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异乐曲》夏珞恪

31、又见音乐会

　　逝水无痕。议事厅。
　　“真是可笑，曾经的六大天使只剩下在座的五大天使，月影却是毫发无损地离开，原因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呀。”失恨恨地说着这句时，目光一直盯着雾逝。
　　雾逝却淡然地说：“在埋怨我明明有机会杀惊痕却没有下手，反而送他回‘辰碎龙域’？”
　　失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雾逝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说：“失，你现在还太年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失因雾逝轻描淡写的态度恼火了：“风华为了保护你才会被杀，我们这个天使狙击团成立了几千年，我和风华虽然不是一开始就加入，但也一起共事这么久，你怎么连一点伤心的心情都没有！？你的血统就不允许你有一丁点善良的本性？”
　　话音未落，溟羽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向失，失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雾逝的身世虽然是七重天共知的秘密，但从来人人都是心照不宣，而天使长也因此下过禁令：谁提起，就要接受处罚。
　　溟羽不语的表情让失的心神晃了晃，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
　　“溟羽，没关系，放过痕的确是我私心在作怪，不怪失。我会给风华一个交待，也会给失一个交待。”雾逝转过头望向窗外，顿了一下又静静地说，“宁曦，我想不到诺安会破了溟羽的结界，凝雪的死，对不起。”
　　宁曦的脸色有点苍白，但他还是摆出自己没事的表情说：“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没有力量保护凝雪，是当哥哥的无能。”
　　没有人搭话，会客厅变得安静，接着雾逝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后天是艾斯和痕的音乐演奏会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宁曦首先开口说：“如果你们要去，我安排一下首席的位置。”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樱飒看着雾逝说：“逝，你，可以吗？”
　　雾逝看着樱飒，绽放出很优雅的笑容，反问：“去欣赏一场高素质的音乐会，有什么不可以的？”
　　窗外，有风袭过，落叶飘零飞满天……

　　水天之间荡漾着一种温柔的无常，宛如一首远方的诗，淡然，轻旋，翩翩若梦蝶的迷幻与困惑——这座水上音乐厅，的确适合纪念一个伟大人物的退隐。
　　“一直以为与天使们会在月影岛重逢，想不到还是再遇上了。”惊痕在高台远远看到准备入场的天使们，调侃的语气含了蔑视。
　　李斯特担心地说：“痕，虽然蓝雨的仇没报，但今天只作正规的演出，你别把事情闹大了。”
　　“月影失去蓝雨的痛我会加倍奉还给她们，今天还不是时机我怎么会把事情闹大呢？”惊痕涩声回答。
　　果然，痕还是在乎的，虽然蓝雨一直陪在痕身边的时候，痕一直没有理会，也许是习惯了这种陪伴，当这陪伴一旦成为习惯，就容易被人忽略它的存在。
　　李斯特想到这些，不禁感叹：原来不仅仅是人类失去后才懂得曾经拥有的可贵。

　　“痕，下面该到你出场了，准备一下吧。”愿在一边提醒着。
　　“嗯。”声音未落，惊痕手里多了一把精致的小提琴，琴身因力量的注入而泛着淡淡的光芒，那琴弦如缕缕月光，幽然若虚。
　　拾级而下，看到舞台正中央艾斯的独奏还没结束，音乐厅内盈满优扬的琴声，如叮咚泻下的泉水，颗颗银珠般滚落，汇成一条山林间的清澈见底的溪水，流淌着轻柔而愉悦的歌声，其势虽弱却无穷无尽，余音不尽，淡淡如轻烟萦绕着，又淡淡消散开。
　　就是这种空灵而安静的感觉，任谁也抗拒不了，生活在钢铁城市里的人们需要的就是这种宁静，一直无法寻求喘息的自由空间，人类的精神状态已日趋崩溃，
　　如果当他们知道即将失去这琴声，会是如何的表情?想到这个，惊痕不禁冷哼了一声：“渺小的人类。"
　　一曲终，掌声雷鸣，司仪仪态万方地报幕：“今天十分荣幸地请来了一位特别来宾，将与我们伟大的钢琴家拉扎弗德先生合奏一曲，麻烦我们的贵宾上场。"
　　依然是热烈的掌声，但这掌声比之前的明显稀疏不少，含了不少质疑的色彩。
　　清新站在二层贵宾室不屑地看了观众一眼，说：“这么快就怀疑痕的琴艺，真是愚蠢，只会认定自己一开始认为好的东西，呆会儿一定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惊痕站在靓丽的司仪旁边不耐烦地掉过头看向别处，任凭司仪对他一再介绍，终于听到司仪说：“我的话就不再多说了，下面就请拉尔德斯先生与拉扎弗德先生为大家合奏一曲。"
　　这时艾斯却站了出来，接过司仪麦克风说：“相信在座的大家还不知道，今天鄙人正式宣布隐退，这将是鄙人最后一场演奏会。一直以来，谢谢大家的关怀与照顾。”
　　仅是一句简短的话，就完结自己所有的成就也就算了，艾斯竟没有解释他要隐退的原因！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像投入了原子弹一般轰然炸开，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就连主办单位也目瞪口呆，因为这些唯利是图的主办以为艾斯说的隐退一事只是在开玩笑。有谁不爱钱，艾斯是棵摇钱树，不仅在给自己的公司摇钱，也是在为自己揽财，怎么会说隐退就真的隐退?！
　　但现在残酷的事实不由得他们不相信，只是演奏在即，主办人光在后台焦急得跺脚，一边气急败坏地指挥后台工作人员：“艾斯演奏一结束马上让他来我办公室！和我们有合约的，而且现在全世界的电台都在直播这场演奏会，怎么能随便让他乱来！？”
　　“不用了，艾斯哥哥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共事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愿从正门走了进去制止正要往外走的工作人员，“一开始，我们说过和你终止合约就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