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明月长安

29、仲夏泡沫14

　　“别动，不然断的就是你的手。”听路明川这么说，经理感觉他真能做到，乖乖地被路明川绑到了办公椅上。

　　一旁的时舒一手抓着绑在阿可手腕绳子的末端，一手掏出手机手机来给卓停军打电话。

　　“喂，叔啊。”

　　那边的卓停军正值夜班呢，听到莫成的声音，打了呵欠：“小兄弟，这次又怎么的了？又被人堵了？”

　　“不是，我们这边找到一家酒馆，涉嫌///赌///博和///嫖///娼///。”

　　卓停军吓得手中的面包都掉了：“什么？！你人在哪？还有其他人在吗？”

　　“在俱吾路38号，我和路明川……就是经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你们尽快来一趟。”

　　“我这就带着人去！你们两个待着！切记保护好自己！”

　　时舒挂掉电话，走到经理面前，说：“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在这里跟我们交代清楚，也可以一会等警察来了，去局子里跟警察交代清楚。”

　　这两种有什么不一样吗？！

　　经理果断选择闭嘴，不出声。

　　时舒：“好吧，你有权保持沉默。”

　　过了十分钟左右，窗外亮起红蓝色的灯光，警笛声响起，时舒知道人来了。经理猛地回头望向窗外，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路明川：“如果你不挣这黑心钱，你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时舒把捆着阿可手的绳子系在桌子腿上，开始翻办公桌的柜子和抽屉，终于被他翻出来了一串钥匙，然后和路明川坐下来，等着警察找上楼来

　　在楼下的警察一进来，把一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带队的队长说：“把门都关上！酒吧里的人，没有同意不得私自离开！”

　　酒吧里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听话坐下，有人开始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

　　“这是怎么了啊？”

　　“警察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手机没信号了？！”

　　刑警队长说：“你们几个，在一楼看好！挨个房间去查！”

　　听到外面的声音，包厢里的刘总因被坏了好事，忍着怒气打开门：“怎么这么吵啊……”他只穿了条短裤，上半身赤裸，打开门，就跟警察迎面撞上。警察没等那位刘总说话，就把人押回了房间，房间里的衣服散落一地，男男女女浑身赤裸，有些女的尖叫出声。警察大声说到：“都把衣服穿上！然后靠墙双手抱头蹲下。”

　　卓停军对队长说：“队长！我去找那两个报警的孩子！”

　　“好！去吧！”

　　卓停军带着人上了二楼，一间间房间查了过去，逮着个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两个高中生男孩？”

　　“看见两个男高中生了吗？”

　　“有两个高中生，你有没有见过。”

　　一直查到三楼，走到经理办公室前，见门是关着的，开始哐哐敲门：“开门！警察！”

　　听见声音了，时舒过去把门打开了，一打开门，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卓停军。卓停军一看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问：“你有没有见过两个男高中生？”

　　时舒指了指自己：“叔啊，是我啊？”

　　听这熟悉的音线，卓停军愣了一下，问：“你，你是，莫成？”

　　时舒点点头。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了？化了妆？”

　　时舒点点头，他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带着妆。卓停军问：“对了，平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子呢？”

　　路明川走到门口：“我在这。”

　　卓停军看着他的脸：“这，也是化了妆的？”

　　路明川摸了摸自己的脸，点头。

　　卓停军一手给两个人在脑袋上各敲了一下：“你们两个！胆子真够大的！要不要去拍美国大片啊！啊？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报警吗？！”

　　时舒：“这不是报警了吗？而且我们也是来了才知道。”

　　“还顶嘴呢！”

　　“不敢不敢……”

　　卓停军把两个人都训了一顿，发泄完了后开始平复心情，时舒把找出来的钥匙递给卓停军：“这是我翻出来的一串钥匙，你看看有没有用，应该可以打开那些上了锁的门。”

　　卓停了把钥匙丢给身边的兄弟：“你们去下面配合开门！”

　　路明川把绑在椅子上的经理推了过来，说：“卓叔，这是这家酒吧的经理。”

　　时舒把系在桌腿的绳子解下来，然后牵着阿可走过来。

　　卓停军看着酒吧经理，看了看路明川，又看了看时舒和被时舒用绳子栓着的阿可。他感觉这两个孩子无论做出什么事他都不奇怪了。他把被绑起来的两个人押下去，让时舒和路明川两个人也跟上。

　　时舒和路明川没敢把妆卸了，怕到时候到后面被人找麻烦。有不少人被押上了警车，还有人大言不惭地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没犯任何事，凭什么抓我！”

　　时舒默默看着这一幕，这种罪犯被押走的场面他见多了，几乎每一个都是在忏悔，在撕心裂肺，表达自己那些听着就很荒谬的话语，在最后一刻还依然坚持认为自己没错。更有甚者，还会威胁他，要时舒等着他们出来，然后让他好看。

　　路明川说：“人啊，总是到了最后，尝到了后果才会后悔。”

　　“这正是法律存在的意义之一。它把每一件不可做之事的后果与代价给人类交代清楚了，从而避免人类犯罪，继而维持社会秩序。”

　　“可人心是会有阴暗面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暗处生长，它们寄宿在人体内，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催促着人类去犯罪，然后导致了如今的下场。”

　　“但这也并非不可控的。如果人人都有一定的法律意识，那也不会闹到如今的情况。”

　　卓停军在一旁听着这两个“高中生”的对话，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他咳了两声打断了路明川和时舒的话题，说：“两位，先跟我上车吧，那什么哲学的东西我们回头再讨论。”

　　路明川和时舒坐上车，此刻的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宁城的夜生活丰富，直到现在外面还有居民楼亮着，路边的车辆来来往往，霓虹灯光闪烁。

　　卓停军带着时舒和路明川在一处调解室里坐下，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先去把脸上的妆给卸了。”然后递给了两人一瓶卸妆水。

　　路明川和时舒到卫生间把妆卸了后回到调解室，卓停军正坐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了，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卓停军觉得还是这样看得顺眼。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位置，示意他们坐下。

　　时舒和路明川刚坐下，卓停军又开始说了：“暑假不好好在家学习打游戏！去这种地方！这是你们两个学生该去的地方吗？！”

　　“发现不对劲不知道赶紧跑吗？！不知道报警吗？！还冲到人家经理办公室，把人给绑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拍电视剧吗？！一个个能耐了啊？！”

　　路明川和时舒两个外表十七岁心理二十七岁的人，乖乖地低着头听训。等到卓停军再一度骂完了，气消了，时舒恭敬地给他递了杯水：“叔，喝点水，消消气。”

　　“你们两个，平常老是被人堵了就算了，这次还主动送人家窝里了！有没有想过你们出事了，你们的父母该怎么办，你们未来的人生该怎么办？”卓停军喝了口水，这是一个同事敲门进来，说：“卓哥，那个酒吧查过了，跟这两个孩子说得一样，的确有///赌///博和嫖///娼///活动。”同事看了眼两个学生，“口头批评教育教育一下就行了，这两孩子这次算是为民除害了。啊，说两句就行了。”

　　等同事离开后，卓停军问：“来，说说吧，怎么找到那个酒吧的。”

　　路明川：“……意外进去的。”

　　时舒：“对，意外。”

　　卓停军用着“你看我信吗”的眼神看着两人：“行，就当你们是意外闯进去的，这事我暂时不追究了。”

　　时舒和路明川松了口气。

　　卓停军又说：“但你们两个今天必须一人给我一份检讨！承诺不会再去酒吧等娱乐场所，写完再给我回去！”

　　“哦……”

　　“哦……”

　　快凌晨一点，路明川和时舒还在调解室写检讨，而隔壁的几间审讯室鸡飞狗跳。

　　“我告诉你们！现在赶紧把老子放了！”

　　“我做什么了？！干什么抓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喝醉了！”

　　“咚！”应该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

　　时舒和路明川朝背后的墙壁看一眼，然后对视，调解室的门又开了，是卓停军拎着吃的进来了。

　　“写得怎么样了？”卓停军问。

　　“还差一点点，快写完了。”时舒说。

　　卓停军把一塑料袋的吃的往两个人面前一堆，路明川抬头问：“卓叔，这是？”

　　“我们所里大伙买给你们的，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从企业家到政府人员，估计这次要牵连出来不少人。”卓停军掏出两包薯片，“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喜欢吃什么，就看着买了点。来，先吃点东西。”

　　“咔哒”调解室的门又被打开，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她朝里面的人挥了挥手：“嗨～我可以进来吗？”

　　卓停军点点头，路明川和时舒也朝她打招呼。

　　女警员坐在卓停军旁边，问：“这就是报警的那两个孩子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胆量，长大了可了不得！”

　　“谢谢。”“谢谢。”

　　“哦，对了，这是我们局送你们的。”女警员从袋子里拿出两幅卷轴，展开，红色的锦旗上面是金闪闪的四个大字“优秀公民”。时舒和路明川被那四个大字给闪了一下。

　　女警员说：“鉴于你们两个这次的勇敢行为，我们当局特颁发此锦旗，以作表彰！但是！”她停顿了一下，音调拔高了点，“组织还是对你们进行严厉批评！不顾自身安危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身为未成年人，不经同意，私自进出酒吧！”

　　时舒很乖巧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路明川也说：“一定改正。”

　　女警员呼出一口气来，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真该庆幸你们两个没事，你们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就进去。”

　　然后时舒和路明川两个人又被警员姐姐说教了二十分钟。

　　写完检讨书后，时间快凌晨二点了，卓停军怕两个高中生走夜路不安全，让他们直接在警局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时舒和路明川正吃着警员姐姐买回来的早餐，加班了一个晚上的卓停军推门进来，对他们说：“这次牵扯出来不少人，至于酒吧背后的真正老板，我们还在追查……”

　　时舒喝了口豆浆：“叔啊，我给你们一个线索，去查查沈家。”

　　“沈家？哪个沈家？”

　　“芬澳药业的那家。”

　　“好的。”卓停军记下了后，发现不对劲，“等一下，你有什么证据说沈家有问题？”

　　路明川吃完了包子，说：“我们有个朋友，家里跟沈家是竞争关系。他跟我们提过沈家这个月的货有问题。”

　　时舒说：“而且，经常堵我们的人，就是沈家的少爷沈枭找的。”

　　一个高中生都有本事找人去赌人了，那家里估计有点问题。

　　卓停军虽然不想参和所谓的豪门恩怨，但事关重大，他还是跟上面上报了，然后回头叮嘱时舒和路明川：“最近可能会不太太平，你们两个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做什么事都尽量两个人一起。切记！一定！以及肯定给我记住！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报警！”

　　“好的。”
　　“记住了。”

　　时舒突然开口：“叔啊，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一下。”

　　“说。”

　　到了下午，时舒路明川带着作业和江明诸，站在警局面前，江明诸看着时舒说：“这是……”

　　时舒：”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决定在这里给你进行每日辅导。放心，我跟警局的叔叔阿姨们讲过了。”

　　“什么人身安全？我们怎么会有危险？”

　　路明川给他提了个醒：“沈枭。”

　　正拎着午饭往警局走的警员姐姐看到了他们，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嗨～你们来了呀，快进来！”

　　因为提前打过了招呼，卓停军迅速给他们在办公室收拾了一个空桌子出来，时舒坐主座，路明川和江明诸各坐在左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