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玄蛇先生的二三事》风与飞鸟

16、缺失的心脏

　　我很感激叶宸在那个时刻的出现，之前那段灰暗的时光也是他陪我度过的。但在事情发生时我更期望林玄在我身边，但我又不希望他在，这是件很矛盾的事。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闪现，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的事情有全部蜂拥而至。那些模糊的画面和言语让我一阵阵恶心。叶宸走了之后我在楼下的草丛里干呕了很久。调整好情绪后，才坐电梯上了楼。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卧室的房门虚掩，我推开门的刹那有什么黑色的影子消失不见，接着林玄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冰冷的气息瞬间靠近，我几乎是下意识撑住了他的身体。林玄扶住桌角，细细看了我一番，“…你没事？”
　　我点了点头，注意到他脖颈蔓延上来的幽蓝色光芒，才想起今日是月圆。原来他感受到了我的不对，却因为封印反噬才没有出现。
　　“没事就好…我怕来不及…”林玄放下心，身体一晃，那光芒再度繁盛。他微微俯身，强忍过不适。
　　我不知道林玄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因为眼见他现在的情况我已无暇多想。这光芒就算是繁盛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肆无忌惮的蔓延，显然在我不在的时候这蛇是做了什么的。
　　“我扶你躺下吧，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你的衣服……”林玄的竖瞳落到了我被红酒打湿的衬衫上。
　　“哦是同事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撒到我身上了，我这才早些回来。”我扶他靠在床边。
　　“收拾一下吧…会着凉…”林玄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的确不想带着那些混杂的气息靠近他。他对气息太敏感了。
　　“可你…”
　　“…去吧”
　　我冲了个热水澡，想尽力把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清洗干净。待我收拾好，林玄身上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只是他的气息也低弱至极。
　　“阿玄。”我来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
　　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劲，林玄回过身将我搂入怀中，听着他不规则的心跳，我鼻头一酸。
　　“发生什么事了安安。”他低哑的嗓音让我有些心疼，自己已经虚弱不堪，可还顾及着安慰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累，不喜欢那样应酬的场合。”我搂紧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也好心疼你。”
　　“我没事。”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轻轻落下一吻，“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去，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这封印这一次怎么这么凶。”我抬起头看向林玄，却因为靠得太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他拦着我去找你，所以和他打了一架，还好你没出事。”林玄半开玩笑的开口，“好了，快睡吧。”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林玄话中的含义，他的怀抱虽然微凉但我却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和温暖，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那张放大的脸最终还是让我惊醒了。夜色浓郁，现在还是凌晨，因为那张脸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侧头看向一旁的林玄心定了不少，他还睡着，呼吸很轻很轻，眉头微蹙。
　　微蓝的光亮透过林玄的薄杉再次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渐渐察觉到不对。往常如果我夜里忽然醒来起身他都会第一时间张开眼睛察觉我的情况，但是现在……我的手轻轻拨开他胸口的衣衫，那漆黑闪烁着光芒的鳞片映入我的眼帘。
　　在此之前我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奇怪繁杂的深蓝色花纹，但是现在那花纹仿佛苏醒了一般，蔓延在他的胸口随着心脏的跳动刻在漆黑的鳞片中汩汩涌动，那褐色的鳞片在咒印的边缘仿佛缺失了一块，我凑近才发现，隐隐还能看到那鳞片覆盖下的血肉，我忍不住伸手触碰，那蓝色的咒文像是潜藏的毒蛇一般瞬间冰冻了我的手指，我赶忙抽回手，发现指尖已经结了一层霜花。被我触碰过的咒文光芒暗淡了一刹那，我却看到那光芒延伸入他缺失鳞片的下方，那是……
　　“心脏！”我心中微微一颤，借着蓝光我隐约看到那汩汩流动的咒文似是被什么剪断一般，伴随着缺失一块的心脏一起消失不见，所以无法回环涌动，而那心脏虽然缺失却并未流血，而是依旧跳动。
　　如果这画面出现在人的身上那这人八成已经死亡，毕竟没有人能够在心脏缺失之后还能活下去，我不忍再看，赶忙收回目光，可这画面却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算不算好，我只知道在看到这场景虽然我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但下一刻，我却有些心疼。
　　耳边回响起林玄哪句半开玩笑的话，打了一架，那句随口的打一架，竟然是这样严重，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伤到这种程度还能告诉我没事的？…只是因为感受到我有危险被封印反噬阻止，就要这样不顾一切想要见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