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上，为谁商》丘晓木

4、第三章

　　一路上，关颜暮都阴沉着脸，害的重随风都不敢跟他讲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带路。来到百花园内部的阁楼，重随风早已定好了雅座，领着四人进去，坐下欣赏歌舞。
　　“仟柔姑娘的舞蹈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是洛城第一歌姬。”重随风看着台上曼妙舞动的身姿，不由得叹道。
　　“哼，庸俗。”关颜暮连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呃……”重随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尴尬的看了看关颜暮，再转眸看了看关颜文。
　　“重公子不要在意，小弟他性格如此，还望见谅。”关颜文温润的笑着，眸光带着歉意的看着重随风。
　　“无妨，无妨。”重随风连忙摇手，起码也呆在关颜暮身边几个月了，关颜暮的性格，他自然是知晓的。
　　就在他们谈话间，歌舞已停止，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扭着腰走上来，开口说道：“今年百花祭，想要咱家仟柔昭暇花的公子可要注意了，仟柔说了，希望各位公子们为她作一首诗，谁做的最合她意，她今日便破例，陪那位公子共赏百花！时间为一炷香，希望各位公子把握住了。”
　　话音未落，众公子哥们顿时活跃了起来，能与仟柔姑娘一同赏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看着顿时兴奋起来的重随风，关颜暮有些不解：“只不过是一个歌姬，为何如此兴奋？”
　　“小弟，你不知道，仟柔姑娘是洛城第一歌姬，不但人如天仙，她还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混乱的青楼中，还能守身如玉，好多王孙贵族都想把她娶回家呢。”关颜文微笑着对关颜暮解释道。
　　“有这么好么？”关颜暮皱了皱眉，目光往外看去。
　　歌舞还在继续，仟柔所在的是前台边上的一个小雅间，在一席珠帘的遮掩下，那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
　　关颜暮看到，好多公子哥为仟柔写了诗送去，但却都没有回应。
　　正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萧颎枫突然开口了：“阿文，给我那纸笔来。”
　　关颜文惊讶的看着他，道：“颎枫，你也要写？！”
　　“怎么，不行吗？”萧颎枫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狂妄。
　　“也不是，只是……”关颜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吩咐小厮去拿纸笔。
　　很快，纸笔便摆好在桌子上，萧颎枫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四句诗，收手，看着那张纸，满意的笑了笑。
　　“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杯于素手。”关颜文轻声读着，语气中带着欣赏。
　　“什么意思啊？”重随风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
　　“像你这这俗人怎么会懂呢？”萧颎枫说的有些傲慢。
　　重随风嘟囔几句，显然是十分不满，他自小对这些诗啊词的便毫无兴趣，看不懂又有什么办法，重随风不再多问，自顾自的欣赏台上的歌舞去了。
　　萧颎枫侧眼看了看关颜暮，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唇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厚，萧颎枫将纸张递给站在门口的小厮，让他送去给纤柔。
　　一炷香的时间自然很快便过去了，那位半老徐娘又走上台来，身后跟着蒙着面纱的仟柔：“仟柔已选出她最喜爱的诗词了，请公子们仔细听了。”
　　仟柔将手中的纸张打开，清脆如黄鹂的嗓音从她口中传出：“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杯于素手。敢问这是那位公子的佳作？”
　　“是你写的唉！”重随风睁大了眼，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颎枫却一脸的自若，唤过门口的小厮，对他说了几句，然后便见那小厮点点头，快速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小厮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位让重随风掉口水的人物。
　　“小女子仟柔，敢问，这首诗，是公子所写么？”仟柔依然带着面纱，温声细语的说道。
　　“正是。”萧颎枫点了点头，目光却没看向仟柔，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仟柔微垂下眼睫，软声说道：“多谢公子为仟柔题诗，只是，仟柔有一点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萧颎枫看向仟柔，出声问道。
　　“敢问公子，此诗为何没有题目呢？”仟柔抬眸，澄澈的眸子望入萧颎枫的眼里。
　　萧颎枫依然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半响，才开口道：“此诗无题，因为，在下实在找不到任何词来作这首诗的题目。”
　　这个解释真是稀奇的有趣，但仟柔却很满意，素手轻抬，截取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美艳无比的容颜。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盼纤腰之楚楚兮，风廻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鸭绿鹅黄。
　　果真是个如玉的美人儿，关颜暮看着仟柔绝艳的面容，第一次欣赏一个女子。
　　“仟柔姑娘果然貌美无双，令人为之倾心呐。”萧颎枫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公子过奖了。”仟柔微低下头，白皙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绯红，越显诱人。
　　接下来纤柔便在他们的雅间中坐下，同他们共谈诗词歌赋。仟柔不像其他女子，虽矜持，但不过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毫无扭捏之态，令人不由得心生喜欢。
　　这期间，连关颜暮也偶尔的插话，不再阴沉着脸坐着，显然对仟柔起了兴趣。
　　“多谢公子相送,到这里便可。”众人将仟柔送到百花园门口，仟柔回过身，浅笑着对他们说道。
　　“仟柔姑娘回去请小心呐，真的不用我们送了吗？”重随风恋恋不舍。
　　“多谢重公子好意，不用了。”仟柔说完，又对他们使了个礼，便走进了停在院门口的小轿之中，翩然离去。
　　关颜暮看着那辆软轿，没有说话，眼眸深不见底，闪着淡淡的光。
　　“关弟，我说仟柔姑娘很美吧，怎么样？迷上她了？”重随风笑眯眯的用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说道。
　　关颜暮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对关颜文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恩，好，我也马上就会回去。”关颜文点了点头，浅浅的笑道。
　　“那我先走了，再见。”关颜暮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也不等重随风。
　　“哎，关弟！”重随风无奈，只好跟关颜文与萧颎枫道了别，再追赶上关颜暮，一同离去。
　　“关弟，你走这么急干什么，有鬼在后面追啊。”重随风不满的抱怨道。
　　关颜暮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半响，才抬眸，望向重随风，道：“你不觉得，这个仟柔，有些古怪么？”
　　“古怪？仟柔姑娘有什么古怪的，要说有，也只是她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嫉妒。”重随风搔搔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知道和重随风讲话是鸡同鸭讲，关颜暮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