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侠客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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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已到了冬天。
卫城的冬至习俗非常奇怪，许是为了讨好封地的主人临山长公主的喜好，城内最热闹的冬至活动的场所竟然是在俗称花街的雨花街上。
雨花街有着比京都的风俗街多得多的男性从业者，与花娘对应，被称为花君，他们敷粉点唇，将自己打扮地如同女人一样。
这反而吸引来了不少的男客人。
日常也有许多女客，但她们多是江湖、商贾打扮。而在这种节日里，也有不少或平民或大户扮相的女流们戴着纱巾、幕笠来花街游玩。
街上每隔几步就有热闹的节庆铺子，到了每个整点还有许多游行的花车会上街表演。那些招待的男女业者们也纷纷打扮妥当，从楼里出来，站在街边。
一时间，人们不知是这些人儿在帮着热闹起这冬至节庆的氛围，还是那花车游行的盛典在帮他们揽客。
綦心慧在这些日子中，与小乔过了一段平常夫妇的时光。
冬至是卫城里一个重要的节日，场面会非常热闹，他们从邻人口中听闻后，就早早手拖着手去往雨花街上。
孩子就让雇来的打扫婆子和邻家的老妇人一同看顾了下。
一到街上，綦女手中被塞了张导引地图，写着要吃汤圆得去哪儿，吃饺子去哪儿，买祭祖用品又该去哪儿，等等。
做到很全，但也让人有些无从下手。
“你想食饺子，还是汤圆？”她问侠客。
“可以都要吗？我想和夫人分着吃。”
他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讲，周边经过的小妇人都掩面偷笑。
没见过这样粘人的正经人家的小郎君的。
若不是打扮地算是得体，他的姿容、年龄，让人还以为是楼里的花君在讨女客的欢心。
两人匆匆走过这些调侃的人群。再一转眼，只看到两人一人面前是饺子，一人面前是汤圆，坐在一座现在被用作食楼的花楼内临街的窗边。
“子期以前的冬至如何过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了解更多更多的他的过去。
他手持着筷子，正去夹饺子来蘸醋。
“之前？”他咬了一口饺子。
“在师父那儿的时候，冬至会有山下的师兄带宴席上山来。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吃好吃食物的日子。”
“出师后，不是在外做任务，就是在游侠驿站里，倒是没怎么特别地去过这些节日。”
他说完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女人眼中全是他。
“别可怜我呀，虽然比不上夫人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但也吃喝不愁。”
她听后反而笑了：“不是可怜。”
“我只是在想，那样我们可以一起体验许多许多事情。想想就觉得很好，就忍不住一直看着你。”
“……”
一时间所有的绽放的花灯、路上的人群、喧闹，都成了静默的背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但，并不是这样的。
楼下传来喊声：“乔——子——期！”
他们回过神来，小乔探头往窗外看，下面喊他的，是几个江湖打扮几个道士打扮的男男女女。
“江湖人？”綦心慧也往下望了一眼。
“是过去任务中认识的朋友，那几个白衣配剑的，是昆仑派的弟子，蓝衣道服的，是纯阳宫的弟子。”
他说话过程中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顺意上楼来。
“这两个门派算是江湖中挺有声望的大门派。”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来到了他们的桌旁。
小乔起身和其中一个道服男子抱了抱，两人称兄道弟寒暄了下。他们中的几人又搬了两张方桌，欲拼过来一起吃喝。
乔子期顺道换了座位，从对面坐到了綦心慧的外侧。
“护得这么严实？”他立刻被调侃了。
对面空出来的座位，并上新添的桌椅，让纯阳宫的弟子们占下，坐成了一排。
楼内的业者们送来几壶茶水和几份配茶的小碟点心。
“这位是……弟妹？”
说话的人看起来二十出头，金冠配道袍，富态、福相，有着一双不论笑还是不笑都弯弯的眯眯眼。
“我夫人，姓綦。”乔子期回复。
“谁能想到，我们中间最浪子、最不受管制的子期，竟是第一个成婚的。”道士调侃他。
“这是纯阳宫的大师兄，道号长清子。”小乔给綦氏报了此人的名号。
长清子拱手行礼，又介绍了下其他人：
“这几位是纯阳宫新出来历练的弟子，正打算在最近的武道论会上闯一闯。”
“在路上遇到了昆仑派的几位师弟妹，都是要去武道论会，便一块儿同行了。”
“武道论会是什么？”莫名听到了一个不熟的词，綦心慧侧头问小乔。
“弟妹不是江湖人啊……”
长清子听得后，直接热情地介绍说：
“这武道论会是全江湖三年一度的聚会，有单人的比试挑战赛，亦有任务积分的团赛玩法。若是排名能进到小榜的前一百，便能被百晓生记在当年的江湖志中，算是最轻松的成名办法了。”
“子期师弟是通过上届的单人比试成名的。他当时可真的是，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竟然没有报新秀榜的挑战赛，直接报了正榜的挑战赛。还挑战成功了！”
他顿了顿，又说：
“我记得乔师弟当时挑战的是秀逸仙子，以翩若惊鸿的剑舞成名，排行正榜第三十三。”
昆仑派中几个年轻的女剑士听后忙问：
“这位乔师兄就是号称‘白夜书生’的那位？”
“真的假的，那个‘白夜书生’？”
“什么‘白夜书生’？”这是綦氏好奇在问。
纯阳宫的师兄面对外行人的提问，仍然温和笑笑：
“我们江湖人，但凡有点名声，就会被安一个名号，这‘白夜书生’便是乔师弟的名号。”
“为何会有这个名号呢？他一点都没有书生气呀。”
此时小乔正倒茶给她。
长清子知道乔子期不是能够夸自己的人，很自然地开始替他介绍起他的成名过程。
作为门派的大师兄，他熟记着所有高手的背景和招数。
“百晓生文中写到：‘白衣少年身负无名刀剑，出处、师从俱不明。其人虽有绝世出尘之貌，未战时，气息也只道是寻常人。然，剑鞘方落，风云骤变。他出手使的是一手文人剑法，却剑气狂放，剑意精纯。与秀逸仙子大战四个时辰至夜半，大胜，进武道正榜，未留名，便先称其为白夜书生。’”
“这名号相当于是从他们的成名赛中得来的灵感。”
“你当时，为何选她来挑战？”能够让他选中的人总是有些特别的吧。
但似乎并不是因为特别。
乔子期立刻解释说：
“在客栈里听得那女人说她是江湖第一美人，不注意笑了一下，就被她记了仇，与其说我选她挑战，不如说是她自己来‘以强凌弱’逼我向她挑战，只可惜我比她强，她自打脸了。”
“原来如此，秀逸仙子莫说早已过三十，年华不再。就是仍光华正茂，在你面前也是黯然失色的。她想必却是咽不下这口气，即便知你是无意，也要给你点教训来出气。”长清子感叹，
“不过子期师弟的成名的确是名之所归。”
“师兄你谬赞了。”乔子期没应下这份夸赞。
长清子的成名，也是一段佳话。
“我等仰慕‘白夜书生’已久，不知乔师兄是否参加此次武道论会？还望您不吝赐教。”
这时说话的是昆仑派的一位年轻少年。
他年少轻狂，渴望着在这次论会中成名。上一次论会的黑马天才就成了一个明晃晃的眼中钉。
“我要陪夫人。”小乔说着实话。
“我们只暂居此处，怕是来不及参与你们的武道比试了。”
綦心慧为他打了一个圆场。
“这倒是，十分遗憾。”没听出那少年有多少遗憾的，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他看不起乔子期，分明是该闯荡江湖的年纪，却英年早娶。
“诸位，我等先去找个住所，之后比试任务时见。”
昆仑派队伍的领头人见气氛不对，也不欲多招惹是非，直接带着师弟妹们告辞了。
大家起身互相见了礼，待得昆仑派的人离去。纯阳宫的大师兄也让他的师弟们先行离去，但他自己却又继续坐下。
乔氏夫妇二人也在对面坐下。
长清子抱拳，为耽搁他们的二人世界而道歉，但仍继续说：
“子期师弟，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施以援手。”
“师兄请说。”
“你可知今年的团赛任务是什么？”
“年初听闻，是除恶类的任务。”还是他在游侠驿站时听到的消息了。
“这样说也没错，只是，从发生……那些事情后，”他做出了两拳相撞的动作，意指那些战事，“任务变得极精确，要么清乱军，要么除恶匪。”
“江湖竟要参与朝廷事？”这是綦氏在问。
“唉……”长清子叹气，但点了点头。
“如今的盟主已是京都朝廷的人，前段时日，皇家赐下了爵位，许下了封地，才让人知道，朝廷的手已如此之长。我等门派在京都的门面，也都有官员前来游说下山去清理乱军，支持正统……谁也没想到，这江湖的盘子早已被他们看中了。”
“师兄来到卫地，看起来贵派已决定，还是不出山……”
“那么，我又有什么可以帮到师兄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侠客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