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29 章 ...
-
诸伏景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兄长伙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明明白白地安排了之后的行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就抓紧时间将刚刚得到的重要情报发送给了降谷零，让他安排公安的人抢在组织之前处理那批货物。
降谷零虽然很担心诸伏景光在君度眼皮子底下偷取情报的安全性，但诸伏景光确认一切无误后他还是选择相信对方的判断。深知这批货物的重要性，降谷零连夜带人去了仓库，收缴了一大批违禁品，只给组织留下了三瓜两枣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与通宵一晚的降谷零不同，诸伏景光在兄长的督促下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闻到一股奇怪味道的诸伏景光含着牙刷下楼，看到诸伏空流在厨房里忙着什么，诡异的气味正是从那里传播出来的。
“哥哥，你在做什么？”诸伏景光冲进厨房，在水池吐掉泡沫，迅速关上厨房门打开抽油烟机，看向翻滚的油锅。
金黄色的油里漂浮着几块黑色的不明物，旁边盛着酱料的碗里也装着炸好的几块，不过类似人类消化物残渣的气味最明显的还是一罐半敞着的深色液体。
哥哥的厨艺在他离家之前还是会使用量筒、移液管、胶头滴管和药匙来精准做出能吃的菜的程度，怎么几年不见还能退化成制造生化武器的地步？
诸伏空流眨眨眼，“一个之前帮过的小孩寄给我的家乡——家乡以外的另一个城市的特产，叫做臭豆腐。”
正说着，莎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莫——布——利——！上次说过禁止再把臭豆腐带到家里吧！？”
“这不是小光没有吃过嘛……”诸伏空流眼疾手快地捞出锅里的臭豆腐，把稍稍凉过的那碗递给诸伏景光，“快尝尝，一会儿莎朗姐和阿明下来就要把我连人带锅丢出去了。”
诸伏景光深刻怀疑面前的“食物”是否真的能入口——他小时候自家大哥就没少给他投喂一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东西，都是空流哥尝过并且觉得不错的。但空流哥对“食物”过于包容的态度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绝大多数“食物”的味道和它们的外表看起来一样奇怪——年少无知的他在尝试过后常要为他那该死的好奇心向自己的味蕾道歉。
但面对大哥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妥协了——是的，空流哥之所以能一次次荼毒他的味觉，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坚决拒绝。好奇心害死猫，但大哥又不会害死他，所以诸伏景光本着对兄长对信任吃了一口——味道意外的还不错，就是闻起来着实太臭了。
两人狼狈为奸消灭掉碗里的臭豆腐，诸伏景光和诸伏空流顶着一身臭味被莎朗押回去洗了个澡，再下来时莎朗已经熟练地打开了空气净化器，屋里的怪味道总算消散了些。
周一的早晨时间紧迫，诸伏高明已然前往长野县警察本部上班，没有在这个一楼多停留哪怕一秒，诸伏空流和诸伏景光逃过了被家里真正的“长兄”训斥的一劫。待气味散尽，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围上围裙重新做了早餐——他的厨艺早在时常尝试（黑）新（暗）想（料）法（理）的大哥、不知为何除了意大利面之外都不擅长的二哥以及对口味相当挑剔的纱朗姑妈的磨砺下超越了一般的专业厨师。
久违地吃到弟弟的手艺，诸伏空流收拾完桌面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里，满足地眯起眼睛靠在沙发上。
“哥哥，你昨天说好了的……”诸伏景光坐在诸伏空流身边，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他。
“嗨，嗨，当然……”诸伏空流轻咳一声，“这件事要从我博士毕业回国后说起……”
莎朗适时地取来三个酒杯开了一瓶马天尼倒上。
“你不是知道么！”诸伏空流对于莎朗看好戏的态度表示控诉。
“我自己看到的和当事人亲自说的那能一样吗？”莎朗微笑道，“还是说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被我知道的小秘密？”
“嘁——”诸伏空流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接着对诸伏景光说，“当年我出国比较紧急，就没顾得上去长野的训练营安顿还在那边训练的小阵，只是让和我对接的人给他带话通知他一声。但我后来才知道，那人是朗姆的人，那句话根本没有被带到……”
……
十七年前，年仅16岁的诸伏空流在短短两年时间内用自学成才的白石月的身份迅速从零开始扫荡美国的教育系统，大明星莎朗·温亚得和她的天才弟弟莫布利·温亚德也一起出席过社交场合。等到莫布利·温亚得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博士学位，诸伏空流在获得代号[威士忌]的当天就坐上飞机回到了日本。
从美国刚回来就直奔家里显然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弟弟们被组织注意到，诸伏空流选择向那位先生报告自己回国的消息后先去长野的训练营找他的小搭档——不知道两年过去对方成长得怎么样了。
颇有兴致地带着路边买的礼物到了训练营，基地的管理者已经换人了，但代号成员的名头在这里还是很好用的。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轻视他，对方带着社交礼仪的微笑假面将他迎接进基地，而后在他询问黑泽阵的行踪时露出了可疑的紧张。
“不巧，黑泽今天出去外训了……您要不然明天再来？”管理人搓着手赔笑道。
“外训？在哪里外训？我要过去看看。”诸伏空流起了怀疑。他原以为会得到黑泽阵转去了别的基地的消息，但，外训？他记得离开时那个管理人明明说这个基地只是做基础训练的，八岁的小孩有什么一定要去外面训练的项目？
管理人尴尬道，“这个，不是我不想告诉您，只是我也不知道……”
“那真的是‘外训’吗？”诸伏空流欺身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如果我的东西出了问题，除了弄坏它的人，保管不力者也有错吧？”
“我真的不知道——”管理人苦着脸，“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到过，来接黑泽的人曾提到了朗姆大人——我只知道这个。”
朗姆，又是朗姆。
诸伏空流沉下眼眸，松开手理了理衣袖，“你应该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吧，比如——对方应该告诉过你如果威士忌来找黑泽阵就立刻通知？”
管理人背在身后按着号码的手一滞。
诸伏空流冷笑一声，掰开他的手拿过手机，“你以为朗姆留你在这里是真觉得你能应付得了我？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坐下打开基地管理人的电脑，诸伏空流开始黑进组织内网。虽然不是自己的电脑用起来不算顺手，诸伏空流还是查到了当前所有连接了内网的ip地址。他用自己的手机拨通那人的电话，对方隔了几秒才接起，“谁？”
诸伏空流在迅速定位对方地址的同时说道：“这里是村下，我找小山先生，请问您……”
“打错了。”对方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但诸伏空流只需要他接通就够了。定位到对方的坐标，找到附近连接内网的ip最密集的地区，就能推测出黑泽阵被带去的地点。
找到了。
诸伏空流记下位置，“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从里面摘出去吧？或者保险起见我现在就杀了你？”不知何时拿出的袖珍手.枪已经指向了管理人的额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管理人非常上道地给了自己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诸伏空流给他补了一下，还贴心地在办公室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直奔东京的基地取了些要用的东西。拜阿美利卡和贝尔摩德所赐，他的枪法在两年内进步了很多，现在也勉强够用了。
来到定位中伪装成精神病院的组织基地，诸伏空流走之前设置的定时病毒启动，基地的网络瞬间瘫痪。诸伏空流大摇大摆地顶着监控走进基地，被拦住就报上自己的代号，一副有重要任务的样子，急躁地用枪指着对方询问黑泽阵的位置——他还没来得及学习如何正确潜入并获取情报，这种程度的伪装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比较好的方法了。
这样问了五六个人，终于有个研究员在听到他的代号的时候露出了慌张的表情，被诸伏空流用子弹贴着脑袋打了个招呼。
“你知道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诸伏空流冷冷地说。
研究员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朗姆如果不想和威士忌直接撕破脸皮就只能任他去，所以没有耍什么滑头就把诸伏空流带到了一间实验室门口。
透过单向玻璃可以看到房间里面的状况，黑泽阵躺在纯白的床上昏睡着，头上贴着电极，四肢被束缚带绑在床上。
诸伏空流微微眯眼，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把扯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线，一个个解开小孩身上的束缚带。
黑泽阵的身体看起来结实了很多，个子也长高了，原本有些乱的银色短发也长到了肩膀。冷白的皮肤上添了些许粉嫩的新伤，和旧的疤痕交错着散布在年幼的躯体上。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是么。这个孩子在选择成为他的搭档的时候就注定会成为牺牲品，如果就这么坏掉了刚好也给了他理由向朗姆发难，之后再换一个就行了……是这样的吧……？
诸伏空流将外套披在年幼的黑泽阵身上，一抬头对上了他暗绿色的眼眸。
空洞的目光聚焦在诸伏空流脸上，诸伏空流停止了动作，同样回望着黑泽阵。
半晌，黑泽阵移开目光，微微皱眉，嗓音因长时间没喝水而有些沙哑，
“你还活着呢啊，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