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土是一种罪》小火烧凹

24、24

　　刘姐打来第三通电话时，周涵再也忍无可忍，把张明轩从身上掀下去。
　　张明轩委屈地跪在床角，周涵缓了口气，接了电话。
　　“周涵！你怎么才接电话！”
　　周涵把电话拿远了一点，面不改色扯谎道：“我刚起，静音了没听见。”
　　“刚起？这都几点了？昨晚干嘛了，老实交代。”刘姐的八卦雷达开始报警。
　　周涵脸上挂不住：“想什么呢，我就是喝多了。”
　　刘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昨晚匆匆忙忙回去，是为了见那个‘保安’呢。”
　　周涵下意识看了张明轩一眼，张明轩立刻挺直了腰坐正，他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
　　和刘姐扯了几句，周涵问道：“昨晚我就那么走了，Steven没生气吧？”
　　以Steven这时尚教主的地位，周涵还是惹不起的。不过昨天相处下来，周涵估摸他应该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刘姐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怕给我惹麻烦，开始心疼姐姐我了？”她叹口气：“没有，你放心吧。昨天Steven被我灌倒了，我们去第二场唱K之前他就被助理送走了，刚刚还给我发消息，说昨天不好意思，还说，期待下次合作。”
　　周涵安心地笑了笑。

　　这个Steven，周涵昨天也提过好多次，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重点是，周涵好像还很在意那个人的心情。
　　Steven是谁？
　　张明轩嗅出了危机感。

　　周涵挂了电话，就看到小狗蔫蔫的模样。他伸出手指勾勾他的下巴，道：“怎么了，不就是没让你......那什么吗，怎么这么委屈？”

　　张明轩觉得自己是有些吃醋了，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太没自信了，才会这样患得患失的。他在网上研究过很多恋爱话题，如果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话，是不能太多疑的，这样只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可张明轩非常想打听一下那个Steven是什么来头，又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说，才能让周涵心里觉得舒服，他不想让周涵认为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张明轩面露难色。

　　周涵歪头看看张明轩，发现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周涵拉着人亲了一大口，挑挑眉毛：“干嘛？不理我？”
　　张明轩回手抱着他：“我......”他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了好几口周涵，仿佛这样能抵消一些接下来的问话带给自己的窘迫。
　　张明轩艰难问道：“那个......”
　　周涵认真地看着他。
　　张明轩的头越埋越低，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那个Steven，是男是女呀......”

　　周涵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
　　会吃飞醋的原来不只是自己，周涵愉悦地看着羞涩的小张保安。他本以为只有自己对着这块木头各种小鹿乱撞患得患失，现在看，他算是扳回一城了。

　　周涵抱臂佯装思考：“男的啊，不过你也懂得，搞时尚这块的，应该都不太直吧。”他眨眨眼睛：“何况你不觉得，我这张脸男女通吃不成问题吗？”

　　“！”
　　耳朵瞬间耷拉下去，张明轩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涵，然后看着周涵的表情由一本正经、慢慢变成憋了坏的邪笑。
　　周涵又在......逗他。
　　张明轩欺身压上去。

　　*
　　反反复复折腾下来，周涵身上黏糊糊的，眼看着变成小狼狗的某人又在用眼睛开车，周涵跳起来裹着床单冲进了浴室。

　　张明轩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周涵的话提醒他了，周涵是混娱乐圈的呀！他身边男男女女那么多，他又长得那么好看......
　　危机感升腾起来。张明轩打开手机，下载了好几个自己从来不用的社交软件，在上面开始搜索“周涵”。

　　#周涵接机好惨一男的#
　　张明轩皱起眉，周涵这么帅演戏这么好怎么可以不火！现在的人真没眼光！

　　#周涵美貌#
　　他浏览了几个关于周涵粉丝自制向颜值剪辑视频，把它们统统保存下来。

　　#周涵退组#
　　“？”
　　张明轩点了进去，看到标题为“818某剧组制片性骚扰女演员的那些事”的推文。他快速翻看，大体讲的就是某Z姓演员，看到组内制片人试图潜规则女演员时见义勇为，后来被穿小鞋到被迫退组的事情。
　　张明轩记起来了，周涵说过，他之前出了点事，被停了一段时间工作，说的难道就是这个事情吗？

　　光鲜亮丽背后，还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张明轩总算知道，为什么周涵昨晚会叹了那么多口气了。

　　自己能不能帮帮他呢？
　　如果周涵知道，一定不会同意他用家里的钱帮他投资剧组的，周涵是个很要强的人，张明轩看得出来。
　　张明轩很苦恼，周涵有什么想要的呢？
　　——“我连二轮试镜的门槛都摸不到......”
　　二轮试镜......张明轩想着这应该是周涵想进的某个剧组，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周涵的手机上大概有相关的文件，但私自翻看别人的手机不太好。
　　张明轩选择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刘特助。

　　*
　　正在千里之外开会的刘特助：“.......”
　　过了片刻，他给这位不谙世事的太子爷回了个电话。
　　“小张总，您说的剧组我帮您找到了。”
　　“你等等！”
　　张明轩观察着，发现浴室水声没停，于是放心下来：“你说吧。”
　　“......”刘特助觉得哪不对，但又说不上哪不对，他秉承着尽职尽责的态度，道：“刘之文导演，您还记得吗？”
　　张明轩：“是上次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位吗？”
　　“是的。剧名《博弈》，是刘导转向小银幕的首部作品，刑侦题材，双男主，其中一位主角已经定下，叫做林以谦。另一位主角因为各大投资商竞争，还没定下来。”刘特助一顿：“小张总，您对这个项目有兴趣？需要我和选角导演沟通一下吗？”
　　张明轩道：“哦哦，不用了！”
　　他可不能随便拿钱干涉周涵的工作，叫他生气就不好了。

　　刘特助揣摩这位小少爷的意思：“那您是想扶持那位叫周涵的演员吗？要不要我和他的经纪公司......”
　　刘特助这个“扶持”用得特别仔细，张明轩听了立刻瞳孔地震。
　　“别！别！”张明轩抬高声音：“千万别！”
　　“？”
　　张明轩惊魂未定，刘特助怎么这么敏锐，真不愧是在老爸身边干了十年的老人，人精好可怕！
　　他欲盖弥彰道：“我就是，想最近投几个影视项目，能麻烦你帮我参考几个吗？”
　　刘特助的回答专业又迅速，丝毫没有被强加工作后的崩溃：“好的，下午五点前我会把资料发到您的邮箱。”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张明轩有一点愧疚。
　　对不起，刘特助，又要让你辛苦工作了。
　　不过他现在也要有工作做。

　　张明轩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打开手机，看了看通讯录里刘导的号码。
　　这世界张明轩最害怕的三种东西：闹钟铃声、手机铃声，还有住在国外时厨房的烟雾报警器的警铃声。
　　如果可以，他宁愿别人一直给他发文字消息。上班那阵群里飞舞的语音消息和是不是弹出的语音通话经常搞得张明轩神经衰弱。

　　但是这个电话，他一定得打。

　　*
　　周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收到了手机邮件。
　　他抱着手机狂转三圈，欢呼着跑到阳台上抓张明轩。
　　张明轩转过头来，歪头看向他，阳光洒在发丝上，闪着漂亮的金光，周涵越看越喜欢，冲上去一把抱住他亲了好几口。

　　张明轩被亲得懵懵的，抱着他问：“怎么啦？”
　　“我进二轮试镜了！小狗狗你简直就是我的吉祥物！”周涵又吧唧他一口：“祝福我吧，有了工作，我就可以赚钱养你啦，男朋友，开心不？”

　　听到这个称呼，张明轩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点点头，紧紧抱住了周涵。

　　原来，有钱是这么快乐的事情。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