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孩，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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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晴城，哪怕是开发区也热闹的过分，陈安果五点才勉强睡着，八点钟又被李亭和陈国升的噪音吵醒，他们家房子的隔音不好，陈国升习惯喝茶，煮水器的声音很聒噪。李亭在养生这一方面很讲究，做的饭菜也主要以养生为主，早上就简单的乌鸡汤。
李亭把陈安果叫起来，陈安果揉了把眼睛,打了一个很绵长的哈欠。
“昨天有人欺负你吗？”李亭问她。
“嗯？”
“你眼眶挺红的。”李亭诧异，陈安果随手拿起个镜子照照，是有点
....陈安果想了想：“算是吧。”
李亭心大，没再多嘴，自己女儿哭过多少次，哪次缺了根毛，少了块肉。
乌鸡汤味道很好，李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吃完饭去晴城一中看看吗？”这边房子装修很久了，但三天前才搬进来，陈安果到这边的时候就一直忙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过学校：
“好，去看看吧。”
晴城一中很大，前些年是私立，近几年转公了，因为高二过后高三就快迎来高考，阳城一种这边对学生成绩挺注重的，所以从高二就开放了寝室。
陈安果是打算住校的，阳城一中在市中心，离开发区那边比较远，而且市中心这一片东西和设施都比较齐全。
李亭带她去找了她的新班主任，晴城一中财大气粗，给每个班主任都安排了独立的办公室，空调沙发一应俱全，陈安果的新班主任长得是挺慈眉善目的，标准的保温杯，每个中年男人几乎都继承的几丝白发，还有宽松的休闲衫，他叫王怀恩，说起话来还算和蔼：“我看安果的成绩一直在中游，高二是个关键的时期，要好好努力啊。”
陈安果皱了皱眉头，倒也不是因为别人说她成绩差，她只是不太喜欢被陌生人直接叫“安果”类似的名字。
王怀恩没注意到，嘴巴还是不停：“我们八班是一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不要担心！到新班级不适应，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乐于助人的。”
他说话一惊一乍的，吓陈安果一个激灵。
“哦对了。”王怀恩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们八班前几天也转来位同学，成绩很好，好像原来还是全校前几名来着，可惜家里出了点事......”
他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好了，安果去政教处看看吧，李主任在那边。”
李亭和王怀恩道了个谢，带着陈安果去政教了。
陈安果远远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李亭大喊：“哥！”，那身影回头，陈恩果看清了他的脸，她也喊了一声：“舅舅！”
其实她跟李伟关系挺好的，只是平常没时间见到，她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在某个学校当主任，可是没想到是她即将转来的学校。
李伟和李亭打了声招呼，又和陈安果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母女俩办事去了。
因为陈安果是第一天来学校，所以要安排的事也不少，校服的问题要自己解决，城阳一中的校服是高一的时候统一定的，现在要单独找学校定个一两套，学校也不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知道了做校服工厂的电话，之后就是填写信息，把钱交上，等着校服自己乖乖送上家门了。
陈安果处理完校服的问题就直接去寝室了，她的寝室在三楼，名义上的三楼，万恶的学校虽然财大气粗但总是想从各个方面来薅羊毛，寝室楼每隔两层之间就有一层洗漱间和卫生间，这些是不占楼层的。所以阳城一中住校的学生总是叫苦连天，男生寝室还好，离教学楼比较近，女生寝室就不然了，在男生寝室的后一栋，每天还有宿管阿姨看守。热恋中的小情侣也是叫苦连天的。
寝室楼的南面是教学楼，城阳一中的口号是休养生息，所以各楼都有一个洋气的名字，教学楼叫做净神楼，寝室楼叫做养性楼，食堂叫做饱腹院，体育管叫做修身园。
......
陈安果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食堂大的不像样，还是两层的，比得上某些高档餐厅，第一层就是写正常的食物和饮品，第二层就不那么正常了，一些网红零食，网红小吃一应俱全。
体育馆是向校外开放的，周六周日体育馆也汇集了好多人。陈安果想过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他想见到的那个人。路上的人不少，陈安果的回头率很高，她穿的是一身白色的毛呢连衣裙，她没化妆，但是很纯洁，她本来就生的好看，再加上白色连衣裙的buff，她现在和一个天使一样。
路上有很多人看她，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篮球场很大，聚了很多人，她远远看见了周崆和张凌宏，却没有常栀的身影。周崆也看到了她，他挥着胳膊喊：“妹妹！”周崆本来就不瘦，在这种情况下喊一声妹妹，就难免显得猥琐，篮球场的其他人一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周崆，一边向周崆喊得方向看去。
“你来找你哥吗？”陈安果他口中的“你哥”指的是陈舒，周崆很难相信陈安果会来看男生打篮球。
“......不是，我来熟悉一下学校。”她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亲哥已经在和他对象度蜜月了。
“那行，你自己随便转转吧。”周崆没多想，他虽然长得猥琐一些，但还不至于那么畜生，对自己好兄弟的妹妹下手。
陈安果四处转了转，没有看到常栀，“他不是新生吗......”
“常栀！你死哪去了？”
他刚刚是叫了声常栀吗？
陈安果本来已经放弃了，听到常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回头看。
“哎？妹妹，你怎么回来了。”周崆认为她已经走了。
“我......没什么事干，看你们打会球吧。”
“哦，行吧，看哥哥给你露一手。”常栀从来没有觉得周崆可以那么不要脸。
常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陈安果旁边，她抬头看了眼，和常栀的眼睛对上了，他们离得很近，陈安果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陈安果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脖子红到了脸颊，夏日的微风是燥热的，可常栀的气息暖暖的，令人安心。
“小孩，叫人？”常栀问她。
“哥......哥哥......”陈安果支支吾吾，生疏的好像第一次说出这个词一样。
他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吃糖？”，好像是理所应当的带着棒棒糖，青苹果味的，陈安果喜欢。她乖乖拿着，周崆看呆了：“我也想吃，哥......”另一个哥还没喊出口，常栀面无表情：“滚。”
常栀这个畜生，拿糖骗小姑娘。
常栀嘴角上扬：“哥哥没教过你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吗？”
陈安果摇摇头，她拆开包装纸，把棒棒糖放进嘴里，青苹果的香甜味在嘴里散开，是陈安果喜欢的味道，没有香精味，大部分是浓郁的青苹果味。
常栀把一瓶水递给陈安果，陈安果好像感觉到她的手指被碰了一下，常栀侧到她的耳边：“帮哥哥拿着。”他好像是个从地狱来的恶魔，声音充满了蛊惑。
常栀开始和周崆他们打球，他的球技很好，连续投进了几个三分球，回头看观众席，小姑娘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因为是夏天，打球的常栀额头上布满汗珠，陈安果想起那张充满荷尔蒙的图片，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又红了。
常栀看见暗骂了一声，他走到陈安果身边，一把抽走她手里的水，陈安果握的不紧，矿泉水被他一饮而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陈安果的额头流了几滴汗，今年的夏天额外热，陈安果想说那瓶水自己喝过了......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脸怎么红了？”常栀问她。
陈安果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没理他。
“小孩，饿吗？”常栀和周崆他们打完球过来问，陈安果想了想，自己确实有点饿，点了点头。
“这么诚实？也不客气下。”
这么一想，确实是，昨天晚上是常栀送她回家，给她冲药喝的，礼品店也是常栀花钱请她的。但是！但是他昨天占了自己的便宜！他假装是自己的对象！哼，客气个屁。
“想去哪吃？”常栀问陈安果，他一向不怎么爱吃路边的小食，他没有吃这些的习惯。
陈安果人生地不熟，她也不太了解。但昨天从市中心回去的时候看见一家烤肉，人挺多的，离学校也近，她比较好奇，其实她没有吃过几次烤肉，于是她提议去那吃。
人确实不少，地方不大却很温馨，灯光是暖色的，装修风格偏中式，卫生也比较好，他们找到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陈安果看了眼菜单，没什么想吃的，常栀也同也没有兴趣，他们点了双人套餐，样式挺多的。
店里上餐的速度不快，陈安果挺无聊的，她偷偷瞄了几眼常栀，每次都能和他的眼神对上，您是侦探吗？观察力那么强。
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店里很嘈杂，但食物的香气总能让人心情不错。
店里开着空调，他们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享受着白日放长带来的惬意。
“常栀？”陈安果耳边响起一阵尖叫，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但声音却很尖锐，他注意到了坐在常栀对面的陈安果：“你对象？”常栀没说话，他抬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可言喻的厌恶。
“小妹妹，陪哥哥玩会儿？”他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陈安果，语气十分猥琐。
“杨颠分，三秒钟，滚。”常栀依然很平静，没有因为这话掀起任何波澜。
“艹，羊癫疯！你人呢，赶紧回来再陪哥几个喝一气，你他妈临阵脱逃算什么本事。”从靠里的包间传出一阵喧哗。扬颠分本来就不打算继续闹下去，这时包间那边的喧哗让他有个得体的理由退场：“早晚把这个婆娘......”
那声音越飘越远，直到飘离了陈安果的耳朵。他们点的菜上了，一切好像什么都么发生过似的，显得其乐融融。
“没事吧？”常栀问她。
“嗯......”她的确没怎么受影响，毕竟社会上这类人很多，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有点诧异，常栀竟然认识这种人。
“吓到你了？”
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用问句。“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常栀顿了顿，他没想到陈安果会问的那么直接。
“嗯，以前他进去过，和我有些关系......因为我父亲。”常栀说话的时候都很平静，这是陈安果第一次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种落魄，一种自卑。
这家店的肉类和蔬菜都很新鲜，只不过要自己烤，当然是常栀来烤，他给陈安果要了一杯青苹果汁，然后烤起肉来。
常栀烤肉的技术不错，陈安果一顿饭吃得很舒服。
吃完饭，他们出了店，陈安果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她跟在常栀的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角，常栀回过头来对上小姑娘晶莹剔透的眼睛，那双眼睛常栀一辈子都忘不了。
“加个微信吧，这次吃饭花了多少钱，我转你。”陈安果很严肃地对他说。
“嗯，我加你。”常栀只听进去加个微信。
常栀微信里面的人不多，也就平时玩在一起的陈舒几人。他的头像很简单，丝丝白雪从天空中缓缓飘落，一只黑猫独矗在雪中，显得与周围的情景格格不入。名字来自一本书——夏目漱石的《我是猫》，陈安果读过，她挺喜欢的。
陈安果的头像相比常栀就温馨多了，洁白的天使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手中的苹果也分外神圣。名字也没有套用书名，简单的“白天”二字。她点开常栀的头像，将她给他的备注改为“常栀”。
“你很喜欢猫吗？”她问常栀。
常栀摇摇头，他知道陈安果想问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和猫好像。”
我和猫好像，我们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一样被人抛弃，一样孤身一人。
他们午饭吃得算是比较早，以至于吃完饭才12点出头。
“想逛逛吗？”逛逛这个学校，我和你一起。
常栀带着陈安果在城阳一中转了一个大圈，陈安果感觉自己的下肢已经残废了，为什么有人可以一天走好几里路还不带累的，人性呢？
陈安果累的不行，索性找了个长椅坐下，“小孩。”陈安果回头，对上的是一张......刻画的八分生动，两分诡异的人脸。她被吓了一跳，从长椅上跳起来，接着对上常栀似笑非笑的嘴脸，她其实事挺害怕这些东西的。
陈安果眼里漫着星河。
“你干嘛呀？”她说话带着哭腔。
“吓到了？”常栀明知故问，字里行间透露出挑逗。
陈安果不想理他，她坐长椅上。常栀把那瓶饮料递给她，是一瓶草莓味的牛奶，陈安果喝过这个牌子的牛奶，味道还是不错的。常栀以为她不会接，想要把牛奶硬塞过去，他的手却和一个软软的东西撞上，准确的来说是被撞上。陈安果的受很白，也很软，皮肤达到了吹弹可破的地步，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树荫下，风吹过陈安果和常栀的脸，长椅上倒映出两人的摸样。
当陈安果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去握了常栀的手时，已经晚了，她出神了一分钟，自己的手也停在常栀的手上一分钟，情窦初开的少女，脸色犹如盛夏的晚霞。
常栀气定神闲，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安果的手机响起熟悉的音乐“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见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王菲的《如愿》是陈安果很喜欢听的一首歌，同时也作为她的手机铃声，她点了接通按键，李亭的声音顿时从那一边传来：“陈安果！几点了，你还不来找我，说好的1点呢，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陈安果没怎么注意时间，可是手机顶端出现的是2:31，她这才意识到，时间原来也可以过的很快，做一点开心的事情，吃一点好吃的东西，和想要见面的人呆在一起，这些原来都可以让时间过得很快。
她简单跟李亭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常栀在旁边听着：“不早了。”不早了，我该走了，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吧。
“嗯，我先走了。”
她越走越远，直到只剩下一片阴影，她回头好像还可以看到少年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他的身影好像向着她，她像少年大喊：“常栀，明天见！”他听不到，她走得太远了，少年不知道明天他们是不是可以再见。
陈安果坐在副驾驶，陈安果中午没按时找她，李亭觉得稀奇：“安果，今天在外面干了什么？那么晚？”
“就.......逛了逛学校，吃了吃饭什么的......”她不经常说谎，所以每次撒谎都有些磕磕绊绊的，“吃的什么？”李亭问她，“学校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她这一次回答得很顺利。
“一个人？”李亭简直一语惊人。
“嗯......”陈安果心虚，不过也编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行，下次去哪先和我说一声，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李亭难得表现得像一个良妻贤母。
李亭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就从市中心开回了开发区。
“回家不再吃点吗？”李亭今天话很多。
“妈，我吃的挺饱的。”陈安果一语闭之，李亭也不好接下去。
陈安果百无聊赖听着歌，她没有看八卦的兴趣，但徐淼淼有，此时徐淼淼恰巧给陈安果发来一条消息：安果安果！你上帖了，他们都在夸你，你现在好受欢迎啊，我现在要个签名还来得及吗？消息下面是一个帖子，帖子的题目是“修身园出现野生大美女一枚”，一张图片，距离比较远，但可以看清她的轮廓。
帖子的题目很短，可下面盖的楼层数不亚于沉沦世俗大帅哥。
“这小姐姐仙气好足啊，啥时候掉下来的？”
“新面孔啊，校花水平保底。”
“没见过就是新生，不得不说，这届新生的颜值都好能打。”
没有沉沦世俗大帅哥的疯狂，反而挺平静的，看来城阳一中的男性都挺克制。
陈安果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只知道他们好像在夸她，她的脸最近好不正常，怎么动不动就红，看张图片会红，看个人会红，看别人夸自己也会红......
她退了出去，还是点开了那张相册里昨天刚刚保存的图片，图片里面天色较晚，少年的背影在夕阳下，汗珠挂在额头上，和今天站在树荫底下拿着一瓶牛奶吓唬她的少年一样，他们都天生骄傲，却难掩家庭带来的自卑。
但常栀就是常栀，他是那个忽悠自己叫他哥哥的常栀，那个意气风发，眼里带着光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孩，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