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抱抱-流川枫同人》壳丫

16、第 16 章

　　为了樱木被□□围殴？流川枫被砍伤？手缝了十几针？如果休养不好一辈子打不了篮球？
　　比起这些，自己的衣服被弄的乱七八糟根本不值一提了吧。况且他们两个还送了干洗店。
　　行吧，看在樱木是高宫望好朋友的份上，电话里既然这样说了，总得给个面子，这件事她可以不怪流川。
　　澄宁这样想着的时候，话筒里又有笑嘻嘻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流川枫。”
　　“？怎么可能！”
　　“嘿嘿，如果你不喜欢他怎么愿意跟他那个呢。流川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啦，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狐狸这个人…”
　　樱木还在按原计划美言着流川，只要那只狐狸回家按着自己说的来点苦肉计，搞定这丫头也不是难事。
　　可是澄宁哪里听得后面的话，感觉到无地自容的她脑门都红了：“可去他吗的吧！”
　　直接爆了粗口挂断电话。
　　本就在和网管吵完架的气头上，没剩多少理智，还听到这么有杀伤性的话。索性连在客房也呆不下去了！
　　好你个流川枫，昨晚面对自己装清高，白天就跑去跟兄弟炫耀，两人一起看自己笑话是吧。最讨厌这种虚伪又虚荣的男人。
　　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恨不得把这屋里陈设的东西砸得稀巴烂，来发泄堆积已久的矛盾、不愉快和忍耐。

　　下午四点，流川不急不慢地拖着行李箱进门，在玄关处卸下了运动包。没料到澄宁已经在客厅等着自己，她正来回走着，高高的马尾辫因为气势的步伐左右摇摆。
　　澄宁见人回来，隔着些距离率先发话：“樱木花道前面电话我，把今天的事说了。”
　　“病好了？”流川听着她的声音恢复了，不过脸色绯红，担心她是否病情复发，走到她身前准备去探她的额头。
　　哪里是生病，根本就是气的面红耳赤。
　　澄宁打掉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往后退了一步。大而黑亮的眼睛转而瞥向他那被包的只有几根手指能动的右手，冷笑一声：“我好的很。倒是你，听说被打了？怎么没被打死？”
　　樱木那个大白痴又在搞什么鬼？她果然是生气了。原本轻松的心情也逐渐收紧。
　　“抱歉把你的东西弄脏了，衣服已经洗过了。你…别生气。”流川不熟练的解释显得有些僵硬，算是人生第一次哄一个女生。
　　“这件事我没生气。”
　　他望着她，脑子飞速转动，诚恳说道：“我会买新的。”
　　澄宁一秒钟也忍不了眼前这个高自己一大截的男人，搁这跨服聊天呢？进入暴走状态的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往沙发处拽，流川松开了手上的东西，没有反抗，顺从着她的力道被按坐在沙发上。
　　这下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了。吵架的气势绝对不可以输。
　　“我知道你为了樱木和人打架，东西脏了不怪你。我只问你，凭什么去网吧拿走我的东西？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东西？”
　　“你还未成年，别住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了吗！我的话你全当放屁，你的话必须听是吧？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总是用着教育人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没有。”流川觉得被怼的很冤。自己哪有教育人的口气，充其量也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关心她？他渐渐在心里承认了这件事，不然没法解释，为何一直在管她的“闲事”。
　　“对你来说那里乌烟瘴气，对我来说那里是庇护所。网吧不允许未成年人过夜，你现在揭露我的身份，目的达到了，看到我走投无路你很爽吗？”
　　“我没有这样想，你也有地方去。”
　　“呵，我去哪？回家吗？为什么你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我回家？还是仙道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仙道确实希望妹妹回家，可是他并没有拜托流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流川已经理解她不回家的原因大致和樱木宁可一个人住也不愿意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一样。他会尊重她，只是不住网吧就走投无路实在不至于。他对网管实话实说又有什么错。
　　“我哥都不介意，你管我干嘛？流川枫你犯贱咯？”澄宁的话尖锐刺耳。
　　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这样骂，心中亦是不爽。他眉头微蹙，感觉手掌心隐隐作痛，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
　　“不想回去就住这里。我父母一年回来几次，其他时间都在国外。”他也知道她最担忧的点，索性把它排除了。
　　“哈？不回家就要住这里？你以为凭那些小帮小助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昨晚我只是一时失了智。说实话，如果我真要那样，也不会找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就你那点钱也是你父母的。”回忆起流川种种嘴毒，她也要伤他自尊才能够解气。
　　全然意识不到这番话让流川枫联想到了那些歌舞会馆的名片。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受够了她的冷嘲热讽。他们之间到底能不能好好交流。
　　流川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脸色透入着一股冷厉，强压着心中的恼怒，声音紧绷黯哑：“够了，冷静点。”
　　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流川让澄宁有种压迫感，他正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她的戾气变本加厉，看来今天要燃尽自己才罢休。
　　“还有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你这种大冰块，我每个前男友都比你长的好看。别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不配。”澄宁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推了他一下，试图再让他回到沙发上。
　　这次他可不顺着她，一把抓住了推搡在自己胸口的手。看着她像一只吃人的小老虎，反而有一种让人想征服的冲动，想把她按在沙发上，便真的这样做了。
　　过程中澄宁顽强挣扎，茶几上的几个陶瓷盘子摔落，碎成一片。不过她的那点小力气一只手游刃有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把她欺在身下。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讨厌极了。真想堵住那两片不断发出恶语的唇瓣。
　　他强迫她看着自己，眼中的怒火几乎烧到了她脸上，她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丝毫没在怕的。吵架谁输谁是狗。大眼瞪小眼，他不喜欢听什么她就偏说什么，她倒要看看冰山崩裂是什么样子。
　　“怎么？不装了？现原形了？想要什么直接说。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我可不吃这套。”
　　流川枫怒目而视，澄宁以为他抡起拳头是要揍自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有些硬的皮质沙发凹下去一块，流川枫一拳重重打在沙发上。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着一些无奈说道：“你想太多了。”
　　“那就不要管我，我会尽快还你钱，在这之前也会帮你做作业。之后我们形同陌路。”澄宁挑眉补充了一句，“不然你就是犯贱。”
　　长长的默然，他抿着嘴唇，冷然的眉宇间，隐隐泛着一丝疏离和淡漠。
　　他原本也不指望樱木花道说的那些，现在看确实是胡话，她不喜欢自己。
　　她用激将法给了他一道选择题。
　　要么他继续一厢情愿的挽留，然后任由她羞辱，多管闲事的人就是在犯贱。
　　要么让她自身自灭。放任她喝的半醉深夜躺在路上，生病了也不好好吃饭，如果不是自己，她一个人面对高利贷会怎么样？她真的以为靠那些骗人的小伎俩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吗。
　　一种深沉的郁痛感紧紧攥着流川的心脏，到底还是后者让他更不爽。
　　多少年轻人脑海中充斥着对未来的幻想，多少人到了中年依然对人生感到迷茫。
　　16岁的流川枫在更早之前便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为之夜以继日的努力。他对自己的人生早就有了规划，不会动摇。
　　她的出现是个意外的惊喜。而她今天的样子也彻彻底底的将这个惊喜打碎了。
　　她爱说谎，不懂礼仪。她喜怒无常还有些极端。她会暴粗口，生活混乱不堪。这样的女生不适合自己。
　　流川忽然觉得自己也很可笑，前面回来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她逗趣可爱的模样。她是给自己带来短暂的欣愉，可负面情绪已经大于那些。
　　不喜欢自己挺好的。
　　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他。理智已经给出了答案。
　　只不过现在无法做到对她置之不理罢了，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她。但是他们的未来不需要有交集。
　　想明白这件事，所有的矛盾和迟疑也迎刃而解了。
　　流川枫笑了。带有一点点弧度的笑容，看上去有一些些邪魅的笑容。
　　是澄宁看不懂的笑容。明明他的脸色并不高兴，他的眼珠淡漠无比，明明自己更疯，怎么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笑了。
　　不过她依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上有一些打过架的痕迹。她承认仅仅微微翘起的嘴角就有着摄人心魂的好看。
　　沉默了很久的流川开了口： “就像你说的那样。”
　　澄宁越发不理解。
　　不带温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就当是我犯贱，请你住在这里好吗？”
　　没想到流川这么直接，住在这里？和他生活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火山和冰山能在同一处吗？况且男女有别，有很多不方便。
　　那么这场架是自己吵赢了吗？他主动给了台阶，怎么反倒自己骑虎难下。
　　澄宁哑口无言的时候。柔子出现在两人面前。看着两人这么暧昧的姿势在沙发上有些吃惊。
　　一下子三个人都有些尴尬。流川准备离开沙发的时候，她也正好因为窘迫想推开他起身，结果就是他还没完全离开，她的手也还没完全自由，修长的腿先动了起来，无意弯起的膝盖似乎碰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部位。
　　玩蛋了…澄宁瞬时涨红了脸，惊慌失措下手上用力一推，流川也因为那记猝不及防的触碰反应慢了一拍，整个小腿连带着身体沿着沙发边缘滑了下去，那块正好是陶瓷破碎的地面。
　　痛得他轻轻“嘶”了一声。若不是他右手有伤下意识的不去做支撑，完全不会着地，幸好的是他本能的控制了身体，只是稍微碰到了一些碎片。
　　他没有迟疑，直起身坐在地上。不管是地上的那些陶瓷碎片还是整个背部都没什么异常。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有几处刺痛。
　　澄宁以为是他缝针的伤口裂开了。一旦开裂，再次治疗花的时间会更长。樱木说过那道伤口很深，差一点打不了篮球。慌乱下跪到了他跟前，这家伙的脸怎么跟个红苹果似的。
　　她想扶他那包裹成一团的手又不敢真的去触碰的样子有趣极了。
　　或许真应该尝试一下樱木说的，如果现在说手好痛，她会是什么反应。
　　行动上，他往后仰了身体，似乎是不想她来关心自己。
　　“小枫，你的手怎么了？”流川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柔子也担心的问道。
　　“没事。” 他活动着手腕，右手基本没有使过力，就算在争吵的时候也只是手肋支撑着而已。
　　意料之中的回答，柔子没有追问。说起了另一件事。“家里的酱油没有了。我想着小枫方便的话可以现在去买一下。现在只能我自己去了。”
　　“柔子阿姨，买瓶酱油而已，这种程度的伤不要紧的。况且流川是运动员身体好的很。”澄宁看向流川，“你说是不是？”
　　澄宁的小心思，自然是期待能支走流川，这样自己才好溜。
　　他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我受伤了。”
　　柔子前面在厨房听着外面的谈话，大致了解一二。现在也知道两人各怀心思。在她眼里，这像极了小情侣闹别扭。
　　“小宁，你陪我一起去吧。”
　　她有些迟疑，天色都暗了，她还要考虑住宿问题。
　　“这些盘子都是前几天新买的，摔碎了真可惜啊。”柔子已经蹲下身收拾起了地上的陶瓷碎片。
　　虽然语气里听不出责备。澄宁反而有些心虚，多少是因为自己，新买的盘子摔碎了。她连忙弯下腰说：“我来收拾吧。”
　　“不用，我很快就收拾好了。等会陪我一起去超市再买一些吧。”
　　“哦…好吧。”
　　“小枫，你坐在这里我打扫起来也不方便。先把澄宁的行李拿去房间吧。”
　　流川愣了一愣，便起了身。白痴都能听出柔子是要单独找澄宁聊一聊了。
　　在别人家撒泼是没有礼貌的。柔子也算半个家长，是要来责备自己了。

　　抱着前面的想法，一路上澄宁有些紧张，有意无意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反而是柔子主动挽着她的手臂，带她过马路，叮咛她小心车辆。这样的肢体接触和温柔关心让她渐渐宽心，话也变得多了。
　　“原来柔子阿姨的家乡在仙台。”
　　“恩。已经好几年很没有回去了。”不经感叹，“时间真快啊，第一次见到小枫的时候才到我这里。”
　　看着柔子比划，那时候的流川只到她腰部那么高，问道：“这么说你小学就到流川家了？”
　　“恩，一开始只是临时工。国中以后基本全职了。小枫的父母很忙，小时候就经常一个人，看上去有些孤单，不过有篮球陪着他。没想到他刚上高中就有将近190的身高，这孩子彷佛是为篮球而生的。”
　　有一说一，别的不确定，但是能感受到篮球在他生命中的分量。
　　“孩子长大了，也会喜欢人了。看得出他很关心你。”
　　澄宁石化…连连否认：“我们的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平日里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柔子温和地说：“哦，是吗？可他之前从来没有带过朋友回家，你是第一个呢。”
　　澄宁瞪大眼睛：“第一个吗？他连女朋友也不带回家的？”
　　以流川枫这么自由的生活环境，有个女朋友直接带回家干什么都方便。
　　“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在我印象中他一个异性朋友也没有。”
　　他从来都是无视那些亲卫队的，好像在班级里他也没和其他女生说过话。
　　16岁的男生长的这么帅没有异性朋友？没有恋爱经历？喜欢他的美女不计其数，他竟然可以经受的住诱惑？
　　可是这那能说明什么呢。
　　她如今根本猜不透这个男人。他的冷漠和帮助让她产生矛盾感。
　　“阿姨，你不知道。他有段时间特别冷漠，还总是朝我翻白眼。对其他女生都没这么恶劣过。”澄宁以吐槽的方式倾诉着不满。
　　“你有没有问过他呢？小枫不善言辞，难免令人误会，说他人前人后一套实在言过其实。”
　　澄宁知道前面客厅里的对话柔子一清二楚。自己说的话很难听。
　　那么人前人后一套，她真的这么觉得吗？
　　他们之间，一开始他冷冰冰的性格让她产生过一点点无关痛痒的误会。后来几件事的相处，她也对他挺有好感。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她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偏激？如今不可调和？
　　在他对自己言语重伤两次以后。
　　如果是朋友，那么他会像浅田雅一样在知道自己离家出走以后给予安慰和鼓励，而不是责备，更不会说自己只会让人看不起这种话。
　　如果一个男生好感一个女生绝不会说她是个随便的女人，更不会跑去对自己的朋友说一些轻浮的话。
　　流川枫能说出这些混账话，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啊。
　　澄宁在心里歇斯底里。可是当着柔子的面既不能告状也不能指责。真把这些话说出来她会忍不住大哭。
　　只能不知所云的答话。“可能我和他性格不合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神奇。”
　　“他的生活很单一，除了打篮球基本两点一线。说起来可能不信，在感情上更是一张白纸，是个特别单纯的人。”
　　“恩，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看来他们之间的误会真的很深。
　　“其实小枫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孩子。因为没有经验，也没有人在身边做参考，才会用错方式。就比如今天，网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一个女生住在那里非但不方便也很不安全。我知道那地方连个床也没有，休息只能在地板上，长此以往对身体也不好，哪有家里舒服呢。他一定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擅作主张，结果适得其反。”
　　她清楚柔子是站在流川枫这边的。一个女孩不回家，混在网吧，或许这件事问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心中的委屈油然而生。虽然不喜欢揭自己的伤疤，却有一种诉苦的欲望。
　　“阿姨，你也希望我回家吧。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没有办法。实不相瞒，我妈妈一年多以前去世了，虽然继父很好，但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正是因为继父的负责任，我觉得更应该来找自己的爸爸，外加妈妈去世前也是安排我来神奈川的。”
　　柔子看出了此时的澄宁希望被人理解。便挽着澄宁的胳臂，聆听着。
　　“不过来了这里以后，发现很多东西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离家出走并不只是因为和爸爸吵架。他们是很幸福的三口之家，从我出现开始，爸爸和她老婆就经常吵架，我哥有时候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且我自己性格也不好，不讨人喜欢的那种。总之不管做什么都会惹那女人生气吧。”
　　柔子也算明白了她和流川之间的问题。听着澄宁时不时的叹气声，更是心疼眼前这个孩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如果不是万般无奈，谁不想睡舒服的床？
　　“小宁，千万不要觉得那是自己的错。天底下没有几个后妈是好的。”
　　“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算人之常情。换我也不能大度到接受情敌的孩子。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再把那地方当成家了。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日积月累的矛盾，我也做不到心平气和。至少现在离开那里我是不带着怨恨的，反而希望他们能幸福，希望他们能回到我没出现的样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去。”
　　哪怕穷途末路，哪怕走到人生尽头，哪怕睡地板睡马路。
　　柔子看到了澄宁的眼里的那股决绝。
　　那天晚上站在旁人的角度，一个女生浑身湿透，随随便便被一个男生抱回家。她是有看法的。作为长辈，小枫喜欢这样的女孩令她吃惊，只是她服务于流川家，也不好说什么。
　　当听到他有意让澄宁常住这里以后，也是顾虑更多。
　　流川闷声不响的性子，从小就让很多人误会，他自信刚毅，那些评头论足才伤害不到他。如今被在乎人的误会，性质就不一样了。前面他放下身段承受着那些污蔑时，柔子心疼的不行，想着要为这孩子说上几句。
　　如今澄宁敞开心扉说了这一番话反而让她刮目相看，为先前的偏见感到抱歉。
　　她善良通透，宁可自己承受艰辛，也不愿意让亲人左右为难。这么看小枫还挺有眼光的。
　　“你的选择是对的，有时候分开对大家都好。我佩服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胸襟考虑问题。”柔子停住了脚步，转向了澄宁，“考虑一下小枫的提议住在这里好吗？这个家很大，就我和他两个人多少有些冷清，有你在的话一定会热闹很多。你们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彼此。如果不嫌弃，让我也照顾你吧。”
　　“其实我以前也无法融入妈妈的家庭，差不多在国中两年级的时候。住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就搬出去了，当时我妈在同社区安排了一套空闲的房子。不过当时我很不懂事。”澄宁惭愧的低下头继续说，“整天觉得自己很孤单，现在和爸爸的家庭相处以后才清晰的意识到，我自由惯了，不喜欢约束，一个人虽然孤单但惬意。”
　　这是最真实的想法，那时候她的零花钱是同龄人的好几倍，她却整日以孤独为借口抱怨这个世界，日记里写满了负能量，渴望着有人陪伴，讨厌只有一个人的家，现在为此付出了代价。如果说来神奈川有什么好的地方，就是她认清了自己，自己的性格没有办法和别人生活在一起。
　　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一下子舒坦了许多。她莞尔一笑：“所以我很小就一个人生活了，在这方面经验十足，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好吧，小宁不愿意留下来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惜。不过今天这么晚了就先住在这里吧。”
　　“恩。只是流川好像有些一根筋。”澄宁小声吐槽了一句。
　　“小枫那孩子并没有太复杂的经历，所以在一些感情的事上处理的很糟糕。如果可以，让我出面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他好吗？”
　　“那太好了，谢谢你。”
　　柔子觉得澄宁亲口对流川说更好，这丫头也有些死脑筋。有些事往往当局者迷，只有站在外头才能看清，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
　　“有些误会是要及时解开的。我年轻时也遇到过一个不善言辞的男孩，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当想去解释的时候彼此已经失去了信任，即使说清楚了也失去了意义。”
　　“误会吗？”
　　“你所有的想法都可以跟小枫说啊。”
　　澄宁摇了摇头，说了他只会更瞧不起自己吧：“他是比较高傲的人。”
　　“也是吧。整日冷着脸怪吓唬人的，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孩子，带着一副热心肠，却高傲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善良和柔软。那傻孩子以后怕是要吃苦头哦。”
　　澄宁感觉柔子的话很熟悉，好像之前她也是这么说的，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还要摆一张臭脸，让别人欠一个人情不好吗。
　　他恶语相向，有时候还带着不耐烦的样子，不正是因为他从没想过索取回报吗？
　　他曾和自己帮助一年级的学生，他和樱木经常斗嘴，还是会鼎力相助。
　　他对自己更是没话说，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不礼貌得骑走他的自行车，他都没有计较过。
　　如果他真的那么差劲，早就在自己喝的烂醉的那天乘人之危了。何必还要继续帮助你，你只想着他说话伤了你的自尊，如果那天在天台没有流川枫的出手帮助，搞不好就被几个一年级的揍成麻瓜，早就颜面尽失了。你只想着欠他的那些钱，有没有想过他因为你独自面对了高利贷，那些亡命之徒有多危险没点数目嘛。澄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好吧，他对自己做出来的事都是好的。没有理由讨厌他。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的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不生他的气啊？真的很生气。
　　她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懂了。就是流川枫那家伙除了篮球单纯的像个白痴，明明情感小白一枚，却总是搞的一副自己是懂王，还要教我做人是吧。”
　　一向端庄的柔子听了后也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