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猹先森

2、第 2 章

　　从此，威风凛凛在扶善城闲逛的青玄君不仅头顶小黑鸟，还有一只圆滚滚的人类幼崽离照。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师尊。”庭月在睡梦中喃喃着，泪水打湿半边枕头。睁开一双迷离的桃花眼，眼尾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睛里是犹存的悲伤。
　　师尊消失了三十年了。所有人都觉得青余君已经陨落了。唯独庭月不肯相信。三十年前的仙魔战役，若不是因为他，师尊怎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胜利，放弃了整整一座城。而那座城便是他们常常居住的扶善城。师尊一人独自撑守三月有余。师尊和城中三万百姓皆期盼援军的到来，殊不知他们口中的援军，由离照统领的第三军早已抛弃了他们，以他们为诱饵，以全城被屠戮的筹码换取了第一次反攻战役的胜利。扶善城，多凄凉。满城尸骨两茫茫。
　　“师兄”离照站在几步外，望着平日不染纤尘的师兄变作血人。他坚强的师兄好像在低声哭泣。。他上前一步。
　　“一道黑芒出现架在离照的脖子上。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庭月忽的就笑了。笑容可悲又凄凉“哦是尊贵的将军大人啊。三万余人尸骨垫起的大将军此刻来这里不怕冤魂索命吗。”
　　“我……”
　　“卖烧饼的徐伯。浣衣的秦大娘……还有我们的师尊。铁血将军，你当真是铁做的。心硬如此。”
　　“师兄我本意并非如此……”

　　“离照，从此以后你我不必再师兄弟相互称了。堂堂踏云将军，我一介药修怎么能高攀。”

　　回忆至痛苦处，庭月紧紧攥着被子，关节泛着玉白。

　　侍女轻扣寝殿门。“神君，南雨宫派人求诊。”

　　“……知晓了。”

　　一盏茶的时间，庭月来到司雨神君的南雨宫。一身素白，并未束冠，一根发带粗略的绑起长发。一个女孩躺在床上，像是在发烧，面色潮红，嘴唇干的龟裂毫无血色。微微的颤抖。庭月正想要为她把脉。

　　“仙君轻慢”一个浑身红艳的女人出现，头上金色步摇光华灿烂，她莞尔一笑，换来一个端盘侍女，木盘中是一双白色的手套。“这是百年鲛人丝制成的。还请神君戴上再诊。”
　　庭月静静地拿起手套戴好，他早已经习惯了。传闻称鸩身怀剧毒触之即死，他不喜与人交往，流言肆虐不曾理会。他连辩解都不愿为自己辩解。就算辩解信传言的人，又会有几成会肯听他的。谁会拿自己命来尝试呢。苍白修长的手指伸入柔软冰凉的鲛人丝手套。静静放在女孩的腕子上，感受着着她跳动的脉象。
　　……

　　“令千金无大碍，这瓶丹药……罢了，李夫人去寻药庐的赵谨。告诉他让他配一份炎阳丹。连续数日食用，可痊愈。”收回手将手套摘下放回原位。拎着药箱走了。

　　身后，李夫人吩咐侍女：“翠儿，将这手套连同盘子一起烧掉。”
　　这话庭月当然听得清楚，这又能怎么样呢，他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作者有话说

　　俺长了一点点（自豪）。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