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第一金牌经纪人》陈一心

5、第 5 章

　　卫琦也感兴趣地问：“在哪里？我看看。”

　　柯陆难掩满脸兴奋，拿起一本《香江家居周刊》，开始翻了起来。

　　卫琦望着柯陆不断翻页，哗啦啦的。她第一次指导作品竟然在内页，还要翻那么久！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声问：“翻到没有？”

　　柯陆额头都冒了细汗：“快了……”好不容易，终于在一个单页里找到了那一则广告：“找到了……哇，我好帅啊！”他看了一下，又立刻转给卫琦：“你觉得怎么样？”

　　卫琦脸上冷淡，手却诚实，迫不及待地拿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想皱眉。
　　再看一眼，想摇头。

　　她抬起头，柯陆就小狗似的蹲在她面前，期盼着她的好评。

　　卫琦深呼吸一口气：“还可以。”

　　柯陆明显有点失望：“就还可以吗？”

　　刘希也感兴趣地凑过来：“我也看看！”她一看，当即捂住嘴，惊艳得止不住“哇”了一声：“这叫还可以？明明是帅到……帅到……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柯陆一脸如释重负，满心舒坦，正盼着她再夸两句，谁知刘希又补了一句：“这真的是你啊？怎么感觉不是一个人啊？”

　　柯陆那小脸一垮，抢走了她的杂志：“不让你看了。”

　　刘希忙道歉，又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杂志。柯陆没好气地说：“笨！拿去送人啊！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拍了广告！”

　　刘希帮着他拿过一本，将广告折了角：“那这样折一下，方便大家找！”

　　“好主意！”柯陆眼神又亮了：“来，帮我。”

　　刘希二话不说，立刻就卷起袖子帮忙，看起来也很开心：“这是不是我们公司第一单生意？我们离大经纪公司又近了一步！”

　　柯陆也开心得直跺脚：“对！又近了一步！”

　　卫琦抱着手臂看他们开心，她也几乎微不可察地勾起唇。

　　这内页广告是她经纪人生涯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她甚至觉得，这比她第一次上国际一线大刊封面都让人激动。

　　而柯陆和刘希激动完了，一起望向卫琦。
　　本以为会看得什么激动的表情，谁知卫琦竟然还在装酷，狭长眼尾往上挑，打量着那杂志。

　　“你们平时看杂志，会看内页广告吗？”

　　一盘冷水！
　　两人都懵了。

　　卫琦并不是在泼冷水。她是真心想知道答案。因为以前这类小通告都递不到她面前，她没有相关经验。

　　见两人对视着不说话，卫琦又认真地问了一遍：“有人会看吗？”

　　柯陆思索了下：“有，起码有我们三个和我爸妈。”
　　刘希急忙补充：“还有我全家。”

　　卫琦沉默了半天，终于沉痛地扶着额头：“算了，我们做人还是要现实一些。现阶段不能太挑剔。我们先去联系下《男模秀》之类的小刊，那种大刊暂时别想了。”

　　两人都被她的狂妄冲到头皮发麻。《男模秀》都是小刊，那什么才是大刊？再说，这是他们想联系就能联系的吗？

　　刘希都忍不住提醒：“《男模秀》真的不小，上一个封面是周舟，那都是一线才能上的。上一次，我们都可以吹一辈子了。”

　　柯陆咬着手指说：“那不至于，吹半辈子吧。”

　　卫琦听得又是一惊，像她瞧不上的小土坡突然成了著名高山，她一时都无从接话。

　　这时，旁边的座机响了。

　　“我来接！”刘希积极去接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月月光公司。”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刘希突然倒抽一口气，转头看向他们。

　　柯陆顿时紧张起来：“追债的来了？”

　　刘希挂了电话，看她那惊愕的表情，卫琦也不那么淡定了：“怎么了，真是追债的？”

　　见刘希摇摇头：“不是，是广告商打电话来说，那意大利真皮椅销量突然暴涨！好多人在门店问他代言人是谁。他还要再找我们拍广告！”

　　卫琦难以置信，又惊又喜：“原来内页广告也有人看。”

　　柯陆更是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变代言人了？”他立刻拉着卫琦要进办公室：“走！我们赶紧找他们签合同，别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卫琦一把甩开他的手：“急什么。既然广告效果好，那就再等等。”

　　柯陆：“别摆臭架子了，有生意就赶紧接，苏州过后无艇搭！”

　　这时，电话又响。接连不断好几个电话，都是找他们谈广告的。

　　柯陆都看懵了，半天没说话，看了看卫琦，又看看刘希，有点不知所措。

　　“那现在怎么办？”

　　卫琦想着前经纪人苏蓉的做法，便说：“再等一等，我们就可以涨价了。刘希，到时候你把通告筛选一下，挑一些好品牌出来。”

　　刘希比她还高兴：“好！”

　　柯陆更是一脸痴笑：“啊……我们还能涨价，还能挑单子！我是不是要红了？”

　　卫琦听见他竟然误会自己要红了，好笑之余，头脑也跟着冷静了，认真地提醒他说：“别高兴得太早。这种混到脸熟了就没人找你了，只能赚点零花钱。你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演戏上。”

　　“我知道。哎！我得出去一下，看有没有人认识我！”柯陆显然不在意她泼的冷水，兴致勃勃地要出去，被卫琦一把揪住领子。

　　“回来！嘚瑟什么？台词老师说你不及格。”

　　柯陆一下子蔫了：“上吊也要喘口气嘛。”

　　“一。”

　　柯陆不甘心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听见卫琦喊到“二”，他赶紧走了。

　　*

　　卫琦吃完午饭回去，往马路对面的报刊亭看了一眼。
　　她要回公司，并不顺路。

　　她走到了报刊亭：“你好，要一本《香江家居周刊》。”

　　报摊老板正忙着收拾杂志，头也没抬：“卖完了，自己登记下吧。”随手将一个本子丢给卫琦。

　　卫琦拿过来正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发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要订购《香江家居周刊》的人。

　　老板抱怨说：“真的奇怪！这一本书厉害，两天卖了过去三个礼拜的量！人人都来问，人人都要买，有什么好看的？”

　　卫琦没回答，登记完就准备走，忽然有个女孩子从身后蹦出来：“老板，你这就有所不知的啦！这一期有型男！”

　　老板鼻子里哼出声：“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娱乐圈什么型男没有？能比王梓森型？”

　　那女孩无语：“老板你不懂，哎呀，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他们是不一样的风格！”

　　陆续还有不少女学生专门跑来问这本杂志。

　　到了下午，这本杂志就打电话过来跟她约封面。

　　又过了一个礼拜，《香江家居周刊》持续创下销量奇迹。

　　同行杂志们都纷纷跟他们打听。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封面那艺人带起了销量，后来才发现，消费者竟然是为了内页的柯陆而买。这事极其罕见，叫人难以置信。于是他们也好奇去买了一本，看见柯陆那张硬照，立刻懂了。

　　他确实拍得好，剑眉星目，自带帝王相，把那意大利椅子都衬得贵上十倍。

　　一下子，好几家杂志都心痒痒想约一个封面。虽然经纪人是卫琦，但是，为了钱，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整个早上，刘希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就光接电话了。快到中午，卫琦给她打包了汤面，放到她桌上。

　　“谢谢。”刘希无声冲卫琦说了句，一边掰开木筷子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请问你是哪一家杂志社呢，我记录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刘希整个人都呆住，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卫琦见她久久没说话，脸上是被冲击狠了的表情，便勾勾手指，接过了电话。只听见对面那男声也明显迟疑了：“喂？听得见吗？我们是《男模秀》。”

　　“听得见。”卫琦拿起纸笔写下对方的名字，她也不确定现在该不该谈报价，反正她很想知道：“你们报价是多少呢？”

　　对方又迟疑了下：“我们想约内页，酬金预算并不多，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谈。”

　　卫琦固执追问：“直接点，酬金多少？”

　　“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初步的……”被卫琦逼问得没办法了，他才无奈地说：“10万左右。”

　　啪！
　　卫琦手里的笔也掉地上了。

　　对方挺委婉的，各种场面话说了半天，她全没进脑子。她光听见10万了。

　　10万……
　　虽然还是内页，但柯陆的报价直接翻了十倍！

　　挂了电话，卫琦和刘希对视着，都有一种恍惚的沉寂。

　　“琦姐，《男模秀》找我们了。”
　　“刘希，报价10万。”

　　办公室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尖叫，经久不息。

　　卫琦很快也收到了系统通知。
　　【恭喜玩家解锁“广告圈”关键人脉，成功超越54%玩家！】

　　又过了一周，卫琦早早起床，就收到了系统发来提醒。

　　「恭喜！柯陆的训练升级了，点击刷新」

　　【艺人柯陆】
　　最新身材评级：Lv2 - 恭喜玩家旗下艺人“八块腹肌”成就达成！
　　最新台词评级：Lv2 - 恭喜玩家旗下艺人“咬字精准”成就达成！
　　最新演技评级：Lv1 - 暂无新进展
　　总评级：空星

　　卫琦走进训练室，说得最熟练的一句话就是——

　　“今天练得怎么样？”

　　“你来得正好，看！腹肌！”柯陆斜靠在墙上，把上衣撩起。他嘴角上扬，压抑不住一丝得意：“完美吧？心动吧？”

　　卫琦目光扫过他。

　　宽肩窄腰，鲨鱼线，公狗腰都有了。那八块腹肌更是无可挑剔，在灯下，更显线条流畅。

　　卫琦点头：“还行。”

　　柯陆那股强烈的兴奋一下子消失了：“我练半天，你就来一句还行？”他有点抱怨地问：“你最近把我丢给那台词老师就不管我了，你有新人了？”

　　“别胡思乱想。今天开始，你也不用练台词了。以后我每天都会陪着你。”

　　柯陆一听立刻来劲了：“真的？你可别骗我啊！”他眼睛都亮了，雀跃得跳起：“你不知道，那台词老师多烦！她天天让我练那几段台词，我都快练吐了……”

　　“那你演一段给我看看。”

　　“行，你看了我的演技，你绝对吓一跳。”柯陆深呼吸，转身过去：“我酝酿下感情。”

　　“还要酝酿？”卫琦不耐烦了，转身靠在旁边：“快点，磨蹭什么。”

　　柯陆转身，猛地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啊啊啊啊啊！”

　　卫琦着实被他吓一跳。

　　柯陆扑到地上，惨叫着爬行：“救命大哥……救命，你放过我吧，求你了！”他大喊大叫，声情并茂，眼泪鼻涕一起下来，终于结束。

　　他抬起希冀的目光望过来：“哎，你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演戏天赋？”

　　卫琦冷淡地说：“很做作。”

　　柯陆明显一愣，有点恼羞成怒：“你一天戏都没演过，还说我做作。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他把肩膀上的毛巾往地上一甩，大步往门外走去。

　　卫琦：“回来。”

　　柯陆被她喊得，条件反射就是一声“对不起！”这一喊他自己也尴尬，便假装不在意地转了一下腰：“我拉伸一下就回来。”

　　卫琦：“现在就回来。”

　　“哦。”

　　柯陆耷拉着耳朵退回去：“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星梦童话》都要开机了，我还没开始学哭戏呢。你快给我找个老师吧！要那种不用眼药水就可以哭的。”

　　他警惕地看了卫琦一眼：“先说好，我可不要你这种老师！教我一上午，我一句没听懂。”

　　卫琦沉默了下，忽然眼眶就红了，眉头一拢，眼泪迅速蓄满眼眶。

　　“我就说说，你怎么哭了。”柯陆慌了手脚，要去拿纸巾。却被卫琦一把抓住了手腕：“看好了。来，左边先哭。”

　　啪嗒，眼泪坠下一行。

　　“右边。”

　　啪嗒，两行清泪。

　　柯陆看得默默张大了嘴。

　　见卫琦左眼淌泪，右脸看来却似笑非笑：“半边脸哭，半边脸笑。”她一边摇头一边嘴唇轻颤：“绝望，无奈，痛哭，馋哭，忍耐的哭，先哭再笑，先笑再哭，文人雅士的哭……”

　　那张脸上走马灯似的不停切换表演，仿佛有无数个人格在切换，她轻松又娴熟地控制着脸部的神经与肌肉，让柯陆看得目不暇接。

　　最后，她粗鲁地揉一把脸，又在裤腿上擦手，眼里还有红血丝：“卖肉汉子的哭。你想学这些？”

　　柯陆怔怔地看着卫琦。他很怀疑他的偶像王梓森也未必能做到这么丰富多变，她根本没有酝酿一说。她上来就演，收放自如！

　　“把纸巾盒递给我。”

　　这清冷的声音，就是卫琦本人。柯陆终于才回过神来，急切地俯身上前：“我想学！”他仓促递过纸巾盒，仍激动得满脸通红，只觉得卫琦深藏不露，又是敬佩又是仰慕地说：“你真的好猛啊！”

　　“这不是演技。”卫琦拿纸巾擦了眼泪，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脸：“我没有进入角色的情感。不走心，不高级，不真实。这是最差的演法。”

　　柯陆直接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