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柳折眉

137、一百零四、浮里亚夜市（上）

　　“……洛可可果皮、绿海藻原汁、吸血藤触角、并蒂绊绊花的吸盘，狸猫胡须、火蝾螈毒液、毒蟾蜍的蟾酥、曲颈龟尾巴、三头鹤中间一个头顶的绒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抓过月见浅雨手里长长的购货单，青梵越看越觉得太阳穴直跳。
　　“院长用来配置魔药的原料。”
　　“院长……米迪兰帝斯？”猛然停步，青梵顿时瞪大了一双紫色眸子。“他他他……海藻汁果皮之类的还可以想象，他要吸血藤、毒蟾酥、蝾螈毒液这些完全不搭的东西干嘛啊？”
　　拎住青梵后颈将他从路中央扯开，月见浅雨瞥一眼呆呆抓住货单，紫眸里满是坚决不信的少年，轻轻耸一耸肩：“别这副表情——米迪兰帝斯说得很清楚，元素是没有正邪善恶的，药品也是一样。没人规定光明系大魔导师不能炼一些用途特殊的药水，他自己不方便跑到夜市这些地方，写在任务卷上让我们在采买任务药品的顺道帮忙带回，这也没什么不对的。”
　　看月见浅雨说完，随即俯下身子察看道旁小摊上出卖的货物，青梵嘴角抽搐两下，开始努力劝服自己尽快适应“大魔导师米迪兰帝斯也会造毒药和迷幻剂”这个事实。
　　跟摊主一番唇枪舌剑的大杀价后，月见浅雨心满意足地将200里昂“石人血”（石人花的花蜜）装进随身的储物袋，一转头，见青梵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跟在自己身后，连目光都显出少见的呆滞。月见浅雨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伸手搭上青梵肩膀：“我说，修虽然聪明，到底是圣魔导师学院出身。这群老家伙在他面前哪个不是道貌岸然？否则你以为修这种正直又不容污染的性子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
　　“修是安特拉司教导的学生，安特拉司除了性子火爆急躁一点，人其实很不错。而且安特拉司对修足够疼爱，我们是修的队友，爱屋及乌，他不但不会算计我们，反而会尽一切可能给我们帮助。问题是现在把任务发给我们的是米迪兰帝斯——又不是没见过那种老头子，话说得冠冕堂皇，做出来的事情也绝对抓不住任何破绽，连你自己都说那绝对是成精狐狸。他做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种摸着对方的头，语重心长教导小孩的感觉果然不错——月见浅雨突然明白了恺撒为什么从来不在青梵面前把话说明白：那绝对不是因为对某人智商的信任，实在是因为能够让一贯精灵古怪的家伙努力点头表示受教，给人的成就感确实非同一般啊！不过，因为幻想彻底破灭而倍受打击，一副沮丧表情的青梵实在让人不太习惯，回想着水晶岩城中春风宰相大人的做法，月见浅雨继续磨着某人头顶软软的发。“好啦好啦……我说青梵啊，你就不怕那个喜欢仗着魔法力高强到处窥视的家伙把你这副上当受骗的样子给看了去，然后做一辈子的笑柄么？”
　　青梵一呆，顿时爆发出来：“绝对不行！”
　　心中暗笑一笑，月见浅雨继续加一把力转移青梵注意：“不过也亏了他这种奇奇怪怪的采购任务，才让我们发现了浮里亚夜市这样的好地方。虽说东西良莠不齐，价钱也没个准数，但对于真正有鉴别眼光的行家，浮里亚夜市简直是开放式的藏宝窟！《药鉴》上多少珍贵药品的必要原料应有尽有，就连‘树蟒胆汁’、‘兔百合浆水’这些大城市系统药店都进货极少的药剂原料，这边都是论桶出售。材料这样充足，要配那些效果特速的魔灵药品再没有问题。如果能够让我按着配方一一都做出来，真不知道又会卖到什么样的天价。”
　　“这话倒是不错。”青梵果然立刻点头附和，“不过月月，你每样只做一点就够了，或者就算做了很多，也只放很少一点到千金堂去——物以稀为贵，绝对不能让别人把我们好不容易打起来的‘月氏药品’的招牌，当成廉价的代名词。”
　　“放心吧！这个分寸我还是有的。”月见浅雨笑着挥一挥手，“对了青梵，修从艾尔斐琳那里拿来的采购单上又写了些什么？刚刚忙着找我的药品原料了，还不知道这一位又要我们准备些什么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和米迪兰帝斯一样奇怪……”
　　闻言表情一僵，青梵默默无言，从怀里摸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递到月见浅雨手中。
　　“护身符、回城卷、光明符水……这些算是居家旅行必备物品，不足为奇……下面，长柄马刷一把、清洁拖把一个、聚蚊荧光灯六盏、渔网二十张、潜望镜三台，还有……六座皮划艇一条？见鬼，难道任务是要我们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钓鱼吗？但是马刷和拖把又拿来干什么？大扫除？”月见浅雨额头忍不住冷汗直冒，“纯银打造的长齿梳子和象牙梳子各一把，带化妆功能的首饰盒两个，缝衣针全套，男子用绣花鞋一组十二双……青梵，你确定这是艾尔斐琳开出来的需用物品采购单？”
　　抽一抽鼻子，青梵无言地安抚露出与方才自己一样大受打击表情的药师。
　　“……希望，这些东西我们最后都能找得到。”沉默良久，月见浅雨终于恢复过来。看一眼人山人海的浮里亚夜市，两人一起长长叹一口气。“还有修，希望他确确实实有足够的耐心等我们一路爬到夜市那一头酒楼……”

　　浮里亚是圣魔导师学院生活区的统称，包括学生宿舍、教师公寓、医院、神殿、魔法练习场、综合竞技场、职业认证所、行业联合会、系统公会、系统商店……等等等等“人类”一切可能活动的场所建筑。而按着寻世界“一切具有高度人群集中性和流动性的公共城市、聚居地都必然设有相应的自由贸易市场”规矩而开辟的浮里亚夜市，则是圣魔导师学院内部最大、也是最基本的物品交换流通所在。
　　但是，浮里亚夜市本身并非圣魔导师学院的专利。虽然学院自开办以来都是以光明魔法为尊，但是兼收并包却是学院录取学生、教育人才的基本守则。而学院施行的教学本身除了武技、魔法几乎全部的内容，连与战斗关系密切的药物炼制、兵器铸造、魔法道具制作等课目也一并包括在内，魔武双修的魔法骑士的基本课程甚至还有相当部分的暗元素和黑暗魔法的学习。因此圣魔导师学院才能屹立千年，被称为“寻世界真正的学习圣地”。这种海纳百川、宽容广大的气度还体现在学院人员往来的自由上，圣魔导师学院的大门从来对一切信用良好且对学院本身不怀有恶意的人们敞开，并给予在学院范围内一切人员以特殊的魔法保护。事实上，即使是在魔神达•菲尔德从封印中被释放、魔法世界光暗对立异常紧张的现在，具有“避难所”庇护权的圣魔导师学院也没有拒绝任何来客的先例。学院本身就是寻世界最高学府，一切魔法与武技技艺交流的中心，加上不限制来客身份、包容性强大的行事标准，这些都使得位于学院生活区的浮里亚自然而然成为寻世界最大也最繁荣的自由贸易市场之一。在这个市场上，人们几乎可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武技、魔法的道具和装备，各种药水还有许多特殊用品。而因为学院教学的特性，市场只在夜晚开放，所以被人们特称为“浮里亚夜市”。
　　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圣魔导师学院的包容开放性让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带着各种物品在夜市上聚集，这种情况导致夜市商贩店铺的良莠不齐，商品品质、价格的天差地远也成为一种必然。而且，所谓商品不仅仅指可见的武器装备、魔法道具或是药水、符咒、回城卷之类，同样也包括了因为发布各类任务的系统公会和职业行会在近，而聚集起来的大批寻找雇主或同行者的雇佣队伍、兵团以及众多“散兵”。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在浮里亚夜市寻找到合乎自己心意又价钱公道的物品、雇员或同伴，必须具备一双高度鉴别能力的火眼金睛，以及因为与强烈需求同在的严格而决定的、超出一般的仔细和耐心。
　　所以，只要荷包的□□程度还在可承受范围内，人们通常都会选择在一进入夜市便自动获得的《浮里亚内部信息导报》的“买卖信息交换栏”里注明自己的所售或是所需，通过附在导报本身上的魔法最快速度搜索到合乎要求的对家——虽然每一次信息交换以及通过导报而达成的每一笔交易都会被抽取相当的中介费，但是比起在大型店铺鳞次栉比、小商小贩多如牛毛的夜市里面大海捞针，这种方式到底是直接又便捷得多。对于并非如青梵一般对逛街杀价具有特殊而强烈兴趣、更习惯以直截了当手段获得自己所需的修伊司，发出了信息便静坐在浮里亚夜市一头、直接以“浮里亚”命名的酒楼，一边安心品茶一边等候回应，并对送上门的货物或者人物进行审核检查，这显然是更符合魔法骑士性格的做法。
　　“……气翻了卖饰品的女摊主，这是今天晚上第十一个了。”柔和的轻风是风灵在尽职地传送消息，听清楚内容，化身乌鹊的苍羽绝望地摔倒在盛满坚果的盘子里，“硬生生逼得一群明知道在浮里亚动手只会遭到魔法反噬的摊主店主前赴后继地以身试法，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卡莱尔暗中跟着他们两个了！”
　　端正美貌的魔法骑士闻言淡淡笑一笑，对某只平时刻刻不忘提醒青梵形象之类“严重问题”，此刻自己却仰面翻躺，两爪朝天坦露出白白肚皮的宠物鸟儿毫无形象可言的姿态采取忽略。
　　浮里亚夜市，或者说圣魔导师学院的规矩是禁止一切“非自觉意愿的PK”。也就是说，在任何一方不愿意的情况下，主动发起无论魔法还是武技的攻击，都将遭到来源于学院魔法结界基础的“明龙之眼”的力量反噬；就连买凶杀人的买主，只要行为发生的同时自身在学院范围，也会通过魔法追溯遭到攻击，偷袭、刺杀这些行为，在学院范围更是绝对禁止。“明龙之眼”是目前寻世界唯一一颗祖母绿级的魔核，镶嵌在学院神殿的尖塔顶端，其光明属性和遍布学院的充沛的光明力量相配合，构成寻世界两个光明力量核心其中之一。这种强大到霸道的力量，使学院的学生还有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学院力量范围的人们，在正常情况下都绝对不愿去违背圣魔导师学院“中立地区不得PK”的基本准则。
　　所以，即使浮里亚夜市龙蛇混杂，对于月见浅雨和青梵这样攻击力相对较差的玩家，从总体来说也都还是安全的。不过，基于以往的经验（尤其是当初扶风城的“惨痛”教训），在玩家数量远胜于NPC的市场上，修伊司仍然出于以防万一的心理而要求卡莱尔隐身跟随，暗中保护——隐身是因为卡莱尔太过引人注目的容貌，谁都不知道浮里亚有多少“卡莱尔殿下”的热情FANS；至于暗中保护，也许对象更该是那些运气不好惹翻青梵的卖家货主，强大力量与学院结界同系的卡莱尔有足够的把握将真正可能的混乱消弥于无形。
　　利用风灵传讯是寻世界最基本的魔法，不过回应“甲壳虫”小队成员呼唤的风灵显然与普通的风灵大大不同。因为青梵一句使用方便，在赐予了卡莱尔对风灵同等的召唤能力之后，一切风元素的主掌者、白虎御风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彻底放任了队伍内部成员对风元素的使用界限。当然，在化身乌鹊的鸟王看来，这些元素之灵之所以对并非主掌者的命令也能如此殷勤，风灵蒂温妮原本就具有的高度好奇心和敏感度（说白了就是八卦本质）绝对起了难以低估的作用。只是清清楚楚看到幻去了形体的元素之灵在空中又笑又闹直到毫无形象，彻底明白那位身份上无比尊贵的“大人”在这些虔诚忠贞的小家伙心中已经再无威严可言，再联系到自己莫明其妙成为契约宠物的悲惨命运，苍羽就实在无法保持圣兽和元素司掌一贯的冷静和镇定……不过，在修伊司那里，有风灵们尽职尽责的“实况转播”，能够随时随刻了解不在眼前的队友的情况，确实是让自己放心不少。也正是基于此，他才可以放心大胆一个人坐在浮里亚酒楼之上，对看到《导报》上组队消息而纷纷寻来的应征者进行细致又严格的审核。
　　虽然没有任何特别标志，但是发布任务信息的时候可能署名“修伊司”而不注上身份职业、魔武能力的，整个寻世界除了那唯一一个的光之圣骑士绝对不会有别人。而身为寻世界第一魔法骑士，又是星辰公国宰相之下最高的贝尔摩公爵，被公国皇帝陛下菲尼克斯授予了征婚任务“第一阶段总考核官”，在此刻因为系统任务会聚了寻世界几乎全部高手和强劲实力工会、雇佣兵团的圣魔导师学院，他发布的任何一条消息，甚至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对各人的命运造成至关重要的影响。所以，在《导报》信息栏浮现出“修伊司”这个名字的最初一刻，整个浮里亚就已经为之震动了。
　　但是，尽管震动巨大，真正在看到消息便来应征的实际人数并没有预想得那样多。毕竟，从夺取建城令到菲尼克斯征婚，这些系统世界任务的困难程度都是众人亲眼目睹而深有体会的。就算这一次评判者将是玩家而非冷冰冰的游戏系统，对于拥有春风宰相恺撒这样主事者的星辰公国发布的任务，大多数谨慎的领队者都采取了等待和观望的态度。何况，浮里亚人多，看着的眼睛也多，个人的嘴又杂，作为首领前往应征接任，一旦当众被拒绝，那就不仅仅是影响队伍整体计划，更会令作为代表的首领陷入一种非常难堪的境地，其今后在队伍中的威信和领导力都会非常自然地有所下降。所以，虽然明白机会不可错失，人们纷纷根据消息上“有意者请到浮里亚酒楼二楼修伊司处”的明确字样到达地点，但，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酒楼里占据一张座位，远远看着修伊司的举动。
　　在并无包厢或是其他遮拦的酒楼二层上，一身银灰色魔法师长袍、独自一人占据了靠窗口最好位置桌子的修伊司实在是非常的显眼。任何一个人走到他身边，无论和他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在修伊司还没有春风宰相那种抽离空气以制造绝音结界的能力，就算是有这种能力也不打算耗费魔法力的情况下，只要魔法力或者武技修为高到一定程度，都可以非常轻松地听到看到两人的举动。对这种情况，观望的众人固然满意，修伊司的安之若素似乎也是一种无声的纵容。只是，虽然修伊司本人和一众队伍首领都显示出极佳的耐心，坐在修伊司一旁桌子上，看清雅美貌的魔法骑士打发掉几个“小角色”后就长时间看不见任何具有足够胆量和实力的应征者的寻世界第一赏金刺客——羡鱼，却是终于不耐烦了。
　　“真是一帮没用的家伙啊……想吃热山芋又怕烫手，世界上难道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吗？”背对着修伊司，披了一身特制斗篷的羡鱼一手拎着酒壶，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
　　虽然是非常明显的风凉话，也知道圣魔导师学院范围内禁止PK，但是看到斗篷外特意垂下的结着元宝结的金色丝带，人们还是尽可能对他的话表示忽略——任何人都知道，赏金刺客大约可以算是最没有普通道德感和极端情绪化的职业杀手，只要不是直接危机到自己生命，或是对方主动上门挑衅，那么能不和他们打交道就该尽量远离的人群。
　　“谨慎从事，三思后行是一种美德，也是领导者应有的素质。”让风灵将回答直接送入羡鱼的耳朵，修伊司很自然地将苍羽面前只剩下坚果果壳的盘子撤走，并吩咐伙计送上新的一盘。
　　“这话倒也不错，问题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简单的要求，却还要三思四思的事情。”大大方方转过身，羡鱼将一个手指穿在酒壶的环柄里优哉游哉地晃着，“‘征求同伴两名（三名也可）。要求：对同行伙伴的忠诚和合作态度，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面对危险能够较好地保持镇定，谢绝过分的好奇心’——这是你寻找合作队友的公告。我真是弄不明白，眼下这群占据了酒楼二层绝大部分座位的家伙，有多少会不符合这种最普通的组队要求。”
　　修伊司笑一笑，却没有答话。羡鱼瞥他一眼，然后点一点头：“也对，虽然这看起来跟那些最一般的求组公告没什么差别，不过放在你们几个身上就比较不一样了。不说其他，单是一个自保能力，能够配合得上寻世界第一魔法骑士、第一光明法师、第一黑魔法师、第一药师……还有第一滑头、第一闯祸精的队伍标准的自保能力，那该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如果青梵和昆斯埃特在这里，估计羡鱼就不会说得这么直截了当有恃无恐了……心里这样想着，修伊司脸上却是露出温和有礼的微笑：“相比于个人实力，我更看重的其实是品质问题。这一点，在以后的任务和行动中都是极为重要的。”
　　“打算借着我的口说出对于应征者要求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向你们双方各索取一点相应的回报？”羡鱼挑一挑眉，见修伊司淡淡微笑不做直接回答，只是将面前的酒壶推到自己身边。羡鱼耸一耸肩，随后不客气地将酒壶拎起，凑到口边喝了一大口。“啊，是我忘记了，你跟我们这些奉行天下为私的人不一样——贝尔摩公爵嘛，当然不会只考虑自己的解任问题。不过，我是不是还应该代表大家问一声，只要两三个加入你的队伍，是不是意味着菲尼克斯的那群应征者们，必须在自己习惯的辅佐者和公国政府方面的支持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作为考察者和评判者，我必须是公正的，阁下。从力量的角度，个人具有的物理还有魔法的力量，与一个人能够调配的所有人力量的总和，本质都是一样的。但是，征婚任务需要考查的，应征者的人品个性以及个人能力，同样是非常重要而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在这一阶段展现了独立的力量，或是统领调配众人的力量，那么在其他阶段就该有其他方面的表现，好让考察和评判者做出整体实力的完整评估和判断。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扫一眼众人的目光脸色，修伊司微微扬起嘴角。“至于应征者参与到我们的‘甲壳虫’小队来，因为这是具有相当私密性质的、同伴好友的队伍，我的要求当然会非常严格。不过，没有超过发布的公告上所说明的那些。如果本身没有特别的任务而可以共同专心应对甲壳虫自己将要面对的挑战，作为队长，我自然是真诚的欢迎。同时，我也愿意将这个机会，公平地分给那些已经接受了征婚任务，但符合我组队条件的人。”
　　“解释得真详细啊！”羡鱼笑一笑，同样扫一眼楼上众人脸色表情，“浮里亚那么大，总会找到那么一两个符合你条件的人吧。”
　　“这是肯定的。除去商品的应有尽有，浮里亚的组队优胜率也是世界知名的。在浮里亚找到志同道合的合作者的例子，多得数不胜数。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只在浮里亚市场发出信息，而没有往职业工会还有系统公会大厅再去登记一次。”
　　羡鱼笑着点头：“能够得到修伊司的称赞，浮里亚真是有幸啊……我的意思是，这是星辰公国最高的贝尔摩公爵亲口说出来的赞美，浮里亚一定不会辜负公爵阁下的期待的。”
　　见众人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尤其是发现几个旁观了很久的队伍首领开始有站起身的姿势预备，修伊司微笑一下，一边颔首对羡鱼的配合默契表示感谢，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情严阵以待。观望者们相互看了一下，终于，有一个率先站起身，和他同桌的队友们交换了眼神便要真正抬步走过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整个浮里亚酒楼一阵重重的摇晃，然后，酒楼建筑开始一下一下非常沉重而规律的颤抖。
　　同时，一个又尖又细，音调极高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请问，哪一位是修伊司先生，需要精锻刀剑的修伊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