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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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个头不大，但是看着挺肥的。
为什么给她送鱼呢？送鱼是有什么特殊含意吗？
反倒是李筠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尝了尝，点点头夸赞道：“嗯，几个团就120团的炊事班做菜做得最好了，这做鱼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苏秾被她说得也有点好奇了，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
做为一个江南水乡出生的姑娘，她最会吃鱼了。
她夹的是鱼翅的部分，她将鱼翅根部的地方放进嘴里轻轻抿了一下，这里的肉虽然很少，却又香又软糯还没有刺，很是入味，看得出来，这个做鱼的人厨艺很不错。
“你怎么吃鱼翅啊？那能有什么肉？”李筠好奇地问道。相比之下，北方出生的李筠吃鱼就喜欢吃大块的鱼肉。
苏秾含笑说道：“这个地方的味道最好了，婶子你试试？”
“哦？是吗？”李筠也听过这句话，穷人吃鱼肚子，有钱人吃鱼头鱼翅鱼尾，她还真没注意过。于是她在苏秾的示意下，也夹起鱼翅根部抿了一下。
这一点肉有味口感还好，李筠赞叹道：“嗯！这个味道确实是不太一样！”
苏秾笑眯眯说：“我最喜欢吃鱼这个部位了，以前……”
李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主动问道：“以前什么”
“算了，没什么。”苏秾想到上一世，她们苏家担任江宁织造，瓦房千间，良田千顷，当真是万贯家财。
因为她喜欢吃鱼翅鱼尾巴那一点点肉，厨房就宰了数十条鱼，只为她能品尝那么几口，这还只是普通的淡水鱼，还有那个时代比较难捕捉到的海鱼，只要她想吃就随时能吃到，说穷奢极侈也不过。想民间许多百姓家庭，也只有一年到头才会吃一顿鱼，还只是为了有个“年年有余”的好寓意而已。
李筠也没追问，两人吃完菜。李筠带着她离开食堂，说是带她去散步，结果两人刚从食堂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不远处，叶利锋忽然一脚就将一个士兵踹倒。
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把苏秾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她听见叶利锋铿锵有力的声音怒喝道：“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
苏秾视线下移，看到那位士兵的脚边，散落着半个馒头。
那个被踹倒又迅速归位的士兵满脸愤恨不服，但还是弯腰将馒头捡了回来。
“吃了！”叶利锋命令道。
士兵紧咬着腮梆子，但还是慢慢将馒头递到嘴边，张嘴泄愤似地咬了一口馒头，然后一口、两口，几乎都来不及嚼碎，就将那块馒头囫囵吞了下去。
叶利锋继续说道：“浪费粮食！五公里负重跑！跑完将检讨书放到我办公室！”
士兵咬着牙，但却不得不照作，“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李筠拍拍身边都看傻的苏秾，等苏秾呆呆转过头，听到她笑眯眯问道：“吓着你了吧？”
苏秾咽了咽口水，她确实、确实没见过这个阵仗，她知道军营里很严格，但没想到会这样严格。
叶团长本人果然如他看起来一般凶，他、他还会打人……
那他以后不会打自己吧？
苏秾心里瑟缩了一下，想想他那钵般大的拳头，要是真对自己动手，自己怕是还不够他一拳头揍的。
李筠拉着她离开，离得远一些了，才跟她解释道：“别害怕，他是团长，总得在自己的兵面前，建立自己的威信，而且在部队，浪费粮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因为这都是老百姓们从牙齿缝里一点点省出来的，给这些兵娃子吃，是为了让他们吃饱了保家卫国，不是给他们浪费的。”
这些言论都是苏秾这个古代富家小姐从来没思考过的，此时听来才觉得带着几分沉重。
“原来是这样。”苏秾虽然上辈子过得富有，倒也不是能说出“何不食肉糜”的蠢人。
李筠也看得出来，这样娇美的姑娘，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没受过穷的，她倒是忽然有点懂叶利锋的犹豫了。
她带着苏秾去了家属院，这边住的家属们都认识李筠，听见她的声音，纷纷出来跟她打招呼，而后目光都落在苏秾身上。
“哦，这位是我家老姜家的一个表侄女，长得漂亮吧？”李筠笑眯眯介绍道。
家属院的嫂子们年纪都不小了，最小也有三十多岁，她们见苏秾长得这样漂亮，多少都猜出了些什么，不过都默契地没有拆穿。
“对了，我家那口子说，他们连吃过午饭会去河边开冰，看看能不能抓到鱼，李大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旁边一个中年大姐热情地喊道。
“要不要去看看？”李筠问苏秾。
“我听婶子的。”苏秾乖巧地说道。
“那咱们就去看看。”李筠也挺爱看热闹的。
“那咱们也拿个桶什么的，也捉鱼去！”刚才那位中年大姐提议道。
“抓鱼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李筠交待道。
“好嘞！”
于是一群娘子军浩浩荡荡来到河边，连里的士兵们已经聚集过来了，正在班长的指挥下凿冰。
平整的冰面很快凿出了一个窟窿，缺氧的鱼儿立刻迫不及待地从窟窿眼里蹦了出来，场面特别壮观。
苏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景，忍不住微微张开嘴巴，感觉太有意思了。她看见有些嫂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拿着网兜过去舀鱼，有点羡慕，她有点想玩。
士兵们见家属院的嫂子们过来了，特意多凿了些窟窿眼子。
苏秾看了一会儿，她边上有个大婶提着桶回来，忽然抓起一条鱼用力砸在冰面上。苏秾看过去，就见那鱼明明还在冰面上挣扎，就被那位大婶拿着刀一刀宰了下去，鱼的血一下子就淌到了冰面上，那血还没死透，还在血泊里徒劳地挣扎。
苏秾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场面，一时有点愣住了，面露不忍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那大婶见她这副样子，笑眯眯说道：“哟，小姑娘没见过杀鱼啊？那你以后，怎么伺候你男人啊？”
苏秾被她问得脸涨红，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大婶宰完一条，又重新拿了一条出来宰，嘴里略有些不屑地说道：“你是资本家大小姐吧？”
这个年头，这顶帽子可是能要人命的。
苏秾怕被误会，正急着想澄清，旁边忽然传来男人隐隐带笑的调侃声：“怎么，崔嫂子很会杀鱼？我倒是不知道，会杀鱼很了不起吗？”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竟然是叶利锋过来了。
“哟，是叶团长啊。”崔嫂子把血糊啦的鱼装进篮子里，提着把手站了起来，笑得有些得意地说，“我们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操持的，我家老赵见谁都得夸我一声贤惠。”
叶利锋说话时还是带着隐隐约约的戏谑调侃：“既然你这么贤惠，不如去军营里做点贡献，帮我们多缝几床被子？”
崔嫂子脸上一阵七彩色闪过，但到底是忌惮叶利锋的身份，什么也没说，一脸气愤地走了。
身边混合了血腥味的鱼腥味淡去，苏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就剩下叶利锋一个人了，所以，现在是两个人独处了，而且这个人还很有可能成为她未来的丈夫。
意识到这件事，苏秾心里狠狠跳了几拍，脸上发臊，紧张，手拽着衣袖紧紧拧着。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
可是她该说什么呢？
“注意安全。”
在她还没想明白自己要说点什么时，身边再度响起叶利锋介于清朗与硬朗之间的嗓音。她抬起头，叶利锋对她轻轻点点头，然后转头走了。
苏秾愣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沮丧，搞不清楚他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去冰上抓鱼的嫂子们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们每个人都抓了至少两三条鱼，所以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七嘴八舌商量着这鱼怎么做好吃。
苏秾心里有心事，就没参与她们之间的谈话。
李筠也抓了好几条鱼，已经被杀好了，拿搓好的草绳套着。
“咱们也回去吧，这鱼你想怎么吃？”李筠笑着问她。
“啊？”苏秾回过神，没懂她的意思。
“发什么愣呢？”李筠笑眯了眼，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这鱼是叶团长送的，说是给我们吃，其实啊，我看他是想送给你吃，我跟老姜啊都是顺带着的。”
苏秾才明白过来，她赶紧转头看去，但是叶团长的身影已经混在了大头兵里面，她看不清了。
他是特意抓鱼给她吃的吗？那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呢？
“走走，咱们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咱们做剁椒鱼头吃！”
“嗯。”苏秾干脆不再纠结。
到了晚上，她吃着鱼，更是想明白了，与其自己在这里猜测他的意思，不如当面问清楚，如果他对自己有意，那就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如果他确实对自己无意，那她就跟着郑文坐火车回去了。
但等到第二天早上，苏秾跟李筠说起想去见叶利锋时，李筠惊讶地说道：“叶团长带兵出门野训去了，估计得几天才回呢。昨天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呀，怎么你没听到吗？”
苏秾：“……”她简直对自己无语了，昨天光记着发呆了，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只是，虽然叶团长带兵去雪原野训了，该送的鱼却一天没拉下，每天早上准时送到姜旅长家里。
这天早上，苏秾终于忍不住了，拦住每天固定来送鱼的小兵，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叶团长带人出门野训了吗？那他这鱼你哪来的？”据她所知军营的宿舍是不准放别的东西的，想在宿舍养鱼更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10.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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