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异乐曲》夏珞恪

21、抉择

　　留守“逝水无痕”的五智天使已经不理会花室的生意，交给了员工后都是一脸等待的表情向着门口一看再看。
　　失喃喃道：“逝和宁曦都去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事了？”
　　风华更是眉头紧锁：“逝这样冒冒然闯到‘辰碎龙域’，简直是将自己置身于死地，她到底在想什么？”
　　真也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刚溟羽还不让我们阻止，真是……”
　　相对的，樱飒似乎比较平静：“逝越来越让我们摸不清方向，虽然我和逝一直在一起，可是我还不够了解她呀。”
　　溟羽走到樱飒身旁，轻轻扶住樱飒的肩头，笑笑说：“逝做事的风格一向是这样，我这天使狙击团的统领下的命令对她从来都是不起一点作用的。只是，虽然逝这样独断，我们也知道她处事一向很有分寸，我们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她回来吧。”
　　讨论之际，失突然从吧台的高椅上跳了下来，兴奋地叫喊着：“宁曦回来了！”
　　话音未落，全部人都走到了门口。
　　门口只有宁曦，雾逝并不在他的身边。
　　樱飒劈头就问：“怎么只有你回来？逝呢？”
　　“我们一起回来的，但她说有事要办，一会儿会回来。”
　　“那就是说逝也离开了‘辰碎龙域’？那就好……”真松了口气。
　　溟羽拨开有点激动的众天使，对宁曦说：“先歇一下，再给我们讲讲你在‘辰碎龙域’经历的事吧，也许对我们以后的行动有点进展吧。”
　　真却轻笑说：“溟羽哦，你是在关心艾斯吧？”
　　溟羽紫色的眸子里，漾开清淡的笑意，说：“真什么时候变成个鬼丫头了？”
　　众人都笑了，气氛似乎好了点。
　　似乎……

　　“其实真的很想问你，为什么，逝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你最终会选择跟逝回到‘逝水无痕’？你就没有考虑过凝雪的感受吗？”听完宁曦的叙述，樱飒感到有点奇怪。
　　宁曦似乎给问倒了，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最后还是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自己欠了曾经也身为天使的一份交待，而且，在现在的情况下，我觉得你们，也许比凝雪更需要我。”
　　还是有着那份热情，也许，觉得我们需要你，所以选择……
　　众天使有点感激，只是还没表露出来，就被一把冷得像冰窖传过来的声音打断：“别自以为是，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我们不需要任何人。”
　　“逝！”众天使异口同声地对逝的一番言论表示不满。
　　雾逝没有理会，径直穿过走廊往育花室走去。
　　樱飒和宁曦见状小跑追了上去。
　　育花室有点阴凉，莫名地，宁曦觉得这里的气氛有让人心寒的感觉。
　　“逝，能进来吗？”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一个身影静静推开了虚掩的门。
　　雾逝正在摆弄着一盘向日葵，很专心，似乎都没感觉到身边站着樱飒。
　　樱飒有点不忍心打扰如此专心致志的雾逝，但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困惑，她轻声问：“逝，你没事吧？”
　　雾逝以一贯的微笑面对着樱飒说：“樱，你希望我有什么事？”
　　“没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想问……”樱飒被雾逝突然的微笑弄得有点慌乱。
　　“没见到惊痕，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没和宁曦一起回来是因为刚刚在‘逝水无痕’外界布了结界，布了一重除了痕谁都可以进出的结界。”
　　听着雾逝冷静地说出一番话，樱飒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到既愧疚又惊讶。
　　愧疚是因为自己这做朋友的真的太失败，无法追上逝的脚步不说，自己还离逝越来越远。但逝依然这么了解自己，自己的话没问出来，雾逝却把全部要问的答案都给了自己，不多一句废话。
　　会感到惊讶是因为逝的最后一句话：布了一重除了痕谁都可以进出的结界。为什么？逝最希望见到的人却被自己亲手驱离，到底为的什么？
　　看着又一副疑惑神色的樱飒，雾逝说：“樱，你别问了，一切的答案只要等到结束的那一刻，你会明白的。”
　　接着雾逝转过头问宁曦：“你跟过来也是有事要问我吧？”
　　看来雾逝终于肯理会自己，宁曦不客气地问：“在‘辰碎龙域’的时候，你对月影说了一句可惜他们还是不懂得人类界的生存方式的话，到底我们人类界有什么生存方式？就这么了不起吗？”
　　“身为人类？你真的不知道？”对视雾逝曾经在‘辰碎龙碎’也出现过的轻蔑眼神，宁曦更摸不着头脑了。
　　樱飒代替雾逝回答了宁曦的问题：“权倾四方，一手遮天。”
　　宁曦恍然大悟，有个身为国会议员的父亲的确是让自己活得肆无忌惮的原因，这次驱逐月影离开人类界的行动也是借了父亲之力。
　　在宁曦细细领悟着这八个字的时候，樱飒轻扣自己的额头，苦笑：或者，这并不只是人类界的生存方式，生活着天使们的七重天，何尝不是？
　　但她转瞬笑着想，人类相对天使来说，也许是无足轻重，又也许，还有深处的别的什么吧。
　　樱飒看着雾逝久久沉吟不语，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忧色，不禁轻轻呼唤了声：“逝？”
　　“我没事，樱，你最近变得多虑了。”说完，雾逝把那盆被修整完善的向日葵推到一边走到另一棵花旁边。
　　你越是说你没事，我才更觉得担心啊——樱飒在心里答了一句。
　　樱飒闭起眼睛，试着用力量感受笼罩着“逝水无痕”的结界，心里莫名地感到更难过。
　　逝，似乎一直都能把一切的事情做好，如此清傲，如此出色。只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逝就像只受了伤躲在洞穴深处的野兽呢？
　　也许，做了雾逝的朋友，除了担心和叹气，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袅袅的花香味，带着说不出的恬静感，似乎在证实着樱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