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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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十几天，山里前前后后都被他们转悠遍了。
地处潼州以西的十里崖，似乎是古地名，奉流离对此没什么印象。
不过如果说是蜀地范围，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如果按照四维空间分析，利用空间+时间定立坐标点，他赶往灾区路上行经的某地正好与法坛位置重叠或极为接近，所以才会正好把他招过来了。
也不排除方去远死后立刻被拘送地府，转生前无法被招魂的可能性。这种手上有百十条人命的凶魂厉鬼，煞气没个几百年是不可能被洗干净的。
其去世的消息一直被夫人严密封锁着，只对外宣称闭关练功。夫人还一手揽了庄内大权，以训练新卫为由寻找童男童女，再秘密从中克扣下生辰符合的，大半年来勉强凑足了数。
除此以外，同来摆阵招魂的只有当初残存的云影卫和亲信女侍，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方圆百里受阵法影响已经成为一片死域，他们前后共寻获九具男尸，兔子鸟雀等不及逃生的小动物尸体若干。
“属下无能，没办法找到那两人的隐藏之处。”
“无妨。”
相对于丁辰的沮丧，奉流离早有了心理准备。
事实上，他最赖以生存的灵识感知术，经过这些天的休养生息已能稍加施展。
这种法术需先将大量极细微的能量结晶散布到四周，如悬浮粒子般随着空气流动传播一定距离，他可以通过感知监察微粒覆盖范围，功能类似于现代的人造卫星或雷达。
虽然尸体是死物，要比活物难以辨别，但那附近总会积聚阴气腐气，他们检查过所有经感知圈定的聚气点，有的没的都该找着了。不论那两个是尸体还是活人，想必已不在附近的山里。
而且，阵气边缘的一处山坳还残留着一丝异常能量，或许与此事有关。
回到营地已入夜，奉流离在灯火下绘制附近的地形图。充当书案的是新做的桌椅，就放置在原来铺着薄木板让侍卫们休息的地方。
某天夜里他随意地吩咐丁辰，帮他从行李中找一找文房用具，结果第二天一早便瞧见此物。桌面打磨得很平整，没有上漆却擦拭得干干净净，上面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样不少。
此外像是劈柴烧水、洗衣做饭之类杂事，基本上用不着吩咐，丁辰自己见缝插针地找时间都处理好了。
偶尔抬头，看灶前忙碌地准备晚餐的身影……总让他产生称之为贤内助的错觉。
奉流离本不愿把丁辰充当佣人使，岂料他一旦表达出类似意思，这人不是如雕塑般守在暗处角落，便是不知所措地半天恍若游魂。终于他也妥协了，即便是为了满足对方的成就感，他享受一下当主人的福利又何妨？
饭菜上桌，奉流离随意地尝上几口，便调转了筷子方向，净是挑些肉食往丁辰嘴边送去。
因为新身体还达不到辟谷程度，所以多少也会吃一些，再说他如果搞绝食了，是没办法让丁辰安生进补的——但肉食，绝对是专门给丁辰准备的。
这一幕经过反复上演，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看着又靠近嘴边的食物，丁辰只好乖乖张嘴吞了。
对于重生后性情大变的主人，丁辰也感到很困惑，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情况。
从小受的训诫里，把训练所学用于尽心侍候主人是本分。他们生就是以生命护卫主人的存在，死不需要留下半点痕迹，一如称号里的“影”字。
从前和主人直接交谈的机会几乎说是没有，任务通常由总管和分队长转达，他们只管舍命执行。主人对他来说，是最重要也最遥远的存在。此前记忆里唯一的近距离会面，便是大战前夕向他们下达密令，他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甚至离开前，主人似是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如果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
因为从不需要思考，所以并不习惯分辨，现在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比起很多王侯来，从前主人的手段尚算温和，但也是个戒律严明、赏罚分明的人。懈怠的、无能的……只要犯下过错的下属，轻则用刑重则处死，绝不姑息。这种事平日隐在暗里也不知见着多少。
活过来的主人显然也是惯于发号施令的，神态威严行事果断。只是内容……常常会偏离丁辰长久以来的一般认知。
例如他复活后，第二天便下令往后三餐要准时，除主粮外一定要有适量肉食。粮仓还剩下百人份几天的储备，对他们来说还很充裕。肉食却必须每天到阵气范围外捕抓鸟兽鱼类。
主人生来便锦衣玉食，还道是他不满如此清苦。没想到每一顿下来，最后却是大部分填进了丁辰的肚子。
第一次有机会和主人如此接近，他只知道尽力做事让主人舒心，不过主人现在却似乎更喜欢寻他开心。
虽然常常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却不由得偷偷生出一丝庆幸，心里偶尔还会起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感觉……云影卫明明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工具才对……
洗漱过后，奉流离百无聊赖地披着单衣，倚在二楼的窗台边吹凉风看星相。
二楼从中间用帐幔重新分隔开，大床挪到一边靠墙，另一边用侍女的床铺换上了新被褥安置夫人——本来丁辰的意思是要为夫人再做一张大床，被他黑线着拒绝了。
藤编软椅被抬到院子里，每天早上可以躺着晒晒太阳，顺便看丁辰练武倒也有趣。
不多久，细微的足音从楼梯处传来，他等候的人终于出现——
丁辰的身体显然已经仔细清洁过了，披散的发丝还带着湿意。
奉流离一弹指，热风过处水分被蒸发干净——什么叫大材小用？这就叫大材小用！！
反正为了照顾昏迷的夫人，他也习惯上滥用法术了。还好有这招，不然真能把他们两个大男人愁死——一个是不近女色到洁癖的地步，一个是身份不允许。
在他的注视下，丁辰毫不迟疑地脱去衣物，仰躺到床上。
——另一种进补的时间到了。
奉流离满意地笑了，例行先检查一番对方的身体状况，确认过肌肉正在恢复该有的质感和弹性。
所幸这样每天下来，双方亦开始驾轻就熟。奉流离凭借卓越的学习能力，各种技巧有了质的飞跃。丁辰的身体也一次比一次易感，在力道完美位置精准时机契合的撩拨下，不多时便全身轻颤着泄出大量精华。
完事后已经不需要刻意调息，奉流离继续抱着丁辰充当靠枕，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虽然在这世外桃源日子过得很是逍遥，但是山里的物资粮食迟早要耗尽。更重要的是，还有两件让人头痛的事得解决——
首先要想办法安顿好那夫人，不管是找人医治还是送到合适的地方。
岐黄之术，他只是略懂皮毛——因为自己几乎用不上。经过初步诊断，夫人的魂魄还在体内，只是身体不能苏醒，类似于植物人。现代社会还能用维生装置，送医院挂点滴补充各种养分，这种情况在古代几乎等于绝症，只能喂点流质食物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慢慢衰弱。
虽说现在的倒霉事这女子绝对是元凶，出于对一位术者的尊重，也感念她痴心一片，他还是定时为她输送些能量充当葡萄糖。
再来就是他必须找到这个时代的管理者，尽快回单位报到。
自古异能者派别就很多，却有相对统一的默认规则与天地自然协调，人们不知道具体内容却时常在神话故事里提及，那就是“天条”。
所谓天条当然不是指“仙凡不能相恋”之类的可笑名目，真正禁止的是异种间制造混血儿的人体实验，实际上是防止使用异能影响自然生态的循环。
犯天条者，上天和自然迟早会给予惩罚，但那都是在事发后进行的补救。
从远古时代起就以预防为目的产生了维护稳定的管理机构，组织名称会随与不同时代的政权合作而改变，就像他那一代被称为“特殊宗教事务管理局”，他们还有另一个非正式的固定名称——“异人会”。
他检查过后背心脏位置，属于组织的印记还在，用灵魂签订的契约除非任何一方主动解除，否则将永久生效。
回到古代最麻烦的是没有电话和电脑，找人极其没有效率，看来只能靠原始方法去行行万里路了——反正早死不如晚死，运气好点可以逍遥个几百年，点背的回去按照特殊出差处理，工作还是要做报告还是得写，只是暂时在另一位上司底下兼职。
“明日开始准备，收拾好了便尽快下山。”打定主意，他的作风向来雷厉风行。
“……是，主人。”
丁辰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声应了，奉流离暂时抛却了烦恼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