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柳折眉

108、八十三、会合（上）

　　“哇哇哇哇哇——”
　　“呜呜呜呜呜——”
　　三下两下敲掉第三十六只雪狼，昆斯埃特第一千零一次对身后躲着的两人两兽彻底无语。
　　不是说，风狼是所有狼类中的王者，其他所有种类的狼哪怕闻到它的气息都会“闻风而逃”吗？
　　不是说，狮虎兽是狮子老虎□□得出的特殊物种，比它的父母狮子老虎都更为凶狠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身后的那两只，每逢到兽怪，甚至等级远低于它们的兽怪都窜得比什么都快？！
　　而且、而且、而且……
　　而且每次都是驮着、拽着或者索性叼着各自的主人窜到自己身后？！
　　难道自己长得就那么像挡箭牌？
　　“拜托莫西，亏你每次都嚷着自己是男子汉，这么躲着就不怕丢脸？”
　　“我们这叫分工明确，你冲在前面战斗，我和莉莉丝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看一眼缩在身边忍笑的少女，莫西得意地晃一晃脑袋。“何况我们都是驯兽师，你哪有见过战斗中冲在前面的驯兽师啊？！”
　　“就是就是，再说昆昆你等级又高实力又强，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哪里需要别人多说两句的？我们两个上去，那不是给昆昆你凑热闹添乱帮倒忙啊？”
　　看着笑得如花灿烂的莉莉丝和配合默契作一脸谄媚表情的莫西，昆斯埃特顿时嘴角抽搐。“我说了不要叫我昆昆……”
　　“可是青梵就是这么叫的，而且还要加个‘小’字，小昆昆……还是，昆斯埃特，你真的认为那个圆鼓隆冬的家伙比莉莉丝更像美人？”
　　“更加不许！”昆斯埃特满头黑线，“这个和美不美的没有关系！！！！！”
　　双手抱住狮虎兽的脖颈，莉莉丝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这么说昆昆认为我是美人喽？”
　　“莉莉丝你绝对是最漂亮的！”
　　“但愿你当着波赛冬娜小姐或者公主殿下的面也能说得这么坚决。”感觉到驯兽师少年瞪来的狠狠的目光，正在习惯性地给雪狼剥皮的昆斯埃特凉飕飕丢过去一句。“而且，到时候见到我们的两位殿下……”对立刻闪出好奇目光的莉莉丝的反应暗暗好笑，昆斯埃特不怀好意瞟莫西一眼，“小子你要当心哟！”
　　“小、昆、昆！”
　　敏捷跳起躲避夺面而来的捕兽夹，昆斯埃特笑嘻嘻对上咬牙切齿的莫西。“放心放心，情人眼里出美人，你要对莉莉丝有信心，然后莉莉丝才能对你有信心，莉莉丝你说是不是啊！”
　　“昆斯埃特，你这是……你这是在挑拨离间！莉莉丝，莉莉丝我发誓，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笑眯眯看一对少男少女的说话玩笑，昆斯埃特心中却是淡淡叹一口气：掉进这个冰窟窿不过两天，自己却觉得好像过了漫长的两个月。没有青梵修伊司卡莱尔、没有波赛冬娜月见浅雨、没有克罗采、甚至没有那稀奇古怪的白猫乌鹊……耳朵边清静得让人发慌，如果再不逗逗这两个一醒来就发现的莫明其妙分别挂在自己左右手臂上的小家伙，日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过了。不过眼前这一对还真是绝佳的配对，天真烂漫的驯兽师少女莉莉丝对上同样活泼可爱的驯兽师少年莫西，都说恋爱中人智商无一例外都会急剧降低，如果青梵在的话，依着那钱鼠的脾气少年大约会被撩拨得更惨……
　　只是，按着眼下这个速度……昆斯埃特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自己这一行三人简直就像是兽怪磁铁，明明看着是冰天雪地绝无半点生命迹象，然而雪鸡雪雁雪雕雪兔雪狐雪狼雪狮雪豹……几乎每走三步面前必然出现一种兽怪，只不过红着眼睛拦在路当间的究竟是兔子还是豹子只能完全听天由命。想想这两天辉煌的“战绩”，天知道接下来的自己会遇到的究竟是什么……
　　“昆……昆……”
　　“又干什么？！”不耐烦地看向莫西，却被他旁边莉莉丝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望着风狼和狮虎兽爪子磨地虎虎吐气的样子，直觉反应不妙，昆斯埃特一边紧紧扣住手中的剑，身子却是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是什么东西？”
　　莫西和莉莉丝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昆斯埃特浑身肌肉顿时紧绷到了极点。
　　那是，危险的气息……
　　一、二、三，就是现在——旋身无敌斩！
　　被当面一口腥风熏得差点昏过去，昆斯埃特心里第一千零一次将常非设定的寻世界拟真程度骂到狗血喷头——
　　就算真的要对上一只肥到不能看了的熊，它的口气也不需要这么臭好不好……

　　“救命啊……”
　　“来人啊……”
　　“谁来救救我……”
　　“笨蛋，是‘我们’啦！谁来救救我们！”
　　“死小子，喊救命的时候越短的句子越能多次发出，时间宝贵知不知道？！”
　　“昆昆，这里真的有人吗？我们都跑了快一个小时了……”
　　“也许有也许没有——顺便，莉莉丝你叫我的全名会死人吗？！”
　　“昆昆是你自己说要简化句子的……”
　　“莫西我绝对有那个实力把你从那头笨狼身上揪下来给后面的当晚餐！”
　　“说实话啊，昆昆其实你那头羊也很肥，除了会跑也没其他用途，给后面的做晚餐让我们慢慢跑不是更好？”
　　“我坚决赞同莉莉丝的话！昆斯埃特先生，请为了团队的利益牺牲你的坐骑吧……我们会为它超度的！”
　　“什么时候驯兽师改行做牧师神甫了？！打我的宝贝岩羊的主意，死了那条心吧！”随手向后丢出两颗火雷神——虽然明知在这种水元素高度密集的地方爆炸的效果只能稍微迟缓一下雪熊的脚步，但是所谓聊胜于无，能够对逃命有所帮助总是好的。不过，听着身后雪熊愤怒的嚎叫昆斯埃特异常感慨：不是说熊都是动作迟缓兼耐心极差的家伙吗？怎么这鬼地方连熊都如此BT，长跑实力这么强……追着他们都超过一小时了居然还不放弃，或者正是因为这见鬼的地方少有如自己的“活食”，才让这看起来笨蛋臃肿的家伙势在必得所以穷追不舍？
　　呃……
　　昆斯埃特突然一个激灵：“水火迷境”分明是游戏才开放出来的地方，哇哇哇哇，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天妒英才啊！
　　红颜薄命啊！
　　“昆斯埃特——”
　　身子突然激飞而出，昆斯埃特的意识最后，是莫西和莉莉丝刺耳的尖叫声……

　　“我第一次知道，人真的是可以笨死的。”
　　一醒过来就听见凉飕飕的讽刺口吻，真是……让人无以复加的感动啊！再睁大眼睛看一眼——
　　“我最最亲爱的修殿下！！！！！昆斯埃特今生能够再见到您真是大神的恩赐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昆斯埃特你找死啊？！救了你的报答就是死命掐我胳膊？！”被冷不丁钳制住双臂，青梵两个眼睛一起蒙上雾气，一张圆鼓鼓的脸龇牙咧嘴更是破坏了全部的本来相貌。
　　“因为万一真的不是幻觉，掐到了自己的手臂会很痛啊！”
　　“修！”
　　脑袋上方顿时爆破一个水球，被当头淋个湿透，昆斯埃特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冲着清俊绝美的魔法骑士泪水涟涟。“殿下你……”
　　冷冷暼他一眼，修伊司随即揽住趁着昆斯埃特发愣及时挣脱钳制奔向自己怀里的青梵。随意查看一下青梵高高举到自己面前的手臂，修伊司微微点头，“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大人啊，拜托，那家伙穿得可是里三层外三层……昆斯埃特异常哀怨地打理一头乱毛，突觉身上一暖，一道淡蓝色光芒从眼前升起；一呆之下，只见一丈外左手把玩着小小水球的卡莱尔冲他微微一笑，随即右手轻挥，另一道淡金色光芒顿时笼罩自己全身。
　　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服到了极点！
　　“真是太太太太太太伟大的卡莱尔殿下！您的治愈术一下子消除了我全部的病痛！为了表达我对您由衷的感谢，我愿从此鞍前马后伺候在您身边……”
　　卡莱尔微微一笑，昆斯埃特顿时又是满眼放星。
　　“卡莱尔，那家伙只是被自己的坐骑甩出去撞到冰岩摔晕了而已，没必要在这种笨蛋加白痴身上浪费力量吧？”话音刚落昆斯埃特就狠狠一眼瞪过来，青梵立刻回瞪过去，“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谁让你骑在羊背上的时候精神恍惚不看前路？居然连它急转弯都不知道，就这么被硬生生甩出去！我还真奇怪，为什么笨蛋的脑袋可以这么硬，硬到把冰岩石壁撞个粉碎，自己却连一点脑震荡之类正常人的基本反应都没有！”
　　昆斯埃特顿时气短。看看旁边一脸忍笑辛苦表情的莫西和莉莉丝，看看像是在一本正经认真思考他“病情症状”的卡莱尔，再看看神情冷淡嘴角却带着极细微上扬弧度的修伊司，可怜的魔法骑士耷拉下脑袋，用极低极低，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可是这样也不全是不好的效果啊！起码那头熊就被一块顶上掉下来的大石头砸烂了脑袋。而且我撞穿了岩壁大家又重新聚到一起了不是吗……”
　　脑海中再次浮现当时侧边岩壁突然崩裂随后昆斯埃特以“优美造型”破壁飞出的“震撼登场”，修伊司实在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昆斯埃特，如果你没事了的话就处理那头熊的尸体吧。”一边转向揽着的青梵，“今天来个烧熊掌吧——很久没有吃到这种野味了呢。”
　　青梵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边莫西已是一声欢呼：“哇，万岁！青梵的手艺天下第一，莉莉丝你今天有福了！”
　　“好！”紫色眸子对上修伊司，眨巴两下，少年脸上绽放出愉快的笑容。“不过修要帮我把小昆昆撞下来的那些冰岩尽量按着形状先加工成规则的大块小块哟！”
　　笑着点头，修伊司随手揉一揉青梵的额发，又拍拍他的肩，这才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去支锅子，准备配菜！”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修伊司忍不住笑着在青梵头上敲了一下：“胡言乱语些什么？就算我是陛下也不会是女王……”
　　青梵吐一吐舌头：“我就是想月月和波赛冬娜了……为什么突破岩壁飞出来的不是波赛冬娜那个BT女人而是昆斯埃特？明明那个家伙抗打击能力比较强而且言行个性都够诡异……”
　　修伊司淡淡笑了，扶在他肩头的手轻轻加了一点力道：“既然已经知道不是我们单独在这里，那么就有可能再遇到其他的人。不要再担心了，做饭去吧。”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笑嘻嘻对上一脸惊喜又怀疑的少女，青梵用力点头。“对啊对啊，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莉莉丝喜欢就好。”
　　“可是……这些都太漂亮啦！”嘴巴里虽然这么说着，莉莉丝已经忍不住伸手握住一条项链轻轻抚摩。
　　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链子和镶嵌用的底座都是密银打造的，相对于普通的金银铜铁之类的金属材料只是更耐磨损一点；链子上镶嵌的也不是什么宝石，只是纯净度相对特别高的冰晶，一粒粒切割得精细非常而闪烁出比钻石更耀眼的光彩。除了冰晶岩石本身具有的极细微的清凉静心的作用，这种不加任何魔法属性的装饰品在那些以实力为最高目标要求的玩家看来就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但是对于信奉“世间上没有无用的垃圾只有未开发的能源”的青梵，莉莉丝的反应却是正中下怀。
　　“漂亮的小姐理应要戴漂亮的项链！”看着莉莉丝红红的脸，青梵笑着将手中剩下的两条项链也塞进她手里，“漂亮的手镯！”手一翻掌心里出现一副亮晶晶的精细手镯，“漂亮的头冠和发簪！”最后捏出一朵冰晶雕成的玫瑰花，绅士般的一手按胸欠身行礼，另一手则将玫瑰花高高举起。“还有美丽的花！”
　　“青梵……”羞红了脸两眼闪闪发亮的少女。
　　“青梵你——”大惊失色气急败坏的少年。
　　“不会吧？！这家伙居然这么会骗女孩子……”始料未及而倍受打击的倒霉魔法骑士。
　　“果然还是记忆中大人的优雅气质和风采……”沉浸在自己记忆中的独角兽幻化的金眸银发男子。
　　“青、梵。”一字一顿喊出紫眸少年的名字，灰发灰眸的绝美青年很满意地看到被点到名字的对象立刻将一堆东西推到莉莉丝怀里然后迅速窜到自己身边。
　　“修？”
　　微笑着凝视那双清清亮亮的紫眸，修伊司嘴角漾开更深的涟漪。“连着两天做了那么多东西，不累么？”
　　用力摇头。“不累不累，对了，修我们的雕像还没完工呢！”猛然跳起，瞪向兀自沉浸在莫名打击和悲伤中的昆斯埃特，“都是你！浪费我整整六个小时！”
　　被突如其来的气势汹汹吓得差点摔下坐着的岩石，昆斯埃特立刻为自己分辨：“那是你说的煨熊掌不能着急……”
　　“如果不是你笨到去招惹它，这冰天雪地的熊不安安稳稳冬眠溜达出来散步吗？”
　　“那个，北极熊似乎不存在冬眠与否的问题……”
　　“那也是因为你笨到晃到它面前去！你看我和修，就从来没有兽怪跑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个绝对是人品问题！”
　　拜托，兽怪碰到你和修伊司那绝对是它们比较麻烦好不好……昆斯埃特扯扯嘴角：“我虽然花心，但是自以为魅力还没大到连兽怪都特别青睐。我说这见鬼的水火迷境兽怪密度真是超级高，我那两天宰掉的堆在一起绝对可以成一座山了！”
　　“吹牛！”不屑地一昂头。
　　“没有！不信你问那两个小鬼！一路上他们都忙着躲我后面！”伸手一指莫西和莉莉丝，顺便狠狠瞪一眼正和青梵那只白猫亲亲热热的风狼和狮虎兽，昆斯埃特高声嚷道。
　　“绝对没有！不信你问修，我们到处都转过了，人也好怪也好，一个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平静含笑的修伊司，青梵也立刻提高了声音。
　　“你笨！”
　　“我不笨！”
　　“全是兽怪！”
　　“鬼影子都没有！”
　　两人气鼓鼓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就是谁也不肯让步。
　　“修伊司大人？”
　　一转眼望进一双金色的眸子，修伊司微微笑一下。“你也想到了？”
　　“卡莱尔什么都没有想到，只是感觉很奇怪而已。”独角兽幻化的绝美男子静静说道，目光却凝在和昆斯埃特对峙的青梵身上。“但是昆斯埃特大人的话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大人注意到了什么？”
　　“我在怀疑，但是需要更多的证据。”
　　“我是您的契约对象，您可以随意指使我的行为，使用我的力量。”
　　修伊司微微皱一下眉：“这里完全没有魔法波动，卡莱尔。”
　　“从来到这个环境的第一刻起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说，请指使我的行为、使用我的力量。”卡莱尔微微笑了一笑，将目光从青梵身上拉回，“大人，也许您知道青梵大人对卡莱尔的意义……我不想他受到任何危险。”
　　低头沉默片刻，修伊司这才抬头凝视那双金眸。“卡莱尔，都只是猜测，也许这没有任何结果。”
　　“但尝试总胜过什么都不做。”
　　“卡莱尔，这是你第一次表达出自身的意愿。”
　　“为了青梵大人。”淡淡笑着，卡莱尔伸手覆上额头。修伊司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卡莱尔额头上金色的六芒星闪烁。“如果感到力量确实支撑不住，我会自动回到您那里——卡莱尔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青梵大人伤心的。”

　　轰——
　　被惊天巨响吓得直接跳回修伊司身边，青梵半晌才慢慢将头从修伊司怀里探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明显，茫然的绝对不止青梵一个。看到昆斯埃特、莫西、莉莉丝三张脸上同样的惊魂未定和疑惑迷茫的表情，青梵立刻将询问的目光对准修伊司。
　　安抚式的拍拍少年的头。“没什么，只是在给你积攒点原料而已。”
　　环视一下四周，紫色眸子眨巴眨巴，青梵感觉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积攒原料？那有必要将目光所及的岩壁石柱之类的通通打碎吗？就算自己做的储物箱储量近乎于“无限”，可是搬回一座冰晶矿山去……这也太夸张了吧？何况除了准备给甲壳虫塑像需要大块的原石，自己做的最大的大件也不过就是半个人高的花瓶而已，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虽多，自己也说过要成批做药水瓶子，可是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的冰晶岩石啊……
　　不过卡莱尔的破坏力……还真是一流！
　　也不见他抬腿伸手，背对着自己的卡莱尔一头银发无风自扬，与迷境中不知何来的光线散成一道道一缕缕的银光，折射到岩壁上就是开山破玉的巨大力量。虽然也知道身为800级的一族幻兽之王，卡莱尔的实力不知要比最高等级尚且不满300级的人类玩家（修伊司现在也不过292级，还是拜连续突破光明骑士的限制短时间内消灭不计其数兽怪所赐）要强上多少，但是从心理上对个人武技或者魔法能力并无多少概念建设的青梵实在没想到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卡莱尔居然真的具有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在沉默中爆发”就是这个效果，可怜的卡莱尔一定是被这种限制了力量限制了自由的单调生活憋闷坏了，所以才做出了眼前只能用“发泄”来形容的破坏性行动……唉，其实这里跟传说中的水晶宫差不多，真的很漂亮啊！或者，看着这漫天冰晶屑子飞舞，还是卡莱尔比较喜欢冬天所以人工降雪？
　　——白痴！你当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无聊啊！
　　后脑勺被狠狠啄了一下，青梵表情顿时扭曲——可惜这个时候修伊司的目光还在卡莱尔身上，青梵非常明智地省下了哀嚎的气力。
　　——白痴，我跟你说过这个鬼地方和那个什么“黄昏之城”一样，力量发出就被吸收，说明这里的空间是密闭的。不动摇动摇，顺便制造点裂缝出来的话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这就是卡莱尔现在这种“破坏行为”的目的？
　　——难道你还有其他更好的主意？要知道昆斯埃特能够会合可是百分之七八十是托了你之前削掉的半层岩壁的福……
　　——可是这样卡莱尔会很辛苦哪……或者我也来帮点忙？
　　——省省罢！卡莱尔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把这里毁掉，你出手的话天知道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搞出一个噬魂金乌已经很让人心跳了，青梵你还是安分一点的最好！
　　对大放厥词的苍羽翻一个白眼，青梵俯身抱起在脚边用力抓挠的白虎肉球。
　　——已经闻到气味了？人的气味？小球你真是天才！
　　——什么？御风你说有力量波动？与魔法力类似但是绝对无关的力量？那是什么东西？
　　——苍羽你安静一点好不好！风灵在突破空间缝隙的时候是很耗费我体力的……
　　——肉球你说你的风灵在干什么？
　　——御风你看到了没有？果然是所有魔法空间——哪怕是至高力量形成的空间在物理构成上的唯一缺陷啊……
　　——喂喂，阿苍肉球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缺陷？
　　——安静！
　　被两只宠物一齐大吼，青梵下意识缩头，却发现身边修伊司凝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连忙扯出一个讨好的笑脸，顺手拎着猫儿大小的白虎晃了两晃：“这个家伙说它又饿了……”
　　我哪里说这个了……看修伊司轻易被“糊弄”过去，白虎在心里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安下心来继续跟苍羽咕噜：破坏了物质载体，任何魔法都无法凭空存在，你的意思是说眼下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身作为一个密闭的独立存在，要打破它同样只要毁掉空间物理构成的本身就可以了。问题是我们现在可是在这里面啊！天知道到最后那股破坏力量是把我们送出去还是直接来个同归于尽，苍羽你能肯定么？
　　跳上青梵肩头的乌鹊长嘴在领口的毛皮上刮了两下：刚刚卡莱尔不是说了，尝试总胜过什么都不做？强用力量独立空间的存在只能从内外两个外面被打破，但是那个得缩头时就缩头的家伙你以为指望得上？
　　在青梵怀里翻个身，白虎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光芒闪烁两下：谁让他是司掌大地的神灵？要论空间魔法我们四个当中从来就是那家伙最强！
　　冷冷丢过去一眼，苍羽直接将脑袋塞到翅膀下面：问题是这家伙现在睡在哪里都不清楚……而且按照青梵的脾气，它真来了没准直接就被揭了壳，世界上最具有安全意识的家伙你能指望它靠近这里半步？
　　……难怪人类的土系魔法总是练不到究极水平，合着是那家伙只想自保，非要把点数全部加到防御方面的才够格！不过我们比起来确实幸福，起码跟修伊司一路走了这么久青梵从来没想着要给我们刮胡子拔毛之类的。顺便我说苍羽啊，卡莱尔这么做消耗很大哪，你就不能再想点办法加快点速度？我总觉得这里诡异得很……早离开是正经。
　　——到现在才感觉到诡异？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高级能力场，只要有那些白痴的人类毫无头脑地输送魔法力量，局部空间的压力就会不断加大，逼着人不遗余力把低限都使出来。
　　——啊，你的意思是说……
　　苍羽没好气地点点头：对！所以你一会儿最好蹲回宠物篮去，别突然晃出来吓到了人。
　　水蓝色的眼睛眨一眨：那么你呢？
　　……一切，顺其自然。
　　乌鹊幽黑滚圆的眼珠骨碌碌转一圈，目光中透露让猫儿大小的白虎突然倍感凛冽寒意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