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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寻 ...

  •   “哇,疼!”这里是哪里?
      海水拍打着海岸,亲吻着沙上的赤脚。海风过耳,远处传来阵阵轮船的鸣笛。
      海边?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抱着包裹的年轻姑娘,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梳着两条麻花辫,一袭红衣,神色慌张,朝着海港跑去,还时不时回过头张望一下。她从千寻身边跑过去,没有一丝停滞,仿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她,看不到我?
      “蓝愺,别跑,你给我回来!”随即,一群壮汉紧跟而来。
      蓝愺?是妈妈!难道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傅千寻赶忙追了上去。

      “人呢,跑到哪里去了?快,大家分头找!”那群壮汉分成两路。
      在哪里?刚才明明往这边跑的。千寻环顾四周,焦急地寻找。
      “呜。呜……”船要开了,难道。。。。。。
      蓝愺
      货仓内,蓝愺蜷缩在角落里。
      周围的空气夹杂着重重的霉味,还混淆着劣质的烟草和动物的粪便味,令人窒息。
      透过唯一的一扇小窗,蓝愺第一次看到了海上的落日,真美,美得凄凉。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蓝愺不知道船会开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会变成怎么样。但是她不害怕也不后悔。比起被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毅然走上不归路。这就是蓝愺,出身在海滨小村,没上过什么学的渔家女,却有着盘草一样的韧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地终于出现了。
      乘着水手不注意,蓝愺偷偷溜下了船。这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她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顺着油柏马路一直往前走,路边是古老的欧式建筑,一切显得如此陌生。
      带来的干粮再在两天前就吃光了,蓝愺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好饿啊,没力气了,头好晕。

      阳光在一次洒向蓝愺疲惫的脸上,睁开眼,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啊?“
      “啊,你醒了啊?“门被打开,一个约摸40来岁的中国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的粥冒着热气。
      “快,先把这碗粥喝了,你应该饿坏了吧?“
      粥!?蓝愺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小心烫。“
      喝完粥,蓝愺抹抹嘴:“这里是哪里?“
      “巴黎。“
      “巴黎!?“虽然蓝愺只是个乡下人,但是住在海边的她也曾时不时听到水手们对这个国际大都市的描绘。
      “对,这儿是巴黎的美丽城,华人聚集地,我在这里开了一家中国餐馆。你是偷渡过来的吧?“
      “恩”蓝愺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过要怎么生存下去么?”
      对啊,自己一个弱女子,既没有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要怎么在这个陌生的都市生存下去。
      “老板娘,我求求你,收留我吧“蓝愺跪在了地上
      “现在,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我……“
      “我帮你干活,什么活我都会做的!“
      “…….“
      “求你了!“
      “那好,包吃包住,但是我没有工资给你。“
      “好,谢谢,谢谢!“

      “Bonjour” (你好)
      “Merde”(谢谢)
      “Chausson”(饺子)
      。。。。。。
      蓝愺开始学习法语。
      永远洗不完的盘子,切不完的蔬菜,剁不完的肉馅。每天每天,手泡在充满洗涤液的水里,变得通红粗糙。
      很快圣诞节到了,所有的店铺都关了。蓝愺获得了一年中唯一的假期,老板娘给了她100法郎。“出去逛逛,去买些想吃的吧”
      天,下着大雪。
      蓝愺,笑了,这是她在这大半年来第一次笑。远远能看到La Tour Eiffel(埃菲尔铁塔)屹立在战神广场上。沿着香榭丽舍大街往前行走,看着大道中央车水马龙的繁华和大道两旁被浓密法国梧桐树遮盖下的悠闲。满街的香水味,时不时夹带着阵阵咖啡香,路的尽头是庄严肃穆的凯旋门。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走了一天,蓝愺显得有些疲惫,更糟的是她好像有些搞不清方向了。
      她好像远离了人群,周围静得可怕。
      一种不好的预感,身后好像有人在尾随。
      不好,快跑!
      “啊!”
      令人窒息的酒精味,死命的挣扎,就算再怎么挣扎也完全没有用处。衣服被撕裂,少女的肌肤裸露出来。
      皑皑白雪上绽开血色梅花。

      塞纳河畔,太阳初升。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头发蓬乱。
      跳下去,就解脱了吧。
      “咚,咚,咚”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起。
      蓝愺转过身,一幢哥特式建筑清楚地显现在天空下,宛如约翰-巴尔洛德•容金德的油画一般。
      寻死的人是何等的懦弱。
      蓝愺不是懦弱的人,自然她也放弃了死的念头。
      如鸡肋一般活着。
      活着!

      九个月后
      瑰洱出生了,那是一个夏夜,痛不欲生。
      看着这个有着蓝灰色眼眸的女婴,蓝愺会心一笑。
      这个孩子是她人生最大的耻辱,但是她无法不爱她,她是她蓝愺的孩子。

      “瑰洱,你记住,除了妈妈外,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是女孩子,知道么?”
      瑰洱,我的小瑰洱,是妈妈没有用,没有能力保护你。如果你是个男孩子,起码不会像妈妈一样被人欺负。
      “知道了,妈妈“
      没有花裙子,没有布娃娃。整天和华人区的孩子们在泥巴里滚,这就是瑰洱的童年。瑰洱总是一群孩子中最弱最小的,受人欺负时难免的。但是回到和妈妈居住的小破屋里后,妈妈总会细心为她清洗伤口,然后安慰她。每次,妈妈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哭了。后来,瑰洱不再告诉妈妈她被人欺负,她不想妈妈流泪。
      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小小的瑰洱,把自己当做了男孩子。

      又是一年的夏天,瑰洱8岁了。蓝愺工作的小饭馆要关了,母女两又陷入了生存的困境。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
      “妈妈的祖国……”

      千寻泪流满面。
      自己,给妈妈带来了多么沉痛的灾难。
      “瑰洱,醒醒。”
      “妈妈?”千寻又回到了喷泉。
      “看清楚了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吧?”
      “恩,妈……”
      “嘘,什么都不要说了,妈妈知道。瑰洱,现在你知道了你的身世,下面你应该去找你的梦了。”
      “我的梦?”
      “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妈妈希望看到你笑。”
      话音刚落,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千寻的眼皮开始打架,随即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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