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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0 出海(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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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你真是个混蛋。”流川桐恼羞成怒地扑了过去,当柳条椅“劈里啪啦”一下翻倒时她还有些莫名其妙,按着他胸膛眨了半天眼睛:“……呃。”
忍足侑士仰躺在细沙上,嘴角微勾:“亲爱的,你想做什么,嗯?”他抬起一只手臂环住她,眼睛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这里可没有记者……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
“……这是个意外。”流川桐严肃地说,看了一眼那张翻在一边的椅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是你没有坐稳。”
忍足侑士一脸遗憾地坐起来,顺手将她拉过来掂了掂:“也许是你需要减肥了?虽然我觉得这样手感也很好。”
“不,我对我的身材很满意,也许需要加强锻炼的是你。”流川桐丢给他一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样容易被压倒,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
忍足侑士耸耸肩,要知道这世上的女人多数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绝对不能接受对体重的置疑,越是美貌的女性,越是如此。你要是说她变胖了,再好的交情也能跟你当场翻脸。
不过很显然他的字典里没有“见好就收”这个词,被她瞪了一眼后反倒慢条斯理地回答:“好吧……强词夺理是女士的特权之一,我会尊重它的。”
流川桐懒得理他,站起来拍掉刚才沾上来的一身细沙,有一只非常小的螃蟹悉悉索索地从旁边的沙子里钻出来,八腿齐动,飞快地从她脚背上横着爬开了。
晚餐后两人在沙滩上散了会步消食,篝火的光映不到这么远的地方,看出去海面一片黑压压的,浪涛声非常有节奏地一阵一阵,远处有海浪拍到露出水面的礁石上,掀起一团一团白花花的浪花。
星星稀疏地分布在黑沉沉的天幕上,有两粒对称的红点一闪一闪地缓慢移动,那是夜航的班机。
涨上来的潮水不时漫过他们脚面,又退下去。
流川桐将裤腿挽得很高,隔着一线追着退下去的潮水,又在它涨上来时跑回来,乐此不疲地不断重复着,直到她被一个特别大的浪给打到身上,哈哈笑着回过身来,才发现忍足侑士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有如实质化的目光让她的笑声一下子断了开来,视线撞在一起后就胶着着没法移开,身体仿佛受到什么东西蛊惑一般无法自控地朝他走去,身边的一切像是瞬间远离,连海浪的声音都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得几乎要听不到。眼睛里只能看到他慢慢俯下头来,距离越来越近……
落在额头上柔软温暖的触感惊醒了她,一瞬间周围的一切清晰起来,海浪拍岸,火光明亮。流川桐抬手捂住唇,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以为刚才你会吻我……”
忍足侑士看着她,声音有点哑:“我很想。”
“但是你没有。”她指出。
“你想要哪一种?”忍足侑士低声问:“只是因为气氛?还是别的?在你弄清楚之前我不会那么做的。”
“……我不明白。”流川桐摇了一下头,往后退开一步。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一对男女,互相有了好感,气氛合适,顺其自然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她之前从没考虑过对象是忍足侑士,不过刚才她确认到自己的确受他吸引。
流川桐一向勇于承认自己想法,这没什么好羞耻的。
当然他们之间的好友关系或者会令这个情况变得比较复杂,分手起来也会有一点尴尬,不过她觉得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忍足侑士,应该都可以处理好这种小问题,不至于对他们的交情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合则聚不合则散,这种事情在男女交往中再常见不过了。过去都是这么干的不是吗?
所以她真的弄不懂他的意思。
“你的确还不明白。”忍足侑士蓦地挑了下眉,篝火远远地映在他眼里,闪动不明的光。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拉着她转身走回到木屋那边:“我记得上回来时还留了不少没放完的焰火。”
边上的篝火堆里,燃烧着的木柴不时蹦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发出很淡的松木的清香。
流川桐拿了两个松果,慢慢地剥下壳子丢进去。那边被点燃的烟火“蓬”地一声,炸开满天星光。
次日回到船上后,流川桐发现自己感冒了。
她的身体一贯不错,又酷爱骑马和冲浪,完全可以算是“健康宝宝”,难得有这种病毒在体内逞凶的经验,觉得头有点不舒服的时候还没在意,直到抽了两下鼻子,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中招了。
忍足侑士黑着脸把她从甲板上拖回到船舱里,拿出毯子裹起来。
流川桐嘀咕:“感冒又不是发烧,没这么严重。”
“闭嘴。”忍足侑士从药箱里翻出温度计塞进她嘴里,流川桐很安分地闭上嘴不再吭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懂得很。
不过看到忍足侑士拿来的那杯冒着热气颜色可疑的液体时,流川桐还是忍不住问:“……不是应该有感冒药片吗?那个好像还挺好用的呀。”
忍足侑士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是医生?”
流川桐再次闭上嘴。
作为一个聪明人,应该要学会永远都不和专业人士作对。
微微的低烧让她有些头晕,喝了药后就老老实实地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但等游艇回到近东京的海域时,流川桐又精神焕发地跳起来,开始换衣服,梳头,化妆。
忍足侑士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不用想都能猜到码头上会有大堆记者等候的情况下,如果让流川桐用刚才那病恹恹没精打采的难看模样上报,那还不如叫她现在跳下游艇游回东京湾比较容易。
所以他沉了下脸,马上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靠着门嘲弄道:“面子是你的命吗?”
“如果可以做到不丢脸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呢?”她毫不介意地耸了下肩,抹上一层粉润的唇彩,对着镜子抿了一下,确认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
八本木码头不出所料地来了大堆记者,游艇在码头缓缓停下时瞬间就从各个角落冒出了一个个人影,等两个人都出现在甲板上镁光灯更是没有停过一下。
“请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请问忍足集团是否有和流川集团联姻的意向?”
“请问从昨天出海后两位一直在一起吗?”
“请问……”
四面八方都是问题,话筒更是递到了鼻子前面。不过被采访的两个人显然丝毫不打算配合,忍足侑士一只手护住流川桐,一只手推开围上来的记者,走得飞快。
在码头吹了大半天海风的记者们哪可能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有几个反应快的娱记迅速跑到了那辆银灰色的跑车前面挡住车门,作出“你们不回答问题就别想离开”的姿态,总算把忍足侑士的脚步拦在车边,他摘掉墨镜,瞬间又是一连串的“咔嚓”声:“抱歉,这些是私人问题,我无可奉告。”
这样公式化的回答一出来,立马就有记者眼睛闪亮。
圈里人谁不知道忍足大少做事情从来敞亮,女友飞快地换,但是哪一次否认过的?向来只有一些女明星为争曝光率故意炒跟他的绯闻,从来没有他做这样半遮半掩回避躲藏的事情。
那现在这个情况——
《日娱周刊》的记者伸长手臂将话题递到最前面,高声问:“听说流川小姐回国不久,不知道流川小姐对于忍足先生之前的交友状况有什么看法?”
问题抛出瞬间寂静一片。
忍足侑士飞快地低头看了怀里人一眼——不止一个记者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然后他转过头,冷冰冰地看了刚才提问的那个记者一眼:“我正在追求她,各位满意了?”
他趁前面两个记者还在发愣的时候立刻推开他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也不管两个人同时坐在驾驶座上多挤,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流川桐才扑在仪表板上哈哈笑起来:“干得漂亮,侑士!你的表情活像真的一样,学院赏该将今年的最佳新人颁给你!”
忍足侑士瞥了她一眼,没接口,一只手把住方向盘一只手将她拎到副驾座上,流川桐对他这样粗鲁的动作大为不满:“我是病人!”
“原来你记得。”忍足侑士嗤笑了一声。话虽这样说,车子开回大厦后他还是很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车,流川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没病得那么严重。”
“病人就给我有个病人的样子。”忍足侑士不理她。
等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被登出来,原先那些还在垂死挣扎试图拿流川桐私生活说事的新闻,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浪子回头”“豪门童话”之类的报道给压得连影都没了。
两人也一改先前回避媒体的态度,人前人后行止愈发默契,碰到想要采访的记者也非常大方,任其拍照。虽然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交往”问题,但逐渐成为公认。
就连东欧方面的考察组在一次会议结束后,那个高大英俊的中年匈牙利人都笑着打趣了一句。
能源合作项目洽谈顺利,流川桐心情十分愉快,天天神采飞扬。签字结束后她也和考察组一齐去了趟欧洲,落实后面的一些细节。
在东欧呆的一个多礼拜,流川桐吃惊地认识到了习惯这一力量的可怕。
当她乘上回日本的班机时,她意识到也许有些问题她必须弄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岛上的时候,桐少女和忍足对彼此的定位还完全不一样……
桐少女当时的想法是:我发现我被你吸引了。虽然我们是好朋友比较麻烦。不过可以尝试一下。
(然后忍足刹车了。)于是她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桐少女和忍足本质差不多……两个人都挺没节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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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