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迷心局之开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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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都察院形同虚设，刑部也时常被大理寺压一头，如今这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按着皇帝的意思，看来是要重新开一局，把朝堂的重新划分一下。
制衡之术是君王的必修课，而明钧帝总是很会权衡利弊，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而石煜就是他拿来按住大理寺的一步妙棋，所以石煜自己请命，皇帝自然乐意。
带着皇帝的口谕，石煜这一路也走的比较顺风顺水，他也知道皇帝把他摆在这个位置上是为了打压谁。
但他现在还不能与那人正面交锋，那人在朝的势力不容小觑，盘根错节，早就扎进了大浽的根里，要想动他就必须做好万全之策，若不能一击到底就势必会遭受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是在试探，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但是这条路需要石煜亲自趟开，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不能回头，出去了就是万丈光芒，出不去就是死无全尸。
棋行险招，这确实是帝王该有的气量，但是却让人有着疏离之感，在“家天下”的统治下，先君臣，后父子。但这其中却少了一些人情味，让人觉得暗无天日。
他这些年，都是在过着这样的日子……
石煜并没有从大理寺的那个人身上查起，而是想从他身边的人开始着手。林楚怡盯了二皇子几日，真是无聊至极，这个皇子真是跟石煜那个弟弟一样，从来不干“正经事”，赏花、养鸟、斗蛐蛐，有时还会做一些词，陶冶情操，这人倒也是沉得住气，那边都在为争储“打”的不可开交了，这便竟然……唉……
不过，这人心并不坏，这一点很难得了。
林楚怡闲来无事也会看他作的诗词，他的《浣溪沙.天涯客》林楚怡就很喜欢：
暮雨淅淅斗笠行，天地苍苍老树依，孤身是客只一人？
落日仰眉目日归，幽斜小路拂衣行，平生自有酒作陪。
如果他不是个皇子，这样活着未尝不好。这二皇子颜箴在政治上的脑子是有些不太灵光，尤其在争储这方面，他似乎总是会落人一脚，甚至……好几脚。
而颜箴能好好的活到现在还得多亏他那个在大理寺任大理寺卿的舅舅——纪顺德。他便是石煜如今不想正面交锋的那个人，纪顺德如今权衡朝野、一呼百应，想要扳倒他，不知要搭上多少性命。
最近出了夜宴这事，他倒也不是真的傻，知道这次的事不同寻常，没有坐以待毙，还知道向外求助。
而石煜等的就是这个，林楚怡将信截下，记住信封内容后再将信原封不动的送回去，石煜虽然现在并不想动纪顺德，但是却顺着这一条线扒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纪顺德手底下办事的刑部左侍郎张同，在京郊的一处库房中，竟私自屯放了一屋子的火药，他一个京城官员囤火药，为的什么显而易见，为谁屯的也不言而喻。
石煜恰好可以借此机会灭灭这个大理寺卿的势头，私藏军火这个罪名一旦沾上了，那就是个“死”字。
所以，只要拿住这个张同，就可以断纪顺德一臂膀，而且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吃这个哑巴亏。
“这倒是可行，但是……”
“但说无妨。”石煜低着头看着林楚怡，似要把她看穿了。
“主子，这事风险太大，你去定张大人的罪，他主子能不知道你冲的是何人吗？如此一来我们便从暗处落到了明处，想杀……”林楚怡改了口，继续道。
“想要动你的人那么多，主子这样会沦落为众矢之的，只要一招不慎，我们要搭上多少人命，主子可曾想过你自己若是……”
“够了！”
他说够了。
“林楚怡，那你让我怎么办？人人都想让我死，连站在云端的那个人也行利用我制衡大理寺的那位。”
“主子慎言！”李浩抱拳，微微弓着身子，想打断他。
石煜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着，也似是在对他自己说：“我现在想清楚了，人人都要我死，我就偏要好好的活，为的就是给自己挣一条路，父亲扔下我、舍弃我，君父想要认回我、待我好，但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利用我，来保住他的江山。亲爹不是亲爹，亲娘不是亲娘，我该何去何从啊？”
石煜一直收敛着情绪，句句出自肺腑，字字切齿般的从嘴里说出来，砸在林楚怡的心上。
石煜的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他冷笑一声，林楚怡心中猛然一抽，抬眼两个时空的光聚焦到了一起，但却没能碰撞出绚丽的烟花。
“死人又算得了什么！哪个王朝的覆灭、政权的更迭、新政的推行不是一条条的人命堆出来的？！”
林楚怡被眼前这人死死的盯着，她动不了，浑身微微打着抖，心里生出阵阵恶寒。她如同一个价下囚，等待着石煜的审判，这个时代是这样的，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
“石煜，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视人命如草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
你怎么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住口！”石煜收起眼中的唯一的一丝哀意，提声喝住了她，“我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属下恕罪，请主子责罚！”林楚怡接着俯身跪拜的机会，用衣袖遮住了眼底滑落下来的泪水。
她这次来到这个世界她也曾哭过，但都是忍着疼含在眼里，不过这次她真的没忍住。
怎么能这么痛，真的好痛！
还不如都忘了……
“你将才说我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说我变了，莫非你从前就认识我？”
“……属下有罪，刚刚……糊涂了，口出狂言，还请主子恕罪……”，林楚怡尽力忍着，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哭了。
“那就好。”石煜悠悠的点着头。
后来几人又详谈了接下来的事宜，派暗卫去秘密盯好张同，在没万分把握之前不可打草惊蛇。
石煜把底下人安排好了之后，天色已有些暗沉了，行宫里也掌了灯，出门又转去议事阁，与刑部的几位大人商议“胡刀案”（夜宴刺杀案）的具体事宜，出来时月已偏西，寒风瑟瑟，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竟觉得有些陌生，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
“忘却了声音，又没看清脸……不可能是她，她不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迷心局之开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