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Mask》阳羡书生

15、15 鬼火祭（下）

　　过了九点，鬼火祭上的烟火就开始了。

　　祭典上放焰火的地方，边上就是一个旱冰场。有不少穿着冰鞋的游人手中拿着小支的烟花，在冰场中滑来滑去。

　　“啊！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向日岳人兴奋地一指冰场，跑过去买了一大捧可以握在手里的星星棒焰火，换上冰鞋就往里冲，还没忘了回头招呼：“侑士！迹部！桐！你们也进来啊！”

　　“大叔，两双冰鞋，男式的给我29.5的号。”流川桐说到这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仙道彰一眼，眼睛亮晶晶，满是笑意地望着他。
　　仙道彰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对她微微一笑，接着说下去：“女式的拿22.5的。”

　　流川桐立刻心花怒放，快乐得几乎想要抱住他亲一下。
　　等进场溜了几圈回来，看见众人都已经进来，只有远山岚含笑站在围栏外边看着他们，想了想，返身一个漂亮的滑行停在她边上，问：“远山前辈不进来玩一会吗？”

　　远山岚浅笑摇头：“不了，我的运动细胞很糟糕，不会这个呢。”
　　流川桐眨眨眼睛，弯下腰从栏杆里钻出来，一把拉着她就滑到换鞋处：“大叔，给我拿一双女式的——前辈穿的是几号？”

　　远山岚急忙摇头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不会，流川桐冲她坏笑：“我保证前辈今天能学会哦！”

　　等远山岚被她强迫着换上冰鞋，战战兢兢地走进冰场后，流川桐拍了两下手：“Ladies and gentlemen，show time！”
　　随即便在远山岚的惊叫中拉住她的手飞快地滑行起来，溜到正中的时候，流川桐扬声叫道：“岳人！”

　　“收到！”向日岳人轻巧地作了个大回旋，恰恰好好抓住了被流川桐甩开手的远山岚，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飞速旋转，惊得远山岚尖叫连连：“侑士，换人！”

　　“OK～”忍足侑士伸臂捞住被这一连串的旋转转得头昏眼花，连惊叫都没了力气的远山岚，十分绅士地带着她适应了一下速度，转头看见仙道彰正双手向后撑在围栏上含笑看着他们，刚想朝他那边溜过去，流川桐“噌”一下从他们身边倒着滑过，瞪了他一眼，凶恶地龇了龇两点虎牙，随即换上一张极可爱的笑脸，回过身招手：“日吉又在那边企图‘下克上’了，我们也去掺一脚吧仙道君！”

　　仙道彰失笑地接住某个完全没有一点减速，根本就是直冲他而去的家伙。
　　流川桐毫不羞愧地给他一个笑脸：“谢谢！”

　　等到镇上寺庙的大钟响了十下，刚才在旱冰场门口负责租鞋的大叔颠颠地走进来，将最前面一片蒙着幕布的区域拉开，众人“哇”了一声，原来那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摆在坡道上的巨型焰火。

　　大叔豪迈地一挥手：“上去点了吧！”

　　立刻有许多人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只是那段看起来相当陡峭的坡道让人有些迟疑。
　　一直挂在桦地崇宏身上瞌睡的芥川慈郎打着呵欠睁开眼，正好看到站在他旁边的远山岚，有些纳闷地问：“这是谁呀？”随后看到那个巨型焰火，马上两眼放光：“你是要去点焰火吗？太好了！快去快去，我很想看呢！”

　　众人一愕，向日岳人立刻凑热闹：“没错，刚才我可是有好好教远山桑溜冰呢，远山桑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刚刚见识了多次尖叫的凤长太郎挠挠头，担心地说：“这个……远山桑不是刚学吗，会不会有些为难……”

　　“好了，岳人不要为难远山前辈了！”流川桐对向日岳人眨眨眼睛，突然开口阻拦道。
　　被他们起哄得有些紧张的远山岚立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流川桐对她甜蜜地笑了笑，按住她肩膀，轻轻往前一推，远山岚惊叫着朝前滑出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哦耶！”流川桐和向日岳人相互击掌，然后朝远山岚挥手：“远山前辈加油！”

　　远山岚腿都软了，紧紧攀住一边的护栏，惊惶地回过头求救：“不行，我真的不行……”

　　流川桐溜过去绕着她滑了一圈：“前辈可以不用担心，上斜坡的时候我们会在旁边保护好你哦！”
　　然后她歪歪头，用只有远山岚一个人听得到的音量，笑眯眯地问：“仙道君喜欢的东西，前辈好像一样都不会呢，这样真的可以吗？”

　　远山岚脸色一白，还没说话，流川桐已经“唰”一下滑回原地，和向日岳人等一齐十分有节奏地鼓起掌来：“Ganbatte！Ganbatte！Ganbatte！”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仙道彰，他正用满是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同样拍着手喊“加油”。远山岚咬咬嘴唇，摇摇晃晃地开始往那道斜坡前进，用的是“走”而非“滑”的方式，立刻有几个围观的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显然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远山岚脚下一滑，顿时仰天摔了一跤。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笑声，她脸色通红地扶着地板，试图站起来，但人还没直起身，脚底下的轮子一溜，又将她带倒了。

　　这下子笑声变得更响。
　　远山岚默不作声地抓住边上的护栏，保持住平衡，站直身体，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那艰难维持的平衡立刻在这一步间垮塌，她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回远山岚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但又很快重新摔倒，然后再一次地重复这过程。

　　当她终于“走”到斜坡前，并将一只冰鞋踩了上去，脚下才一用力，顺着坡面滚落的鞋轮立刻将她送回到一开始的位置，并狠狠摔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原本在刚才的摔跤过程中已经停下来的笑声重又响起，远山岚紧紧抓着护栏，一声不吭地咬着嘴唇。
　　边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起来！”极不耐烦的声音。

　　远山岚吃惊地抬起头，有些犹豫地抓住流川桐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流川桐按着她肩膀让她站好：“力气用在脚尖，不要去想下面踩的是轮子！用移动重心的方式来保持平衡！”
　　见她又抬起脚想往前走，立刻压住：“用滑的，不要用走的！笨死了！”流川桐毫不留情地骂道。

　　被这一连串的指令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远山岚重心一斜，再次仰天摔倒。

　　流川桐没急着扶她，只是抱着手臂，冷冰冰地扫了周围一圈。
　　边上的笑声很快低了下去，然后消失。她这才伸手将远山岚拉起来，扶住她的腰，命令道：“左脚尖用力，滑出去，右脚顺着跟上！然后右脚尖用力！切换重心！——哦天哪！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流川桐恶狠狠地瞪着再次跌倒在地的人影，眼刀刷刷刷地飞过去，远山岚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她戳成筛子了。

　　“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景吾点着泪痣滑过来。
　　“让我觉得自己刚才教得好失败。”向日岳人蹲了下来，托着腮帮看倒在地上的远山岚。
　　“远山桑还能起来吗？”凤长太郎弯下腰，伸出手，好心地问。
　　“切，真没用！”宍户亮将两只手抱在脑后，轻轻松松地滑上斜坡，然后从上面跳下，丢了个鄙视的眼神过来。

　　远山岚愣了愣，抓住凤长太郎的手，借力站起，有些迷茫地看着围在身边的冰帝众们：“你们……”

　　“要是你这样还摔跤——”流川桐阴着脸，眯起漂亮的眼睛，将手在脖子上作了个切的动作，威胁意味十足地对她“哼”了一声。
　　众人用“护航”的方式护持着远山岚滑上斜坡，点亮那个巨型焰火的导火索。

　　“终于点起来了啊。”芥川慈郎揉着眼睛从瞌睡中醒来。

　　被留在斜坡上的远山岚惊叫：“我下不去啊！”

　　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把脸扭开。
　　已经回到这边的流川桐看到正含笑望着远山岚的仙道彰，脸色愈发阴沉，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要是远山前辈你想和烟花一起飞上天的话，就好好呆在那上面吧！”

　　远山岚咬咬牙，闭着眼睛从那斜坡上尖叫着冲下来。

　　背后的焰火“轰”一声在夜幕中绽开。
　　灿如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