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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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祁寒对于过生日这件事情是很重视的。
他还是小孩子心态，每一年生日前一个月左右，就会开始想生日这件事要怎么办，要去哪玩，要跟谁一起玩，提前规划，提前期待。当然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和之前要也有所不同。
高考第二天，应该是个可以在晚上结束考试之后，好好玩好好庆祝的日子，和发小们一块，和盛夏一块。
当然实际情况很不一样的就是，他忘记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在盛夏端着个滑稽的包子蛋糕出现在卧室门口，笑着看向他的时候，严祁寒感觉到眼眶像是瞬间湿润了一般。几天来高强度的复习，高考前的紧张焦虑，整颗大脑都被类似这样的情绪充斥着，早把生日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如果被小时候的严祁寒知道，自己忘记了十八岁的生日，那小时候的自己估计会把现在的自己拍死在地上。
严祁寒想到这里，忍俊不禁。
“嘿，你笑什么？”盛夏把手里滑稽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看看也觉得好笑，摸摸鼻子抱歉道：“其实我也差点忘了你生日这件事，这个包子还是早上剩的，不好意思。”
他也是早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六月八号是严祁寒的生日，蛋糕来不及定，可过了十二点的仪式还是必须要有的。一时想不出用什么来替代，就用了包子，上边插的蜡烛还是之前盛夏过生日时剩下的，翻箱倒柜很久才找到。
虽然匆忙，但不敷衍，明显很用心了。
严祁寒没忍住亲了一下盛夏的额头：“我很感动，因为我是真的忘了，还好你记得。”
“你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吗？”盛夏没有想到，明显很惊讶。
严祁寒点头：“真的忘了。”
他眼里还含着泪水，在烛光下特别明显。盛夏没想到他会感动得哭出来，急忙拿纸给他擦一擦眼泪：“不哭不哭喽，快许个愿，一会蜡烛着没了，我翻了好久才翻到这么一根。”
严祁寒破涕为笑，双手十指交叉，认认真真开始许愿。
盛夏拄着一边脸颊，也用认真地表情端详严祁寒的神态，像心灵感应似的，盛夏知道他许的是什么愿望。
是不需要一年年去确认，也一定会实现的愿望。
蜡烛吹灭之后，屋里陷入黑暗，盛夏在黑暗里摸索到严祁寒的胳膊，紧接着就感受到唇上落下一点冰凉。
他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亲得这么精准。”
严祁寒没有说什么，伸手抱住了盛夏，在人脖颈的位置蹭了一会儿，然后选了个舒服的地方，抱住人不动了。
“有两个礼物要送给你，先给你看第一个，好不好？”盛夏语气放缓，像在哄小孩。他很喜欢严祁寒现在这样的状态，会有点依赖他，无论怎么抱着他贴他，都会让人感到很心动。
“还有礼物吗？”严祁寒在听到有礼物的时候，明显会有些开心。：“你不是说你忘记了，怎么还会有礼物？”
盛夏像往常严祁寒揉自己头的时候一样，也伸手揉了揉严祁寒的头，然后起身去开灯，从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是我以前做的，准备在你十八岁这天给你看。”
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暖洋洋的。严祁寒凑过去看盛夏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面是输入法的界面，盛夏点开了空白界面上的一个，点击应用。
屏幕的右下角出现了两个Q版小人，都穿着红色的一中校服，其中一个右眼泪痣的是盛夏，左眼泪痣加黑框眼镜的是严祁寒。两个小人还会眨眼，会笑，中间抱着一颗粉色小爱心。
“之前集训的时候，半夜有时候会睡不着觉，也不想画别的，就做了这么个东西。”盛夏给严祁寒演示了一下这个输入法打字时的状态，文字框是颜色很舒服的灰色。
“当时就想把这个当小动画做的，后来感觉做成输入法也合适，就去网上搜了一下怎么做。”盛夏笑道：“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严祁寒刚才抱着盛夏，本来已经缓过了那股想哭的劲儿，现在又感到鼻子一阵发酸：“真的好可爱，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厉害吧。”盛夏觉得严祁寒现在这个状态难得的很，应该抓紧时间做些平时做了会有违和感的事，于是没忍住又伸手搓了搓严祁寒的头发。
“我以后要学的专业应该需要打字的地方挺多的，就可以用这个输入法，我会一直都用的”严祁寒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这个怎么画出来的，一帧一帧画的吗？”
“嗯，只有三帧不是四帧，我记不太清了，算比较容易的。”盛夏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朝严祁寒的方向转了转：“试着打几个字看看。”
严祁寒很少用电脑打字，但也可以用电脑盲打，敲了几下，是“盛夏”两个字。
然后又打上自己的名字，跳回去，中间夹了一个小爱心的表情。
“咦……真肉麻。”盛夏受不了了，扯开嘴角果断关上了电脑：“早点睡觉吧，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得起床，小心考试的时候不精神。”
严祁寒去洗漱，盛夏本来就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在睡着的前一刻感受到严祁寒钻进被窝里碰到他时的体温。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严祁寒突然转过头，试探地问盛夏：“那第二个礼物是什么？”
黑暗里严祁寒看不清盛夏的表情，只听到人用困倦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等考完试回来，晚上再给你。”
…
第二天送他们去考场的时候，盛子尧在路上问他们昨晚几点睡的觉，盛夏扯谎说十一点多，都被盛子尧说睡得晚。
他和严祁寒在后排对视了一眼，都做了个摸鼻子心照不宣的表情，心想还好没有说实话。
要是说实话的话，那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其实要是习惯了这种晚睡早起的作息，是不会影响白天考试的，也不会说因为是高考就多睡觉，那样指不定考试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状态。
严祁寒是这样想的，昨晚过生日，他和盛夏晚上将进一点才睡觉，本来想着睡得太晚不太好，考试会不会很困，没想到精神居然比平时还要好。
在生日的第一个小时，看到了盛夏给他做的生日礼物，严祁寒一整天心里都甜滋滋的，连带着考试的时候状态都好很多。
事实上高考没有他以往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严肃，可能是学校平时组织大型考试次数多且正规的原因占一部分，高考和平时的考试区别不大。
当你拿到卷子，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那一套题中的时候，现在是个什么样性质的考试，是不是在高考，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下午英语考试，严祁寒答得要比平时速度快。他写作文习惯性不打草稿，下笔就是工整的字体，和语法正确、逻辑顺畅的句子，也是因为平时练习很多，所以到高考这天，已经算是最熟练的状态。
停笔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收卷，确实答快了。
可能也跟卷子的难度有关，这套卷子确实要比他平时做过的模拟题都要简单，甚至比往届的高考题也要简单，严祁寒是这样觉得的。
不过掉以轻心不像他的性格，于是翻过卷子开始检查。
实际上严祁寒对自己的答案也都是自信的，不会更改哪个答案，只是再快速地逐句翻译一下完型，确保作出的每一个答案都是有严密根据的。
向来都是这样做。
而今天，应该是最后一遍这样做了。
或许以后的大学考试，英语四级，法考，他也会用类似的方法去做题，去应对考试，但永远也不会再有十八岁这年的感觉。
六月份黑天很晚很晚，下午将近考试结束这会儿，已经有粉红色的夕阳光照打进考场里面，和无数次在教室里看到的夕阳一样。
是最漂亮的，只属于高中时期的，最后一次晚霞。
收卷铃声响起，四周开始出现纸张翻动的声音，监考老师宣布停笔的声音。这声音现在听起来是无比熟悉的，也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存封在记忆深处，想起来都是温暖的怀念感觉。
高中生活也在这宣告的声音中，走向尾声。
…
考完试之后突然过上了不需要复习功课的晚上，盛夏竟觉得闲得有些无聊，就提议和严祁寒一起去天水湖公园散散步，顺带领着泡泡出去玩。
盛夏还和严祁寒说要不要再买个蛋糕，好好过一下今天的生日：“我问过上次买蛋糕的那家店，他们家生日蛋糕都是只能提前一天订，要不然买个现货也可以。”
毕竟这十八岁生日和想象中实在太不一样，江北考完试要赶忙去医院看江南，要出去吃饭只能带着陈家齐。那家伙要是听说只有他们三个的话，是万万不可能凑过来当电灯泡的。
五个人聚在一起玩儿的计划泡汤了，但还是觉得至少蛋糕不能敷衍。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还有五个小时，严祁寒的十八岁生日就过去了。只是想想昨晚直接让人用包子当蛋糕许了愿，盛夏会觉得很过意不去。
“不用再买了，盛夏。”严祁寒很认真地对他说：“愿望已经许过了，蜡烛吹过了，就可以了，再买蛋糕也是重复一遍这个流程，不需要的。”
盛夏想了想觉得也是，心里依旧不是很舒服：“对不起啊严祁寒，忘记了你的生日。”
这个十八岁生日一定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不是一个完美的十八岁生日。
严祁寒很少听到盛夏道歉。今天零点的时候，他明明就感动幸福地掉了眼泪，盛夏还要和他说对不起，这会让严祁寒由衷地感觉到心疼。
明明就没有忘记。
“不需要道歉的，傻死了。”严祁寒揽住盛夏让他贴紧自己，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天你给我的那个包子蛋糕，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到过的最独一无二、最珍贵的生日蛋糕，它比什么都好看都重要，我在看到它的那个瞬间，是最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他很少这样明白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和盛夏在一起之后，才渐渐学会了这样的表达方式。
“我这样说你能懂吗，盛夏？”严祁寒笑道：“只要是跟你一起，这个生日就是最幸福的。”
我想要你感同身受我的幸福。
“好吧，你觉得可以就行。”盛夏抬起头笑着看严祁寒：“要我说还是怪你最合理，谁让你非要在高考这天过生日？忙都忙死了，还能在前一天想起来，算我爱你的。”
“算什么？”严祁寒还是很会抓重点：“不行，再讲一遍，我还想再听一遍。”
“不讲了，什么东西还要我再讲一遍？忘了忘了。”盛夏装傻不知道，实际装得一点也不像，明明就在耍严祁寒，还越走越快。
严祁寒急忙赶上去怕他跑了：“明明你就记得！”
“忘了忘了！”盛夏果然拔腿就跑，严祁寒在身后边笑边追。
这样大笑着在夜里追逐奔跑，连初夏夜里的风都带上盛夏的时候才有的气息，漂浮在少年人的衣角，构成高中生活的句点。
是十八岁的限定，也是来日方长的开端。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