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土是一种罪》小火烧凹

18、18

　　周涵21号的拍摄工作在隔壁市，摄影棚距离机场有三十多公里，当天内多半是赶不回来的。张明轩考虑过，即便大老远赶回来，周涵也怕是累得没心情进餐了。所以他很早便打消了邀请人一块过生日的念头。
　　还好，张明轩吃夜宵时多了个心眼，跟周涵打听好航班时间，决定周天一早就亲自把西装送到周涵家中。
　　还能顺带着看几眼某个白发帅哥。

　　怀着如此不单纯的小心思，张明轩按下了3101的门铃。
　　原地等了近五分钟，迟迟不见人来开门。
　　周涵是没起床，这个点儿再不起来收拾，估计会误机吧。还是周涵已经提前走了？他忘记和自己说好今天上门还衣服的事儿了吗？
　　张明轩抬手，纠结着要不要按第二下。
　　咔哒，门锁的声音。
　　张明轩笑着抬头迎去，料想中的青年并没有出现，来开门的，是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

　　“......”
　　张明轩一呆，这是、这是周涵的家里人吗？想到这里，张明轩有点紧张。
　　这就见家长，这有点太快了吧！

　　“你好？你找周涵？”
　　“啊，对。”张明轩递上手里用防尘袋包好的西装：“我来还衣服的。”
　　女人笑着接过衣服，冲屋里喊：“小周，你来朋友了。”转过头，对又他道：“你先进来等等吧，周涵在忙着做造型。”
　　她的语气间尽显从容不迫，和张明轩的窘相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明轩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探身从玄关的鞋柜拿出那双上次来时穿的拖鞋换上，跟着女人进了房间。
　　刚想替他拿拖鞋的刘姐：“......？”
　　刘姐低头掀开手里的衣服的防尘布，看到了那身做工精致的西装，她眼底的惊讶更明显了。

　　周涵正在屋里被按着涂口红，刚刚刘姐说话没法答，发型师刚给他喷完定型喷雾，得到解放的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客厅。
　　“你怎么来啦？”周涵道。
　　“那天不是说好，我今天来还衣服给你。”张明轩有点紧张，周涵竟然真给忘了。
　　“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没有！”周涵摆摆手，偏头跟在后面的刘姐打眼色：“刘姐，衣服搁那儿就行，你们下去等我吧，我等一下马上下楼。”
　　周涵扬扬下巴介绍道：“我经纪人刘姐。”

　　哦，原来只是经纪人啊。张明轩恍然大悟，连忙打了招呼。
　　刘姐略颔首，看了看二人，神色却耐人寻味，她点点左手腕上精致的手表，道：“二十分钟出门，你......”
　　周涵跳脚：“你想啥呢，我就和我朋友说两句话！”他飞快挥手：“姐姐再见姐姐待会儿见！”

　　张明轩懵懵地看着这俩人。
　　他小声贴到周涵耳边：“我先走吧，本来就是来还个衣服的，就不耽误你工......”
　　周涵一把拽住他：“待着。”
　　刘姐暧昧地看了二人一眼，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大手一挥，带着一众造型师撤退了。
　　一群人来去匆匆，周涵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明轩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耽搁周涵工作，周涵拉着人到茶几边坐下，挠挠头道：“你别误会，我没这么大腕儿，就是今天确实拍摄时间比较紧，就提前先做个头发化个妆什么的。”

　　周涵其实压根儿想都没想起来那身衣服，上次夜宵之后，他一直尴尬着，没怎么和张明轩聊过天，几天不见，还怪想的。
　　他现在只想看看清晨第一眼的小狗。
　　张明轩周日定休，免去那身死亡荧光蓝的保安服，穿了件黑色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终于没有衬衫卫裤的死亡搭配了，现在这一身虽然普通，但好歹顺眼了。

　　“嗯。”张明轩晃晃脑袋，有点期待地看向周涵。
　　周涵叫其他人都离开，难道是想单独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这个猜想有点不要脸了，张明轩觉得人还是要有梦想。
　　大狗狗高兴地竖着尾巴，巴巴地看着他。

　　周涵看着一言不发盯着他看的张明轩，也有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打鼓，什么意思，大清早的，这是想沿着上次的事儿，继续上门逼我摊牌的节奏？

　　张明轩歪歪头：周涵为什么不说话，是不记得我的生日吗？好吧，才认识半个多月的人，也就一起吃了几顿饭聊过一会儿天，干嘛要特地记住对方的生日呢......

　　周涵确实没想起来，此时他的心理正经历巨变。
　　他心想：卧槽！这小保安还歪头看我，这眼神，竟敢卖萌！这绝对是了吧！绝对是故意地勾引我，想让我对他告白！
　　周涵觉得自个儿越分析越对，张明轩先是跑出去聚会，然后又大晚上跑回来请自己吃宵夜，却什么都不说。再故作懵懂点破他吃醋，之后晾了自己近一个星期。最后吃准了自己会想见他，再临他出门时找上门来，想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逼自己摊牌！
　　套路，都是套路。
　　那双清澈的丹凤眼，落在周涵眼里已经和心机小狗画上了等号。
　　好啊，周涵面上波澜不惊，却在心里咬牙切齿：耗，爷跟你耗！

　　张明轩的手又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涵今天盯他看的眼神特别的......灼热。
　　感觉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二人心理活动波澜起伏，一时无言，眼看宝贵的二十分钟在一分一秒流逝。

　　周涵一抬腿，道：“先走了！到点了。”
　　张明轩在先前刘姐说时间的时候就掐了表，现在还有十分钟呢。
　　他还是老实地站起来：“好吧，工作要紧。”

　　对方这幅小模样叫周涵看到，他不由得在心中哼笑。
　　小样儿，计谋没成功，失望了吧。
　　但奇怪的是，反套路成功，周涵自己却没有相应的满足感，反而有点失落。

　　......
　　直到坐回车上，看着向他挥手的张明轩，他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都怪他们城里人套路太深了，我这个阳光青年沦陷了也不奇怪，周涵默默替自己找补着。

　　一旁的刘姐及时打断了思考越陷越深的周涵。
　　“小周，看看你手机，我给你发了几个本子，你选选。”
　　本子？周涵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