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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患病 ...

  •   出去奉茶时,康熙正端坐在龙椅上,俯身在桌子上批着折子,我低着头,从一侧上去,把手里的洞庭碧螺春轻轻地放在桌子一旁,便面对着康熙静静地后退下来。

      走到帘子里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洛兰用什么眼神看着我了。正看见梁九功走过来,我便忙向他请安,把裕媜的事儿和他说了。他一听,一愣,忙走出了乾清宫,我自跟了出去。

      站在宽大的屋檐下,他看看我说:“裕媜病的严重吗?”

      我想了想说:“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裕媜正发着烧,她让我一个人来当值,说是让我给您告个假。梁谙达,你说裕媜一个人在屋子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九功想了想说:“也是,她一个病人,身体又弱。这样吧,待会儿呢,几位阿哥要来乾清宫跟皇上议事,你先准备着茶点,等奉完了茶,你就回去照顾裕媜吧。”

      我听了,忙笑着谢了他,心下轻松地回去了。洛兰见我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先是愣了愣,又是嘴角一撇,冷笑一番。我自不去理她,找了蘅兰敏淑她们,把刚才梁九功的话都和她们细细说了,于是各人也就忙碌开了。

      过不多久,外面就有纷纷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各位阿哥向康熙请安,康熙赐座,我悄声掀开帘子,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已经入座。再细数一遍,转身向里间用手指比划了个“七”,敏淑等见了,便会意的点点头,我们便各拿起一杯茶,按顺序地将茶放在各位阿哥的手边,便又默默退回来,经过梁九功身边的时候,我向他眨眨眼睛,他微微闭上眼,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我忙快步走进,看见蘅兰,便跟她说道:“蘅兰姐姐,裕媜病得挺厉害的,我和梁谙达说了,他让我回去照看照看她。”蘅兰闻言微微皱眉说:“这么严重么?要不要去请太医啊?”

      我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先回去看看怎么样了,真严重时再请太医也不迟。”

      蘅兰点点头道:“也是,那你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我忙谢过了她,就匆匆往外走,背后洛兰的声音又絮絮叨叨地飘了过来:“哼,都到了年关了,来的人那么多,真是会钻空子儿,简直就是……”后半句不知是给谁打断了,我也不理她,只是匆匆走出去。

      一到了外面,便有一阵冷风迎面而来,我一阵哆嗦,不自觉地就裹紧了衣服,快步向住处走去,路上几乎没有人,偶尔有几个扫雪的太监。一路上寒风阵阵,刮得我的脸生疼,我一边搓着手,一边缩着脖子低着头向前走,可是地上的雪好像一分都没有化掉似的,大概刚刚又下过一场雪了。

      眼睛老是看着地上白茫茫的积雪,也觉得刺目难受,边转过一个夹道,便抬起头来,想放松一下眼睛,可确实还是缩着脖子,想着这时候自己的动作一定颇为好笑。夹道很长,一路上都没有人,这个点上,大家一定都在屋子里服侍各自的主子。

      正想着,却看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孩子,在夹道尽头的那条路上过去了,我视力颇好,看见她却觉得面熟,可是却怎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心中细细想着,待将眼睛回看到地面时,自己已经眼睁睁地就走到一快薄冰上面,就那样看着自己摔到了地上。

      冬天的结了冰的地面冰凉刺骨,虽然穿了厚厚的袄子,可是死死的凉意却还是透过袄子,传进皮肤混着摔倒碰伤的痛意,让我不住地哆嗦。用力想站起来,可是好像跌得还不轻,一直身子,便是头重脚轻眼冒金星了,想着免得站起来又要晕乎乎的站不稳,干脆在地上坐一会儿得了,冷点也就冷点了,挨一会儿也过去了。

      只是心中还是记挂着裕媜,坐了一会,感觉头没有那么晕了,也就颤颤巍巍地如同老妪般扶着墙起来,又静静地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方才迈起步子来,心中自我安慰,还好不像是那些贵族,穿着花盆底,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起来呢。

      心中焦急,只想快点回去,可是步子却迈不开,只好慢吞吞的走着,总算一步一停的回到了住着的院子里。才进了院门,我便先喊起来:“裕媜,我回来看你了。”可是屋里却是没反应,心下也觉得自己好笑,要是这样能喊着和我回话,也不用我来看她了。说着便掀开屋子厚厚的帘子,屋子里面很静,火炉仍然点着,倒也不冷,我想着裕媜定是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静静地走进去,待我转过垂花隔断,却已经惊得愣住了。

      只见裕媜只是身穿着白色的单薄里衣,竟然就侧倒在炕边的地上,旁边还有一把被带倒的椅子。

      我忙上前,跪在地上扶起裕媜,她的额头滚烫,虽说屋内还算暖和,可她本来就在发烧,又穿得这样单薄,地面又冷,难免会加重病情,我摇着她的身子,可是她却仍是昏迷不醒,我忙转过她的脸,想掐他她的人中,却发现裕媜竟然满脸都是泪痕。

      我掐了她的人中,她还是不醒,心中已经是慌乱一团,在现代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拿出手机打120就可以了,可是在这里,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虽说想去请太医,可是我却突然想起来,我竟是个连太医院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的主!

      这样想着,看着怀里面如纸色的裕媜,就难受得流下泪来,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可是我的生理年龄才十二岁,裕媜还比我大两岁,我又是个没什么力气的人,这样要把一个昏迷的人从地上扶到炕上还真是不容易,越是扶不起来,越是心里难受,哭的越发厉害起来,又越是没力气。

      这样边哭边扶的,总算把她扶到了炕上,塞好被子,又把毛巾浸了凉水,敷在她额头上,一边哭一边抹着泪,用力掀开帘子,便往门外跑,想要去找顾谙达帮忙。这样在雪地里跑着,刚刚落的泪被风一吹,便冻的脸生生的发痛。又加上刚刚估计已经摔出淤青的地方疼得厉害,又想到不省人事的裕媜,眼泪流起来止也止不住了。

      就这样看见前面不远处在走着的四阿哥,简直是想都没想就冲到他面前,跪在雪地里,大声说道:“四爷,求求你……求求你救……”
      话未说完,已经是哽咽地发不出声来了,四阿哥身边的太监见我这般没规矩的样子,已经是被唬了一跳,只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喘的拿着眼睛瞟着四阿哥的神色。

      四阿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回事,弄得乱糟糟的,知不知道礼节,难道顾谙达没有教过你吗?就这样没轻没重的过来了?”

      我听他的话语虽然平平静静的,但眼神间略带严厉之意的,心中便略慌了,可是想到裕媜的病,若是去找顾谙达,估计他也是不可能出来探探一个宫女的,如今见着一根稻草,我怎么能够放手?

      这样想着便铁了心,先就地向他磕了三个头,又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四爷,我同院的姐妹裕媜病得很严重了,刚刚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发烧发得人事不省了,我也不知道太医院在哪儿,看见四爷,就莽莽撞撞地过来了,求四爷帮帮奴婢,奴婢真的是没法子了,若是四爷怪罪,待我姐妹病好了,我自来领罚……”话还未完,一想到裕媜,便又伏在地上只是流泪,是在哭裕媜,却也是哭自己。

      其实我说下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又何尝不是害怕?清代宫廷等级森严,规矩颇多,如今我这样贸然去求他,已经是犯了大错,可是这个点上来往的宫女太监也颇少。又让我该怎么办呢?我只好一赌,赌这个冷面的四阿哥,将来冷酷严厉的雍正皇帝,还有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又静了颇久,我仍然伏身跪在地上,膝盖已经冻得麻木了,只听见四阿哥对身边的太监说道:“苏培盛,你领她去太医院,顺便和她一起去照料一下她的姐妹,我等会儿去给额娘请安,晚些再回府,你好了就过来。”说罢就径直向前走了。

      我忙在后面叩首道:“清棠待裕媜谢过四爷。

      他的身形微微一顿,又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

      苏培盛忙要扶我站起来,我此时已经明白了他就是将来雍正颇为倚重的大总管苏培盛,便谢过他,想要自己起来,可是膝盖已经麻木,又加上原来摔伤的地方一起作痛,站起来时便是嘶牙咧嘴的。但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忙拜托了苏培盛,请他领我去太医院。

      无巧不成书,请来的太医竟是上次良妃请来给我看病的张太医,这张老太医见了我也颇有印象,又知道我现在在乾清宫当值,又夸了我几句,我也无暇听什么夸奖,便略略谦辞一番,就领了他往住处来。

      进了屋子,裕媜仍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一边给他们二人奉茶,一边把裕媜的病细细说了给张太医听,只是我把自己刚刚进门看见的一段略略简说了些,说是大概裕媜想拿点什么,力不从心从炕上摔下来了。其余的便也不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太医诊病。

      张太医仔细诊了脉,又细细地打量了裕媜,便提手拿起笔来,在纸上开着方子。边写边说道:“裕媜姑娘这个病,是由风寒而起,又加上她体质偏弱,好像又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病成这样。“说着又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清棠姑娘,你可知道,她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我忙镇定了心神,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张太医叹了口气道:“这病说好的快也快,说好的慢呢,也慢,最重要病人身体弱,可千万别让她受什么刺激了,安安心心的休息几天,你呢就帮她多用冷毛巾敷敷额头,然后呢,按时吃我配的药,这并消不了几天就会好的。”说着把药方交给了我。我忙谢过了他和苏公公,俩人便结伴出了门,我又是在门前一遍遍的谢他们,又拿了两枚玉佩想谢谢他们,谁知这两人竟然都拒绝了。我也只好作罢,又嘱咐了苏公公待我谢谢四阿哥。两人便自去了。

      我又把裕媜额上的毛巾换下来浸了浸冷水,重新敷在她额头上,自己便也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大概到了中午,可是裕媜还是没有醒,我想着自己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有和梁谙达说过裕媜的病,还是不太合适,于是也没办法,还是拖着累得快散架了的身子向乾清宫走去。

      刚走进乾清宫,蘅兰便凑上来问我裕媜怎么样了,我摇摇头,又问她道:“顾谙达呢?”蘅兰张望了一下说道:“刚刚还在打听你有没有回来呢。估计等会儿就会回来的。”我点点头,也帮着她们做点事情,但却心中仍然记挂着裕媜,倒也是心不在焉的。

      洛兰仍是在那里叨唠个不停,“一会儿来,一会儿又走的,真是不懂规矩,难道这宫里的规矩是白制定的不成,由着一些才进宫多少时日的宫女乱来?”我只当她是鹦鹉般聒噪着,也不理她,倒是她见我不言不语,反而更来劲儿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对蘅兰说:“蘅兰,你看有些人是不是天天盼着别人生病啊,这机会多好啊,又可以装好心,又可以休息,反正那一位昏迷着,谁知道她在干什么呢?”蘅兰瞪了她一眼,洛兰反而又说道:“瞪什么?我说的有错么?”起的蘅兰立马就从她身边走开了。

      好不容易等啊等,期间还听了不少洛兰的冷嘲热讽,梁谙达总算进来了,我忙上前将前些时候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听完后冥默不语,半晌轻声说道:“四爷也是个有心的。”又忙对我说:“裕媜病的这样重,你这几日就多照看着些,这里的活儿,你就少忙些,我会早早就让你回去的,今儿她还昏迷着,你就先回去吧。”

      我忙谢了他,就匆匆回住处去了。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可是天气竟还是这般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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