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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蛛丝 ...
我看看他,愣了愣神。
他脸上露出一丝近乎于落寞的神情,垂下眼道:“你果然是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我心里打了个颤悠,但又不知如何接口,正踌躇间,他又笑笑:“也是,算起来得有十来年不见了,我打那头过来,看见你,还以为是见着了年轻些的顾叔叔,犹豫半天,这才试着喊了你。”
我心绪瞬间澎湃,当下跨前一步,一把捞起他的手:“你,你也是中州清风镇里出来的?”
他低头瞧了瞧按在他手腕上的我的手。
我赶紧松开,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一时激动,你别见怪。”
他脸上笑容深了些:“我确是清风镇的,我叫苏继文。”
苏继文,是了,在已经变得模糊的儿时记忆中,镇子上与我年岁差不多的孩童里,是有叫这个的,但具体是哪一个,倒是对不上了。我再细致的看看他的脸,默默地想,幼年时代的玩伴,那时候一个个都野的跟猴儿似的,没想到长大以后竟也有人能出落成这般风采。
我道:“世间何其大,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你我居然在异乡又碰了头,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儿。”
苏继文笑容有些腼腆,一双眼睛映着满天星斗,亮亮的望着我:“能再遇着你,我,也很欢喜。”
我嘿嘿两声,有点可惜的道:“今儿个天色已晚,不然定要拉着你去喝上两杯,好好聚一聚。”
苏继文道:“来日方长,我就住在那条街上。”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东边指了指。
他这一抬手,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叠线捆的纸包,隐隐散着些草药味儿。
我盯着那药包问:“这是药罢?你这是怎的了……病了?”
苏继文道:“不是,这是我出诊时用的,我是个大夫。”
我玩笑道:“这倒是好,日后我有个病啊灾的,就去找你,你可得给我打个对折。”
苏继文挺客套的道:“是你的话,不要钱。”
我哈哈一乐,邀他一同回家,路上便闲聊起来。
苏继文来桃柳镇的时间比我晚的多,在古桥街上开了家小医馆,和我家的古董铺子不近不远的隔着三四条街巷,开门才两个多月。如此一来,在这里已经扎根的我倒成了半个东道主。我主动绕了个弯,先将他送回医馆,权当认个门。
和他在一处走着,我起了个话头,特意捡小时候的那些趣事说说,寻思着俩人好好叙叙旧,结果说着这茬又想起来那茬,话匣子一开没收住,一路上基本就我在说,他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应个声。
我正说到小时候被人教唆跑去捅马蜂窝的事情,苏继文突然站住不动了,我扭头看看他,眼角正好看见他身后那块写着百草医馆的大牌子,这才惊觉到了地方。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一没留神话痨了,让你见笑。”
苏继文神情专注,没见半星儿的不耐烦,和和气气道:“这么听你说话,也挺好的。”
我再笑笑,自报了家门,道一句改日再叙,便告辞了。走到街角拐弯时,看见苏继文还站在医馆门口目送我,我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回了家一推门,就看见狐狸特别哀怨的一张脸。
狐狸会摆出这种脸,一般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没吃好。
我歪头看看厅中的饭桌,桌子上摆着一堆零碎的鸡蛋壳,还有一粒没吃完的圆溜溜的鸡蛋。
狐狸眼里冒着青绿的光,怨念道:“你去哪儿……”话说一半,顿了,他凑过来,抽着鼻翼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一脸嫌恶的躲了开:“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有味儿?”我纳闷的抬起袖子闻了闻,衣服上掺杂着一股腻人的胭脂香气。满春楼的姑娘们白花花的胸脯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厚着老脸道:“唔,这个啊,是……”
狐狸堵着鼻子道:“你赶紧洗了去,把这怪味弄掉。”
夏末快入秋的大晚上,我坐在兑了半盆凉水的浴桶里,打着哆嗦将自己上上下下涮了个遍。出浴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睡觉时觉得手脚无比沉重。
一夜过后,这沉甸甸的感觉从我的四肢百骸慢慢汇聚到胸腹间,并且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渐渐压得我喘不过气。我难过的撑开眼皮,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惊恐地看着那双眼睛,那眼睛眨了眨,往后错了错,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小脸的主人头上梳着小辫儿,脖子上套着长生锁,一身红色小袄颇为扎眼。
我脸上一阵抽搐,腾地坐了起来。原本骑坐在我腰上的红衣小童瞬间被掀翻了身,倒在我腿上。他一个翻滚,特别轻巧的跳下床,一边往外蹦跶一边奶着声音喊:“公子公子~~那个傻子醒了!醒了!”
傻子……
但,前面那公子二字更让我在意。我随手抓件外衫套上,趿拉着鞋帮追了出去。
厅中,一个人杵在饭桌前,手里拎着筷子末端,来回来去的扒拉桌上昨夜没来得及收拾的剩鸡蛋。
红衣小童直奔过去,抓着那人衣服道:“公子,他醒了!”
那人啪的把筷子丢回桌上,抬起清冷的眼看向我:“你们,就吃这个?”
我和那颗尚在盘中滚动不止的鸡蛋一起颤抖:“姓沈的!你!你怎么进来的!?”
沈君泽负起手,挺傲气地说:“这天下间,有什么地方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指着他,一口老血埂上喉头:“你到底知不知道礼仪廉耻怎么写?”
沈君泽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知恩图报这几个字怎么写。”
我一怔:“知什么恩?”
这时,一道懒懒的声音横飘进来:“大当家,其实,小君还真的有恩于你。”
我扭过头,狐狸惺忪着一双眼,斜斜靠在他房门上,一副没睡醒的困顿摸样。我心下几经辗转,死盯着沈君泽猛看了看,脑壳里一双金色的眼慢慢浮现,再和他的眼睛慢慢重叠。
我身心俱震:“你……你是那个梦里头,突然出现的人……”
沈君泽冷淡的望着我,没否认。
我只得将那口老血吞回肚子,磨着后槽牙道:“那件事,多谢,但,一码事归一码,你弄了只鬼影整治我,这事又要怎么说?”
沈君泽提提唇角:“哦?鬼影?我不过是施了个反心咒,你心里头最怕什么,就能看见什么,说来我倒要好奇的问一句,你见着的那个所谓的鬼影,究竟是个甚么模样。”
给人下咒这等缺了大德的事情居然还能说的如此轻松自然,我沉下脸,正要回话,狐狸冷不丁敲了敲门板,插话道:“小君,你大清早的跑过来,就是来和大当家逗贫玩的?”
沈君泽将目光移向狐狸:“那事情,已有眉目。你是去我那里说,还是在这里说。”
狐狸正了正身,推开门:“进来说话罢。”
沈君泽拍怕那红衣小童的脑袋,道:“空儿,这里等我。”说完便径自进了狐狸那屋。
我跟在后头也要往里走:“你们……”
狐狸砰的关上门。
空儿绕着屋子折腾了两圈,跑到我身前站定,皱巴着一张小脸,用特别嫌弃地声音道:“你这屋子,怎么这么小~~”
我额上青筋突了突,梳整一番,便耷拉着脸皮出了屋。
我漫无目的的瞎溜达,心里倒是想起方才沈君泽说起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鬼影到底长了什么眉毛什么眼,只是依稀记得那头微卷的长发。我细致的想了想,也没想起身边有什么人是卷发的。再想想,朦胧间忆起原先在清风镇时,镇子外围有一处破败的小庙,庙里住了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头发也不打理,总是乱糟糟的蓬着,若是光看影子,和卷发倒也有些相似。我小时候遭她吓过,一度很是怕她。
看来那件事对幼年的我冲击很大,留过阴影,这才被沈君泽一个咒给激了出来。
正琢磨着,眼前忽然出现个人影,我抬抬眼,恰撞进一双温和的眼。我道:“苏兄弟,你怎的来这边了,好巧。”
苏继文道:“不巧,我特意在这儿等你的。”
我愣了愣,道:“在这儿等?怎的不去家里找我。”
苏继文道:“天色尚早,我怕你还未起。”
我哭笑不得道:“没起喊我起来不就成了,你这么等是要等多久。”
苏继文抿抿唇:“我想请你吃杯茶。”
我笑笑:“好啊,不如我来请罢,这附近有一家茶水很不错的小店,还有点心可以吃,不知道苏兄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苏继文看看我,道:“喊我继文罢。”
我说好,正要再问他吃东西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一个大嗓门在我身后一叠声的喊:“顾兄!顾兄~~~”
我循声回过身,金世昌直直杀过来,冲着我肩头就是一捶:“哈哈哈,我正要去找你!你是不知道,柳仙儿是何等的尤物~~”
我重重一声咳。
金世昌这才看见站我跟前的苏继文,冲他一抱拳:“兄台,幸会,幸会~”然后一把拽过我,贴着我耳根子说:“你是不知我那一夜有多销魂,不行不行,我得给你数叨数叨。”说完便扯着我往酒馆里走。
我脱不开身,只能挣扎着给苏继文说了声抱歉。苏继文站在那里没说什么别的,依旧是好脾气的笑笑。
我让金世昌绑了去,坐在馆子里听他翻来覆去的说他的艳情史。我听得十分绝望,觉得金世昌这般口才不去说书实在是埋没了。
金世昌口若悬河的喷了一下午吐沫星,终于圆满了,末了还一脸回味的说:“可惜柳仙儿从不接回头客,此等艳福我是没法消受第二次了。”
我庆幸的想,幸亏是没二回,不然他的艳情史还得有个下回分解。
可是,世事总与愿违。
次日,金世昌一脸兴奋的跑来告诉我,他再度成为柳仙儿的座上宾。
还是那家酒馆,还是那个座位,金世昌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道:“顾兄,你说,仙儿她,会不会喜欢上我了?”
这个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虚浮着双眼盯着酒桌上的木头纹理瞧,瞧着瞧着,倏地看见桌子上躺着根挺长的白头发。我蔫蔫的捻起那根头发想丢地上,捻起这头,却发现那头牵着金世昌。我也没怎么使劲儿,那白发便断了,缓缓地往下落。
这玩意貌似还不是白头发,倒像是不知从哪儿刮蹭到的蜘蛛丝。
我将手上的断丝吹落,木着脸继续听金世昌说书。
爬来更文!
JJ这个点好卡啊,姑娘们的评论俺都有看,但,太卡了回复显示不出来……
俺每一个都有回复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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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是补一个漏掉的字-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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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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