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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洞房花烛夜 ...

  •   月色甚好,司马少桃坐在最后一座阁楼的房顶仰头看着月亮。
      她一连翻了几座阁楼,头两个鸳鸯交颈,欢畅的很,后两个还在吃酒作诗,尚未入巷。幸好这易红轩的头牌姑娘们还不算多,她也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摸到了西南角落里的最后一座阁楼。
      刚刚看到一幕幕活色生香,司马少桃的心情委实不太平静,她吹了吹凉风,和缓了一阵心绪,才扒开一块瓦片,往里头瞅去。

      司马少桃鉴于爬了数次墙的良好经验,手底下也一扒一个准儿,一撩开砖就正正好好看到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一个背影婀娜的女子对着镜子除钗卸环,高高的錾云髻,水红色的广袖奔月裙。
      司马少桃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女子就是数日前给她当胸一刀的杀手罗烟。

      果然,那女子素手将錾云髻放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水般泻到肩上,转头对着罗床上的人展颜一笑:“奴家这样妆扮,司马公子可还喜欢?”
      司马少桃扶了扶额头,心中长叹,四哥一生风流,最后果然还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罗烟袅袅的站起身,双臂一抬,外套的广袖奔月裙沿着身体的曲线缓缓褪下,只剩下藕荷色的掐花缠金的肚兜,下身一件月白色的轻纱底裙。

      司马兰俦长叹:“罗烟姑娘如此盛情,让兰俦着实惶恐。”
      司马少桃眯着眼儿使劲瞅了瞅,才在罗幔低垂的美人床上认出了衣衫不整的四哥。
      只见罗烟款步上前,撩起金红色的遍布绮云的罗幔,缓缓偎在床边,素手纤纤,轻抚在司马兰俦脸上。
      司马兰俦明显是被止住了穴道,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只一张嘴还罗嗦个不停:“明日此时就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罗烟姑娘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司马少桃心中不由打了个转,这话就委实不像四哥说的了。四哥一向崇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刻华灯初上,美人投怀送抱,四哥竟然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罗烟吃吃一笑,手指轻划,抬起司马兰俦的下巴:“你那五弟暗地里不知纠集了多少人马要来闹场子,明天的亲成不成得了,还是个问题。”
      司马兰俦甚觉不适:“你多虑了,五弟身为司马家的家主,断不会为我的事儿过多操心。”

      罗烟却笑,指尖沿着兰俦的下巴缓缓往下滑落:“为防夜长梦多,咱们今晚就行了这夫妻之礼如何?”
      司马兰俦的喉骨微微耸动:“兰俦乐意之至,不过还请罗烟姑娘解了在下的穴道。”
      罗烟的声音低且沉,带着些许的迷醉:“不是我不信任公子,实在是公子前科劣迹斑斑。”

      司马少桃在房顶颇为纠结,她是来救四哥脱离苦海的,可是现在四哥究竟是在跟罗烟欲擒故纵的调情,还是当真受罗烟胁迫身不由己,她看了这半天委实没有看出半分头绪来。
      司马兰俦干笑几声,就听罗烟继续道:“我依了公子的意思,给公子解了穴道,不过公子自己算算,三次跳水潜逃,两次翻墙而遁,还有一次易容成一个小丫鬟,差点儿就骗过了看门的护院,司马公子,你这番行动委实让奴家伤心。”
      罗烟顿了一顿,纤长的手指顺势下滑,轻轻解开司马兰俦外罩长衫的衣带,声音低婉:“罗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所以虽然心中有几分着恼,却绝不会让公子受半点委屈,公子放心便是。”

      “罗烟姑娘……”司马兰俦正要说话,罗烟低头倾向司马兰俦的耳边,吐气如兰:“公子是嫌弃罗烟不够美吗?”
      “自然……不是。”司马兰俦耳边酥软,神情颇有些怔忡。
      “那就是嫌罗烟不会伺候人了?”罗烟轻笑一声,张开樱唇,含住了司马兰俦的耳垂,舌尖轻轻一舔,口齿更加呢喃:“公子一试便知,推辞作甚呢。”

      司马兰俦闭上眼睛,心中长叹,难道他纵横花丛,阅女无数,此番终于遭到报应,反被人调戏撩拨,甚至强要了吗?
      罗烟见司马兰俦不再推辞,素手一扬,索性将司马兰俦的外罩长衫刷的一声全都扒掉,只给他留下一件中衣蔽体。
      司马兰俦虽打算接受这上门的艳福,却还是被罗烟这一番悍然的举动惊的睁大了眼。罗烟无奈的摊手:“一向都是别人给我解衣服的,今日给别人宽衣解带,我还是头一遭,司马公子将就些罢。”

      司马兰俦将目光移开,无奈的望着床顶,果然是报应啊,好好的姑娘家头一次做这种强抢良人的事,就抢到了他的头上。
      罗烟轻妩一笑,伸手探进司马兰俦的衣领,手腕一振,中衣的盘扣渐次蹦开。
      一阵女儿家柔腻的体香在司马兰俦的鼻端若隐若现,玲珑姣好的身体轻偎在他的臂上,略有些沁凉的素手在他的胸膛满含挑逗的打着转,司马兰俦认命的闭上眼,或许他可以尝试一下这种不同寻常的艳遇。

      房顶上的司马少桃乐不可支的直起身子,不管四哥先前作何思量,现在可是打定主意要跟罗烟共赴巫山了,她若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这二人的好事儿,只怕埋怨她的可不止罗烟一个人了吧。
      司马少桃打定主意,救四哥的事儿是一定要做的,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目前的她委实该成全罗烟对四哥一片盛情。司马少桃点点头,深觉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体贴厚道。

      房间里春光无限,司马少桃虽有心再瞄两眼,想了想,还是准备自个儿找点儿乐子去。
      司马少桃将瓦片轻轻盖回原处,就准备抽身而去。
      谁成想,还没等司马少桃御起轻功,飞身离开,就有一个身板纤弱的小丫鬟尖声尖气的一路叫着喊着跑进了阁楼。司马少桃心中一乐,看来今晚老天不能成全这二人,就顺手揭开瓦片又往里看。

      小丫鬟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冲着罗烟哭道:“罗烟姑娘,大事不好了!外堂有几个公子点了姑娘的花名,说今晚非要罗烟姑娘陪客。李妈妈跟他们好话说尽,可他们非但不理,还砸了咱天字号的香房。”
      床上帘幕低垂,罗烟的声音有几分不耐:“他们不听话,就该让护院上去挨个把他们料理了,找我做什么。”

      小丫鬟一经呵斥,顿时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怯怯的:“这几位公子貌似来头不小。”
      罗烟冷笑:“易红轩有易红轩的规矩,凭他是天大的贵人,只要进了易红轩,就得按着咱们这里的规矩来。”
      小丫鬟迟疑了一下,又道:“可是,李妈妈被人打破了脑袋,现正昏迷不醒,几位姑娘做主把李妈妈送去看了大夫。现在前面乱成了一锅粥,也没个人敢出面张罗,所以……”
      帐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见罗烟吃吃一笑:“司马公子,这番事由只怕是你家五弟的手笔。也罢,我就前去会会,总不能让人家砸了咱们明日的喜堂,公子你说是不是?”

      罗烟掀起床帏,挂在床边的金钩上,起身下地,捡起刚刚褪下的广袖奔月裙,随手穿在身上,又照着镜子简单的梳了个堕马髻,补了点儿胭脂水粉。
      小丫鬟肃手站在门外,罗烟抬脚正要出门,倏一转头看着几近半裸的司马兰俦,于是轻笑着折回身子,到床边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声软语:“公子莫要心急,罗烟去去就回。”
      罗烟含笑起身,歪着头看了看司马兰俦,又在他腮边印上一吻,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司马少桃伏在房顶上,直待罗烟带着小丫鬟以及一干仆众离开,才从窗户潜入房内。
      尚在床上僵着的司马兰俦听见人来,还以为是罗烟派了丫鬟来监视,也就不作理会。
      “四哥果然艳福不浅哪!”司马少桃踩着悠闲的步子,款款踱了过来。
      “小夭!”四哥惊讶的转过眼睛,一看来人果然是七妹,顿时雀跃万分道:“快过来给四哥把穴道解了。”

      司马少桃也不罗嗦,上前给四哥解了穴道。毕竟她和四哥身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太过嚣张。
      四哥看了看撕坏了的外衫,连声叹着气,系上盘扣敛了敛中衣,就对少桃道:“小夭,不枉四哥往日疼你,时至今日,也就你还挂念着四哥的安全了。”
      司马少桃微微一笑,扶着四哥起身:“四哥也不能这么说,刚才罗烟不也推测此番有人闹场子,只怕是司马洛亭派的人。想必司马洛亭也在暗地筹划着营救四哥,不过竟凑巧被我钻了空子罢了。”

      司马兰俦无谓的撇了撇嘴,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四哥,你现在的功夫还剩几成?”司马少桃想了想,又问道。
      “所剩无几。”司马兰俦颇为汗颜,“罗烟以替我送印信为交换,要我服下十日幻魂散,我现在内力几乎不到往日的一成。”
      司马少桃掐指算了算道:“今天才是第四天,若是没有解药,四哥,你就得等到六日后才能恢复武功。”

      司马少桃不禁感到为难,她自己武功尚未恢复,一个人出来暗探易红轩都已经是冒着颇大的风险了。若此番带着武功全然被封的四哥的话,二人十有八九连易红轩的大门都出不去。
      “四哥,此番机会难得,众多护院被调到前堂处理纠纷,想必罗烟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内心挣扎一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咱兄妹就权且一试吧,若能救你出去自然甚好,若是不幸被人拦下来,那小夭就留下来,顺便喝四哥的一杯喜酒吧。”
      “可是,若是你因此……”四司马兰俦皱了皱眉,正要反对,突然一阵脚步声,司马少桃不做迟疑,飞身上了梁上,司马兰俦一抬手将衣服解开,又躺回到床上。

      去而复返的小丫鬟轻轻拍了拍门,司马兰俦默而不应。小丫鬟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顺手将门带上,压低了声音叫道:“四公子……”
      司马兰俦跟梁上的少桃对望一眼,也不做声,只袖手看着小丫鬟究竟作何打算。
      小丫鬟看到司马兰俦不作回应,以为他已然睡下,于是放心大胆的走到床前,用一旁的被单将司马兰俦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自言自语道:“以我的力气,应该搬得动吧。”
      梁上的司马少桃扑哧一笑,落在地上:“小姑娘,你是奉何人之命要将此人搬走?”

      小丫鬟显然一惊,正要高声呼救,就被司马少桃闪身上前,点住了哑穴。
      司马少桃顺手拍了拍小丫鬟头顶上的圆圆的发髻,和蔼可亲的笑问:“就你这点功夫,也想从这易红轩里偷走这么个大活人,你的胆量确实不小。”
      小丫鬟惊恐的张嘴想要呼喊,喉间却只是发出一些丝丝的喘气儿声。

      司马少桃看她翻来覆去摸摸脖子,又指指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司马兰俦,顿觉好笑:“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不可以乱喊乱叫,知不知道?”
      小丫鬟瞪大了眼,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司马少桃看她可怜,也不过多捉弄,抬手给她解了穴道。
      小丫鬟张张嘴,试着发了发声,发现恢复如常,才对司马少桃道:“您是七姑娘,对不对?”

      不待司马少桃作答,小丫鬟一脸兴奋的道:“我是府里新近升为朱衣死士的小怜,小怜自幼就听说七姑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今日见了七姑娘的真人,果然比小怜以往见过的最漂亮的人都还要美上十分。”
      床上的司马兰俦不再装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是府中的朱衣死士?朱衣死士的要求一向甚严,现在怎么会连个没长大的孩子都要收进来了?
      小怜被司马兰俦突如齐来的声音吓到,拍着胸脯定了定神,才害羞的低下头:“其实小怜现在还算不上是正牌的朱衣死士,只有当我完成现在这个任务,家主才会答应让我入门。”
      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司马少桃问道:“是司马洛亭派你前来救四公子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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