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悫惠皇贵妃传》水笙静夜阑

39、消息

　　不一会儿功夫，潇笛就已经将午膳传了上来，虽然现在已经过午时好半响了，但满桌的菜肴还是热气腾腾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四阿哥最爱的那几道。饶是如此，四阿哥也不曾对这满桌珍馐表现出太多食欲，而我和维沅在之前早就垫了半分饱，是以这桌菜竟然是没动几筷子便被撤了下去，四阿哥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捧着饭后的香茗有些讪讪地道，“却是胤禛不好，劳姨母为我操心了，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姨母一直以来的费心。”
　　“这有什么的，”我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若是姐姐在，她这个做额娘的只会为自己孩子打算的更多，说不得要亲自为你验看几家小姐，恨不得事事替你安排妥当了，只让你在大婚当天出来和人家小姐成亲就好，”说到这，我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也是我这做姨母的不大中用，虽有心想为你打听些那几家小姐消息，可这一时间也没个恰当的法子差了人去，说不得只好到时候请德妃姐姐做主，我在一边替你敲敲边鼓才好。”
　　说到这，我语气一转，“虽话是这么一说，但我也有去替你留意些许消息。说起来，皇上已经在为太子物色太子妃了，有三家姑娘比较有可能，董鄂家的、朋春家的、石家的。我冷眼瞧着，朋春家的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明珠和索额图素来不睦，朋春如今又和明珠走得近，朋春家夫人常常入宫往惠妃那里问安，太子自是不能太喜欢朋春的。至于董鄂家的和石家的两个小姑娘。。。太后倒是更喜欢石家的那位，想来也是，石家姑娘的母族便是科尔沁那边的，从小满蒙汉三族语言都会说，自是和了太后脾胃。我虽不曾与石家姑娘打照面，但听宫人说，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大气又沉稳。”
　　见四阿哥会意点头，我便喝了口茶继续道，“虽说这三家的姑娘都很出挑，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好人家，像内大臣费扬古家的姑娘、他他拉伯爵府家的，正白旗统领魏佳家的等等，这些都是出自满族的好人家，此外蒙古那里还有好几个郡主要送来参选，只是这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谁家的好，且圣意未决。。。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太子妃人选明确后再做决断吧。”
　　“眼瞧着日头小些了，我也不虚留你，你这阵事多，快要领差事了，自己可要处处当心，有什么事情就和你佟家舅舅说，隆科多如今在圣上身边做侍卫，常在宫里当差，找他可是极方便的。”我重新捧了茶盏，示意送客。四阿哥收拾了脸上神情，利落地鞠躬告辞。
　　送走了四阿哥，湘茗转向我，欲言又止，神色复杂。“娘娘，四阿哥到底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您也是眼瞧着他长大的，这娶亲可是他人生中的大事，不可轻忽了，德妃娘娘虽说是亲娘，可您也是他姨母啊。”
　　“罢了，”我厉色打断了她，“你还没看明白吗？到底是亲母子，这情分哪是我这做养姨母的外人能比的，眼下我们的四阿哥侍母甚孝，那里舍得违了亲娘的意呢。看来到底是亲骨肉更可亲些，旁人哪怕是把心剜了出来，人还嫌弃血淋漓的呢。”
　　“娘娘且消消气，这也是四阿哥的好处，重情分呢。”潇笛上前接过我手上的茶盏，柔声劝说起来，“再者，四阿哥只是眼下还小，加之枕边人时时劝说的缘故，说来那伊氏出身内务府，自是和德妃娘娘亲近，原也说不上有什么错处。”
　　“我倒是想不理会那边，想不到那头还真充起大头来，”我犹带三分怒气，“原想着皇上不大乐意外戚过多影响了皇子，我们也不能给旁人落下话柄，这才收敛了羽翼，结果那边倒是不怕这个，也是，德妃外家都那样了，自是不怕人说外戚势大。”
　　“娘娘，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德妃到底是四阿哥的生母。。。关心四阿哥自是没有错的，只可恨我们在四阿哥身边的人都是些聋子瞎子，后知后觉而已。”湘琴则接了话头，看着我，“您看，是不是叫奴婢或湘茗中一人借给四阿哥的格格办满月酒的机会留在四阿哥那里？”
　　“得了，”我摆摆手，极力压下心中的烦躁，“当年皇上正是防着佟家才故意留你们在我身边，又说四阿哥年纪大了不该留奶嬷嬷伺候，这才只让四阿哥带着原来伺候他的哈哈珠子和太监，去年秋天又放了好些宫女出去，我们在四阿哥身边的人已是去得七七八八了。现下再巴巴将你们送去，未免太着痕迹了，倒显得本宫非要和德妃打擂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