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遥相顾

30、等

　　带着书，行李和一瓶水，上车，下车，在钱包里翻找一块钱的硬币，选一个靠窗的位置，不说话，看着熟悉的陌生的风景飞快掠过，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空旷和无知。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会留恋的。
　　尝试一天只喝一杯水，感受肠胃空洞洁净的质感，看见人群就站在我面前，离开，告别，再循环往复。抬头看见电子屏幕里不断刷新的时间和地点，新昌，盛泽，凤贤，青浦……每一个名词都刻在历史和生活的画面里，让人有一种趋近于故乡的错觉。
　　因为有那么一个明确的期限，所以我可以安静的等下去，因为知道会来，因为知道自己是有归属的。
　　时间如果停顿的太长就会长成坚硬的回忆，藏在彼此的身体里，不小心触动，撕裂的疼痛，而我天性是一个害怕疼痛的人，所以对一切可能停顿的时间划出断点，丢在原地。我想，只是如此，便已足够。
　　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躲藏在幼小空间里的亲情和笑容，妈妈做的菜，爸爸喝的酒，叔叔，阿姨，姑姑，舅舅，也许仅维系着血液里那些微小的相似，应承，攀比，娱乐，交谈，走过的时间和手指触到的皮肤，原来早就不一样了。
　　喜庆的节日，热闹的人群，拥挤的世俗都沾染上休闲的气氛，16，17，18，……我已经22岁了。
　　今年的五一缩短成4天的假期，不习惯，不知道，不安心。
　　…………
　　走的时候，看见妈妈陪在我身边，不复年轻的脸庞，明显的皱纹，帮我拿着行李，和我站在一起，那天下雨。从不轻易表达的感情，为什么，有的时候，自己不如想象里的坚强。
　　等着客车开到属于它的位置上，有着相同目的地的陌生人群一拥而上，她会抢在第一个上车为了帮我占前面那个舒适的车位，单座，靠窗，不拥挤。车子启动的时候，她朝我挥手，我笑，点头不断回复着她的叮嘱，握在手里的伞，潮湿阴冷，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想，我是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