他不成人样。每次睁眼到半夜,顾荣耳边都会响起流浪汉的辱骂声,会回忆起那粗暴地接触他皮肤的脏手。即使睡着,连做梦都是顾棠林笑着报复他。
      顾荣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无法独立思考,只会不断地沉沦在自己的噩梦里的疯子。

      顾棠林在家掰着楚深的手指,“医生估计,顾荣想治好,保守说也得十年八年。”
      想了想,他又摇头,非常看不起顾荣:“这也太脆弱了,这么几天就疯成这个样子。”
      顾荣的崩溃,更大一部分是来源于他自己的恐惧。
      那些骚扰的程度实在不算大,世界的每个地方,时时刻刻都有人经历这样的骚扰,但他们会报警,会制止这种伤害,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顾荣太害怕了,不仅害怕顾棠林,也害怕警察,怕受到顾棠林的报复,也怕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来肆无忌惮的行径招来法律的惩处,还有人们的唾骂,顾荣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做的事不会得到人们的同情,所以他也害怕自己暴露在社会中,怕不经意间谁就戳破了真相,那他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这次被流浪汉骚扰,像是必然,又像偶然。明明是一次意外,却又像是冥冥之中命运压弯了最后一根稻草,将顾荣送入审判,清算他的罪行。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顾荣,这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逃不掉的牢笼,在求生本能和恐惧的撕扯下,他终于找到一条路,于是就这么进了精神病院。
      前有因,后才有果,这是他自作自受。
      更何况,对于顾荣这样的人,肮脏的手段用惯了,怕是根本就不知道,权力不一定可以保护你,但法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

      顾棠林依旧把所有证据提交给警方,剩下的,就交给法律。

      -
      开庭通知一直没有下来,顾明裕和林兰倒是找了顾棠林很多次,尤其是知道顾荣,或者说徐荣的遭遇以后,更加殷勤。
      殷勤到有些烦人。
      由于要取证调查徐荣,顺带警察也查出当初顾明裕的领养手段不合法,所以顾荣重新变回了徐荣——他本来的名字。
      也不止顾明裕夫妇,整个上流圈大都意识到顾棠林并不好惹,徐荣的下场给了所有人一个无形的警告,让他们不敢随意看低这个突然成为楚深伴侣的男孩。

      十一月末天气已经转冷,但还没到冻人的地步。只是偶尔早晨出门,吹在脸上的寒风,似乎已经带上冬天的味道,让人一闻就立马意识到,冬天到了。
      顾棠林最近为了一个比赛,几乎每天都要留校到晚上十点。专业课老田从班里把他喊出去,让他进了一个学哥学姐的竞赛团队,除了平时的课,还要额外留在会议室码代码,大黑书系列更是放在手边,困也得督促着自己看。
      楚深每天下班都来陪他一起吃饭,有时候吃完饭还要赶回公司加班。
      顾棠林感叹他们俩忙碌的同时,也慢慢找回了以前那种遨游在知识里无比畅快的感觉。
      顾明裕和林兰起初打电话,联系不到甚至直接跑到学校来,被顾棠林几句话恐吓以后,消停了一阵子。最近不知道从哪听说楚深出了什么事,甚至传出万森董事长要易位的传言,顾明裕和林兰沉不住气,找顾棠林打听起来。
      顾棠林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对顾明裕说的模糊,仿佛真有这么回事。顾明裕很快挂了电话。
      他应该会有别的动静,顾棠林把这件事告诉楚深,好让他有个防备。
      顺便顾棠林问起那句谣言:“这是从哪传出来的?”
      楚深哭笑不得,在顾棠林脸上亲了一口,“调解的时候,经常往法院跑,被有些人看见,阴谋论了。”
      “啊——”顾棠林也笑出来,揶揄地看着楚深:“树大招风啊。”
      “可能是有点。”楚深也不否认。

      顾棠林比完赛那天晚上,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雪。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楚深接他回家的时候没带司机也没带助理,带了一束红玫瑰站在车边,看见他的时候唇角勾起,朝他走过来。
      这是楚深第一次送他花。
      有点俗气。顾棠林不可避免地想到,但嘴角还是高高咧起,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今天怎么回事?”顾棠林赖在他怀里不起来,抱着他的腰,仰头问。
      虽然在楚深听起来,更像撒娇。
      他一只手揽住顾棠林的腰,俯身和他接了一个热烈的吻。
      引得路过的人纷纷注目,有的人欢呼,有的拿起手机拍摄。
      但他们谁都不在意。
      “今天是初雪。”楚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深深地注视着顾棠林。
      顾棠林似乎感应到什么,从心脏到四肢都过电一般,战栗了一下。而后他缓缓接过那束花,后退了一步,看着楚深:“嗯。”
      对面的男人笑了一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从你接受我开始,这枚戒指就开始制作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很短,做不出完美的戒指,但我忍不住了。”
      楚深走进一步,鼻尖贴着顾棠林的鼻尖:“每时每刻,我都想要你的一辈子。”
      尽管已经预料到,但顾棠林还是懵了几秒,那几秒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地跳动。
      意识到楚深还在等着,他眨了眨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我愿意,哥哥。”顾棠林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下一秒就被楚深拥入怀里亲吻。
      这个吻将他从深海里拉上来,明明被吻到几乎喘不过气,但他就是在这个吻里一点点恢复了知觉,开始回应这个人。
      似乎过了很久,周围的路人都在分享他们的喜悦。
      楚深将戒指套进顾棠林的无名指节,顾棠林同样。
      回去的路上,顾棠林还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一眼手指,似乎还处在震惊里没有缓过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从刚刚到现在,顾棠林的心跳就像完全失控了一样,没有一点降速的征兆,始终用有力的跳动彰显着它的存在。
      楚深也同样,在这之前,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紧张,直到真的到了那个时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他是多么渴望这一刻的到来,以至于在说完话等待的时候,完全失了分寸,脑海里不断地预想着被拒绝的可能,不敢催促,不敢再多说,只会笨拙地等待结果。
      而束手就擒,完全任由别人宰割是他从小就已经学会绝不会再做的事。
      但今天破例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确保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接受。
      顾棠林说出愿意的那一刻,他竟然会有些不敢相信,明明这是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预料的结果。
      楚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车开到家。
      进门以后,来不及开灯,楚深就将少年压在玄关处。
      所有的爱都发泄在欲中。
      这是两个人都渴望的结果,一个从小失去父母,在豺狼虎窝里摸爬长大,一个被父母亲手折断翅膀,撑着一口气才等到光明。
      他们是彼此的救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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