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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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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苏市。
感受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程迢掏出手机，解锁。果不其然，微信里躺着林夕妍发来的两条信息——“小迢加油！”和一个小熊加油打气的表情包。
程迢笑了笑，回了一个小熊比心的表情包过去。随后将手机调至完全静音状态，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今年开学不久，程迢被学校选为青年老师代表，即将参加省里举行的公开示范课比赛。她所教书的学校是苏城升学率第一的高中——苏城一中。
程迢自己就毕业于苏城一中，高中毕业后先后就读于临立大学和牛津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苏城一中做了一名语文老师。
省里十分重视这次的公开示范课，一水的教育专家、语文特级教师都会亲临现场。据说教育部的新任部长会作为评委莅临比赛现场。
对于这位新上任的教育部部长，学校里老师们早就议论纷纷。程迢还记得前两天在办公室听到同事们聊起这位新部长。
“据说啊，教育部重新洗牌，从北京请来了一位新部长。”
“北京来的啊？省里够重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使劲烧吧。”
“可别小瞧这位部长，据说年纪不大，大学毕业才没一两年，就坐到这个位置，是个狠人。最主要啊，人家是清大毕业的。就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一张关于他的照片都没有。”
程迢对于办公室八卦一向不感兴趣，不过令程迢开心的是这次比赛的地点在苏城一中。正所谓本场作战，程迢瞬间没有那么紧张了。
比赛前，程迢站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瘦，气质温婉清丽，蓝色衬衫外面搭了一件米色风衣。出于对比赛的重视，程迢今天难得化了妆。其实程迢那双漂亮的眉眼不化妆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
程迢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的莞尔一笑，小声道：“程迢，加油！”说罢就向示教教室走去。
程迢到的时候，班里的学生已经被班主任带到了示教教室。班主任杨洲立刚好也是程迢的高三班主任，平日里对程迢照顾有加。
“杨老师。”程迢在教室门口和杨洲立打着招呼。
“诶，程迢，放轻松，别紧张，就是上一节语文课而已。对了，有一位评委是教育部的新部长，他叫……”杨洲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年纪分管校长叫走了。
程迢也没多在意这位新部长，只是径直走进了教室。
示教教室为了比赛的公平性，采用单向的玻璃。教室里看不见坐在对面房间的评委，但是对面房间的评委通过玻璃可以看见教室发生的一切。
教室里，学生们早已坐得端端正正，课本也摆得整整齐齐，就等待着上课铃响。
程迢打开课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另一边。
叶辞年在一堆学校领导的簇拥下往示教教室走去，后面还跟着一水的专家和评委。
“叶部长，欢迎来到我们学校，一会还请多多指教。”校长周儒到底是见过大场面，表现得不卑不亢。
叶辞年转头笑了笑，温和出声：“周校长，您太客气了，我自己就是一中的学生，只是毕业很多年了，杨老师就是我当年的班主任。”
周儒不知道很正常，周儒也是近两年才就任苏城一中的校长。“原来是从我们一中走出去的啊，还是杨主任的学生，难怪这么优秀。”
“是啊，他就是当年那个考上清大的文科生。”杨洲立在一旁补充道。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示教教室的观察室。叶辞年还没来得及坐下，一抬眸便看到了对面教室里的程迢。
叶辞年记不得看见程迢的那一瞬间自己是什么样的，表面依旧淡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内心慌乱至极，他甚至想逃出那间观察室，他快不能呼吸了。
叶辞年死死地盯着程迢，奈何程迢压根看不见自己。叶辞年事后自嘲，自己也只敢在那种情况下明目张胆地看着她了吧。
程迢在跟前排的学生说着话，眉眼弯弯，脸上扬着一抹浅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叶辞年一时间失了神。
要不是身旁的周儒提醒，只怕叶辞年要一直失态下去。
一行人坐下，周儒递上参赛老师的资料。程迢的被放在了最上面。
叶辞年淡定接过，表面毫无波澜，内心的一池春水早已被程迢搅得混乱。
A4纸的斜上方贴着程迢的照片，一头深棕色的微卷发，眉眼依旧那么好看，对着镜头灿然微笑。
叶辞年突然想到高考临近时，天气炎热，程迢散开盘了一天的长发，平日里顺直的长发变得卷曲。
夕阳下，女孩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坐在旁边的男孩，“叶辞年，我卷发好不好看呀？”
男孩楞了几秒，轻咳一声，慌乱道：“嗯，好看。”
“好看吧，那我高考一结束就去烫一个这样的。”女孩得到肯定后开心地碎碎念。
程迢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长发扫过了叶辞年的鼻尖、唇角、下巴。叶辞年闻着少女的发香，甚至有点贪恋。
资料上写着程迢的学习经历、教学经历，工作的这一两年获得的奖项。叶辞年不自觉地笑了笑。
上课铃响起，公开示范课开始。
“上课。”程迢站在讲台上宣布上课。
“起立。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程迢微微向学生们弯腰鞠躬。“今天我们来学习苏轼的词——《赤壁赋》。”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这几句的意思是我羡慕长江没有穷尽。我想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我知道这些不可能屡屡得到，托寄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
……
这一堂课接近尾声时，程迢重新走到讲台前，满眼温柔地看向下面坐着的学生，满脸的真诚和认真。
“同学们，高中时学习苏轼这篇《赤壁赋》时我也只能理解浅层的意思。后来经历高考，经历大学生活，乃至后来出国读书。渐渐地我明白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就好比这句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初读时只感受到词人满满的悲怆。现在我想告诉大家，我们这一生能得到和想拥有的东西太多了，而真正得到的又太少了，有的人和事错过了就是永远，可能多年以后回首，那人和事都会在斑斓的岁月里变的模糊。”
“所以，同学们，让我们都活在当下，珍惜当下，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也勇敢追求我们想要的。不畏惧不退缩，不悲观不懈意，自由且肆意，鲜活且生动！”
“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站了起来，一边向程迢微微鞠躬，一边说着“老师再见”。
程迢笑着看向这些学生，也微微欠身，“那我们下课。”
此时，隔着玻璃的观察室炸开了锅。
“讲得真好啊！后生可畏！”
“是啊，不愧是牛津毕业的！”
叶辞年耳边充斥着对程迢毫不吝啬的赞美和肯定，他竟然有一种比自己得到肯定还开心的感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看到你得到肯定，我会比你先落泪。”
一众人看到坐在主位的叶辞年没有出声，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叶部长，您看程老师讲得怎么样？”周儒询问着叶辞年的意见。
叶辞年微微点了点头，又轻挑了一下眉，修长好看的手指了指那扇玻璃，“打开玻璃。”
玻璃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本在关闭PPT的程迢听到声响猛地抬头，跟叶辞年的眼神撞个满怀。
叶辞年。
居然是叶辞年。
同事们议论纷纷的教育部新部长就是叶辞年，杨洲立没说完的那个人名也是叶辞年，刚刚一直看着自己上课的人也是叶辞年。
对面不远处的男人悠闲地坐在主位，翘着二郎腿的动作依旧那么优雅迷人。程迢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觉得他跟之前不一样了，周身气质在一众中年人里格外出众。明明只是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色风衣，却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矜贵俊逸。
程迢突然想起好友林夕妍这样评价过叶辞年。“叶辞年啊，贵而不显，隐却也显。比起他那帅气俊朗的样貌，他的气质才是最拿人的。这年头啊，不流行什么霸道总裁了，像叶辞年这种温和卦的男人啊才最讨小姑娘喜欢。”
这几年，叶辞年愈加成熟，本就淡然的他身边少了程迢之后更加淡漠疏离了。再加上这两年在政坛摸爬滚打，更是沉静了不少。这身上的气质愈加拿人了。
程迢放在两侧的手不禁握紧。
自己有多久没见到叶辞年了呢？高考暑假的那个雨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吧？自己又有多久没有听到叶辞年这个名字了呢？也很久了吧。刚上大学那会，身边同学还会时不时提到叶辞年，他作为那届唯一的文科生破格被清大录取，又就读于清大最好的数学系。后来程迢出国，关于叶辞年的消息也越来越少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教育部的叶部长。”周儒徐徐说道。
程迢朝着叶辞年微微颔首。
“叶部长来点评一下程老师今天的公开师范课吧。”周围不知道是谁插了句嘴。
别看这一众自诩教育专家的老师，其实没几个好人，岁数都比叶辞年大，大多都在教育部干了许久。叶辞年这一下子空降就是部长，指不定有多不服气呢。
叶辞年也不脑，这些人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这一两年在政坛上摸爬滚打，人心这个东西，他早已拿捏得入木三分。恐怕独独面对程迢才会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当初他选择教育部，不也就是为了离她近一点吗？
叶辞年站起身，和程迢直视着。
“我的评价是，很好。程老师讲解诗词还是和当年一样好。”叶辞年说这句话时，眉眼满是柔情，偏偏语气又是那么淡定平常，让人听不出任何端倪，就是个正常不过的简短的点评。
这段公开示范课的视频后来被很多年轻的同事们看见，他们都表示：当年？程老师跟叶部长之间有故事！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杨洲立，都神色如常。杨洲立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叶辞年，又看了看神色有些慌乱的程迢，摇了摇头。
“啪嗒。”程迢本来从地上拾起的粉笔再次掉到了地上。
当年？是那个午后吗？程迢歪着头给叶辞年讲解“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思，少年也歪着头，不过不是看着试卷，而是看着旁边的女孩。
女孩低着头，睫毛又卷又密，未施粉黛的小脸干干净净的，那一双生得极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嘴巴一张一合的。阳光就这样肆意地照在男孩女孩的身上。
程迢不知道的是，在分开的这些年岁里，叶辞年都是靠着这些细碎的回忆撑下去的。叶辞年也不知道，程迢多次梦到过这个场景。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还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程迢回过神，轻呼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谢谢叶部长夸奖。”
只有程迢自己知道刚刚这句话自己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自己又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她刚刚明明都要哭出来了。
公开师范课顺利结束，叶辞年在一行领导的簇拥下去食堂用餐，程迢闷闷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突然叶辞年转过头，温和地冲程迢笑着，出声道：“就让程老师带我去食堂吃饭吧。”
叶部长都下令了，一众人也不得不从。
“也好，那程老师你好好跟叶部长吃饭，也带叶部长参观参观我们学校。”周儒暗示着程迢。
本来心情闷闷的程迢此刻忽然紧张起来。陪叶辞年吃饭？为什么要她陪？参观学校？一中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过，叶辞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干嘛要自己陪？
出于对学校领导的尊重，程迢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程迢也知道，如果此刻自己拒绝，那也是抹了叶辞年的面子。
看到程迢点头，叶辞年也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因为害怕程迢会拒绝，自己刚刚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一众人散去，叶辞年主动走向程迢。在距离程迢还有半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双眸紧紧盯着程迢，“好久不见，程迢。”
程迢能感受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也知道那是叶辞年在看着自己。她淡然抬起双眸直视着叶辞年，“好久不见。”
刚刚没能细细看看这个男人，现在看来，这么多年，他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从小到大，程迢总被人夸眉眼长得好看。可是在程迢眼里心里，叶辞年才是她见过眉眼长得最漂亮的。一个男孩子眉眼竟然能生得如此好看。
特别是眉骨那一处，生得极为优越。显得面前的男人更加清逸俊郎。
程迢不得不承认，不论过去多少年，这个男人依旧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叶辞年的心头闪过一丝失落。她连叫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吗？刚刚碍于有旁人，她客气地叫自己“叶部长”，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是不愿意叫他一声“叶辞年”。
想当初，程迢最爱叫叶辞年的名字。程迢不止一次夸过叶辞年的名字好听。叶辞年也喜欢听程迢叫他的名字。
青春期女生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程迢的声音格外好听。
“叶辞年，这道题我不会。”“叶辞年，你让开，我要出去。”“叶辞年，你会来看我比赛吗？”“叶辞年，你手真好看。”“叶辞年，生日快乐。”......
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耳听到程迢的一句“叶辞年”了。
程迢察觉到叶辞年站在自己面前出了神，伸出双手在叶辞年的眼前晃了晃，出声提醒：“怎么了吗？”
叶辞年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去吃饭吧。”
这个点正值学生们吃饭高峰期。
程迢本来想带着叶辞年去教师食堂吃饭的，可想着自己跟叶辞年一起出现肯定会引起议论。她倒没事，叶辞年新官上任，跟自己走得近怕是不好。索性就带着叶辞年来学生食堂了，可她就是没把学生食堂这个点学生太多考虑到。
叶辞年和程迢的出现同样引起了学生们的一阵骚动。
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之间混入一对俊男靓女。
有不少学生认出了程迢，不断有学生端着餐盘停下跟程迢打招呼，程迢也亲切地同学生们打招呼。
这一切叶辞年都看在眼里。
“你很招他们喜欢。”
程迢听后也只是笑了笑，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队，有点着急，“你想吃什么呀？”
“糖醋排骨吧。”
程迢听后惊讶转头看向比自己高一头的叶辞年，“糖醋排骨？你不是不爱吃酸甜口的吗？我记得之前每次食堂有糖醋排骨你都跟阿姨说你不吃，然后......”
“然后你每次都吵着要吃，要不就差使我来给你排队，要不就把我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吃了。”叶辞年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程迢，一脸戏谑，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程迢被戳中痛处也就作罢，悻悻转过身，“是吗？那么一会叶部长就多吃一点糖醋排骨吧。一中的糖醋排骨很不错的。”
叶辞年看着面前表情鲜活生动的程迢，不禁失声轻笑。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也就排到他们了。
程迢透过窗口看了看今天的菜色，还真剩下不少糖醋排骨。
“阿姨，我要一份糖醋排骨，一份番茄炒鸡蛋，一份土豆丝，再来一份冬瓜海带汤。”程迢按着自己的口味选着菜。
“小伙子，你呢？你要什么？”食堂阿姨扯着嗓子问着叶辞年。
叶辞年看都不看一眼菜色，“跟她一样。”
程迢不禁挑眉，跟自己一样？那你下午饿死吧。程迢知道叶辞年从来不吃酸甜口的东西，而自己又超级爱吃酸甜口的。今天她点的又都是酸甜口的菜。
两人端着餐盘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准备吃饭。
程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吃着盘子里的菜，不禁疑惑，这是转性了？
或是察觉到程迢一直盯着自己看，叶辞年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一动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迢。
程迢觉得这么大眼瞪小眼着实尴尬，就轻咳了两声，低下头拿筷子拨动着餐盘里的米饭，“学校后面巷子有家面馆很好吃。”
叶辞年一下子没理解程迢的意思，疑惑开口：“想吃面了？那这饭，诶，算了，走吧，带你去。”说完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程迢被叶辞年的举动吓了一跳，皱了皱眉，嗔嗤道：“什么我想吃面啊，我是说你不是不爱吃这些菜吗？可以去吃面。”
“哦，这个意思啊。”叶辞年故意换了个强调，声线上扬绵长。无故多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没事，我就吃这个。”
转而两人又各自低头吃饭。叶辞年看着盘子里的菜，不禁出了神。
程迢，我真的不喜欢吃这些酸甜口的东西。在分开的那些日子里，我时不时就会点一些酸甜口的东西，有时就看着它们也不吃，想象你吃那些东西的样子。有时也会吃几口，毕竟你是那么爱吃这些，就当我们一起吃饭了吧。
吃完饭后，两人沿着梧桐树大道往回走。初秋，梧桐树的叶子多半还都是绿色的。叶辞年记得每年到了梧桐落叶的时候，程迢就喜欢一边走路一边踩着梧桐叶子，她走过的每一处都沙沙作响。
叶辞年一直盯着脚下比自己矮一头的人影，“下午还有课吗？”
“有的。”程迢实话实说。
叶辞年没说话，程迢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地并肩走着。
到了教学楼下，叶辞年抬头看了看，又看向程迢，“你在几楼办公室啊？”
程迢也顺着叶辞年的目光向上看，“四楼，还是我们当时老师的那个办公室。”
叶辞年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程迢的头，“那去工作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肢体触碰，程迢明显是吓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辞年看着一脸呆滞的程迢不禁失声轻笑，“怎么了？我吓着程老师了？”
这女人还跟高中时候一模一样，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自己一旦靠近她，她就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有时还会呲毛。
“没，我先上去了。”程迢回过神，迅速转身跑上楼梯。
叶辞年紧紧盯着那个背影，突然出声，“程迢。”
恰好程迢走到二楼楼梯的转角处，听闻声响转头向下看，便看到了站在楼前梧桐树下长身玉立的叶辞年。
“怎么了？”
叶辞年没有回答，一脸笑意地看着程迢。
程迢也摸不清叶辞年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没见，这男人是叫人越来越摸不清了。
见叶辞年一直没吭声，程迢也继续向上走去。
回到办公室的程迢思绪混乱。
今天，她见到了六年没见的叶辞年。他还是一样地好看，甚至说比高中时还好看。高中时只觉得他青春帅气，学校里不少女生都喜欢他。六年了，时光仿佛没舍得在叶辞年的脸上下手，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罢了。
程迢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叶辞年说话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