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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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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仔细看着眼前这人,眉目是未长开的样子,但若是长开了想必日后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但从来往的印象中,她并未记得有此人的模样,不禁问道:“这位小公子,可认得我?”
那人一袭紫衣未语先笑,笑声颇似动人,仿似银铃一般,说道:“小姐不识我,我却识得你!”
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到凌志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微微歪着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示意凌志去接。
“这是何物?在下已有家室。恐难以消受。”
又是一串笑声,只是这次笑得有点前=俯后仰,凌志看着他得张狂,正要拂袖而去,却听他止了笑说道:“我家公子说了,小姐若还是念着那柳树上一袋枯叶,就会收下此信。”
凌志听到此,猛然停下了急行的步子,转身从他手里夺下那一封薄薄的书信,这是她日夜思盼的,曾经用尽各种办法也找寻不到的,那怕只是蛛丝马迹,却也踪影全无,如今握在手里的,竟然是……
“他现在人在哪里?”
“你捏疼我了!快放手。”来人不曾想一介书生竟有如此大的手劲,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她,她这样子,她这样子他从未见过,那么急切,焦虑,害怕甚至于,握着他的手在颤抖,我,我我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虽然公子跟他说过不可透露他的行踪,但是,他被她眼里的哀伤所震撼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我只是送信的,其它的都不知道。你快点放手,放手!”
凌志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只是,这薄薄的一封书信如何能满足她的日思夜想,她一定要见到本人才行。定下心神,她也恢复了自己一向的从容,虽然她也知道现在的从容多是装的。
“那你家公子还有其他的话要你传吗?”
“我家公子说了,信要到了家里才能拆,拆之前你要考虑清楚。”那人一笑转身,没走几步却又回过头说道:“嗯,我家公子还说了,小姐千万不要跟踪我,或者企图跟踪我,若真要想见,三日后在牛头山下酒肆相候。切记。”
只一晃眼,那紫衣便没入人群,难以寻见了。
凌志低头看着信,信上的字迹熟悉依旧,跟她的字迹颇为相似,这些都是她以前一笔一画教于他的。
凌志坐在书房里沉思了许久,一直到吴大郎挺着个大肚子来叫她吃晚饭,她才慢慢的从以前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手里依旧是那封未拆开的信,已经被她捏得有点变形了,一抬手一起身,才觉得自己全身都酸痛,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未曾动过。
“你先去吧,我过会就来。”
吴大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妻主,总觉得她心事重重,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妻主曾经给他定过的规矩里的其中一条就是不准他过问她的任何事情,他每条规定都遵守得很好,现在妻主这样待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当吴大郎第二次去叫凌志吃饭时,看到的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模样了,那个从容的凌志又回来了,她小心的挽着他来到厅里,与婆婆商议店里的事情,跟小叔聊些趣事,陪公公和年叔讲一些名人佚事,吴大郎偶尔能应对几句,吃着妻主夹来的菜式。
晚间休息时左等右等却不见妻主的到来,吴大郎也知道妻主在三年一次的乡试拔得头筹,但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却是有更多的青年才俊,就如同他以前刚开始打络子,就算是赛过了继父和弟弟但是和街市上那些打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络子的老手们来说还是稚嫩的,他的手法还是拙劣的。想来她现在的压力也定然如此。更何况,妻主也是一个要强的人。
披了件外衣,来到书房门口,吴大郎到是举步难前行,透过细细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妻主凌志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想来是夫子出的题目太难,所以妻主才一时想不出解题之法,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想到此,吴大郎紧紧了衣服,原路返了回来。
林清拉住正要解衣上床的妻主,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志儿今天有些怪异?”
“哪里有?”凌斐不以为然,但还是听着夫郎的话回忆一遍,却发现并无异状,“你想多了。”
“哼,我哪里有,明明就有,你就是看不出来,你,”林清放下手里的活计,继续说道,“你根本不关心女儿!”
你又冤枉我,当然这句话凌斐是不会说出口的,只好顺着说道:“为妻的,还真没有看出来,还望夫人请教。”
“又贫嘴。”林清低头一笑,却把凌斐给惊艳的,差点就扑上去,被林清止住说道,“虽然她今天好似跟平常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好像……变了,变得有精神了,以前总是郁郁的,今天却好像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活力。”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凌斐托着下巴仔细回想道,“你说,她连过了乡试都没这么高兴过,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不清楚,但是能让她这么高兴的,我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件事情吧。也许……”林清看着同样有些了悟的妻主凌斐。
“若真是如此,你……”凌斐说到一半,把接下来的你待如何给止了。在这件事情上,表面上看起来志儿好似跟个没事人一样,但身为父母又身为过来人,他们又怎会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苦,只是,凌斐看着眼前的最爱,她不在乎为他抛弃那些富贵荣华那些高官厚禄,但她不舍得他难过他伤心,哪怕是因为她们的女儿也一样,她知道她的宠溺有时候是纵容是毫无道理的,但是她真是舍不得。
“是我做错了吗?”林清喃喃自语,但……要说错,并不是他一个人错,当初若不是那个人横刀夺爱,他的亲密闺友又何至于作茧自缚常伴孤灯,当初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恩爱夫妻也不至于相见如同陌路。即使那个人退出了,但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能当成没有发生过,还有那个未见着这世间一缕阳光的侄儿。
凌斐只是默默的轻拍着林清的后背,给他最用力的拥抱,最温暖的肩膀。她心知他是有多么的脆弱但又是有多么的坚强,那些往事她听他提过只字片语,但她不想去问,因为她不想让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