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期少爷的谋生攻略》摇滚兔子冻

265、终章·完（7）

　　把严肃送走，李霄远转身回到了景昕的病房。

　　“怎么样？”看他回来，景昕首先问道：“严肃怎么说？”

　　“他只是需要一个保证，拿回去和领导好交差而已，”李霄远坐回到景昕的病床边，“剩下的，照你说的做就好，我觉得你的提议很棒。”

　　看出这两个人也许有自己的小秘密要说，程炯就不准备看小情侣在自己这个离异人士面前放闪了，先行一步告退，临走前他还问了欧莲婧要不要一起，只不过欧莲婧还有她在乎的事情没有打听明白，就让他先走了。

　　原本聚着的人一个二个都走掉，病房变得冷清不少，但欧莲婧很喜欢，正是适合谈论一些私人话题的氛围。

　　“霄远，我问你，你在意识空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要李霄远回想起来，他在意识空间的所有遭遇，都不过是一场很真实的梦境而已，如果要问他，当初是怎样在意识空间里挪动手脚，如何将系统关进早就预设好的虚拟空间当中，最后又是如何脱险的，霄远并不能太清楚地说明白缘由。

　　不清楚事情发生的理由，李霄远只能选择把自己在虚拟空间里遇到的事和欧莲婧说一说，当然，因为景昕在场，他特地避开了自己骨头断掉和手腕扭断的全过程，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切，不是发生在我预设好的虚拟空间当中，系统很有可能，会利用意识空间将人困住，然后让他彻底醒不来……”

　　先让一个人的意识，从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消失，系统再利用其他办法，占据这个人原本的意识空间，从而达到偷梁换柱的效果，这应该是系统主流的处理方式。

　　看目前的状态，无论哪一方，肯定都不希望停掉系统，而且未来在A市，后颈芯片很有可能会比现在还要风靡，可就凭欧莲婧对系统的了解，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方式，能把系统困住一辈子。

　　“也许等到未来警方入驻之后，我们会得到更多的数据，也可以通过一些补救手段，把关住它的‘笼子’变得更牢固，但是……”她话锋一转，“无论虚拟空间还是意识空间，这都是系统的主战场，我们现在的所有行动，都只不过是亡羊补牢中的一种，所以我在想，与其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她说的确实不错，但李霄远不懂，欧莲婧跟自己说这些干嘛？他又不是研究人员，说实在的，也没办法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吧。

　　“所以呢？”他不解地看了看景昕，“你要我做什么？”

　　“霄远，你作为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和人正常沟通的活标本，如果我要对这方面做出点研究，就必须要对你进行脑测期间的所有数据进行分析，这有可能窥探到你的隐私，需要你同意才行。”

　　欧莲婧说话也不是那么直来直去的，要是一开始就和李霄远说，有可能窥探到他的隐私，也许他就不会同意了，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意识空间拿出来供研究人员参考，就算是李霄远，恐怕也要考虑再三，但她先说明了目前情况的严峻程度，李霄远身处其中，当然知道欧莲婧说的都是真的，也就不自觉被套牢了。

　　李霄远暗自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也没有说不的资格啊。

　　“好吧，具体情况，我们到时候再商议，不过……”他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确实有件事，想问问你。”

　　“但说无妨。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单从意识空间这件事上来说，李霄远经历过的要比欧莲婧多，她也不敢轻易在有经验的人面前，胡诌八扯自己没有根据的推论。

　　“我就是想知道，意识空间这种东西，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的吗？”

　　李霄远从那个虚拟空间退出之后，并没有直接醒过来，而是来到了“医院”，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空间，按照系统之前所说，人的意识空间，有可能是会让这个人的潜意识感受到安定、平静的地方，医院的出现倒也不是不合逻辑，只是李霄远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遇到景昕之前，意识空间又是什么样子的？

　　“按照我们现在所有的理论依据，只能说，意识空间的形成，很有可能是潜意识和记忆共同作用得出的结果，”欧莲婧分析道：“你之前，因为系统的外力介入，导致记忆丧失，意识空间会发生变化，也很有可能。”

　　李霄远的失忆，和一般人不同，并非意外，也不能一同归类为心因性失忆，这其中与系统有很大关系，系统是否因为感受到了他的威胁，所以将这个人的意识空间整个被废掉？这点欧莲婧无法解释。

　　“但是，如果我的意识空间之前就被废了，我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李霄远记得很清楚，他之前与系统接触的时候，一睁开眼，就是满目的黄沙，他可以非常确定，自己从未见过黄沙漫天的景象，加上后面他们了解到的内容，总之，黄沙并非来源于李霄远自己的意识空间，而是系统在作祟，换句话说，第一次他与系统接触，就没看到自己的意识空间到底长什么样子，全都是被牵着鼻子走。

　　至于第二次，就又回到了李霄远说不明白的这个问题上。

　　“之前没见过……第二次看到的时间对不上……”

　　欧莲婧仔细地琢磨着，虽说没有数据，她还是不能轻易下结论，但无论怎么说，欧科长也是现在研发部的核心，没点脑子，没点发散思维，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霄远，你以前接受过和催眠类似的活动吗？”

　　“没有，”李霄远摇摇头，“我觉得那些东西不太现实，所以连问都没问过。”

　　倒不是说李霄远这个人心理素质有多优秀，而是他早就习惯了自己面对接踵而至的麻烦，从小到大也没少经历内心的痛苦和煎熬，他很会自我疗愈，所以根本就没跟心理医生见过面，更不知道催眠疗法的核心是怎样，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我当初研发脑测仪器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些人，他们就不太容易进入到催眠的状态当中，即使是通过仪器，也不太容易将这样的人全都催眠，所以当时我们研究室也说过，这个仪器不是百发百中的，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肯定有一种人，连仪器都搞不定。”

　　她点了点李霄远，“你说不定就是那种人。”

　　换句话说，李霄远不会轻易向系统展现自己的意识空间，加上他后来与系统接触时，本就带着非常强的防备心，说不定，这个人当初根本就没有进入催眠状态，他与系统相遇的那个“医院”，也并不是他真正的意识空间，而是自我保护机制启动的效果。

　　“也就是说，其实医院并不是我真正的意识空间，而是我想象出来，用来保护自己的？”

　　“准确地说，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象，而是潜意识对你的深层保护，至于和真正的意识空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暂时也说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霄远之前与系统经历过一次对峙，那个时候，看似被系统删掉了记忆，却也激发出了他对自己下意识的保护，否则，不可能经过了系统的手，还能有一息记忆尚存，况且他后来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记忆，这不光是李霄远自我疗愈的过程，恐怕也是意识空间逐渐恢复的过程。

　　如果能把这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设置成某种“程序”，只要意识空间遭遇外力入侵，保护程序就自动启动，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保证，以后就算佩戴着后颈芯片，也一样可以抵御与这次相同的危机。

　　“欧姐，”李霄远听出来她的目的并不单纯，“你是，害怕自己做的那个‘笼子’，不够结实啊？”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从它的身上重新提取有用的部分，但谁都不能保证，这是个长久之计。”

　　迄今为止，系统做出来的所有事，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欧莲婧的预期，她当年从学校毕业，入职泰华的时候，也只是认为，系统不过是个超级人工智能罢了，做不出什么花样来，但事到如今，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当年的自己无法预料到的，十年的时光对系统来说，能学到的，能做到的太多了，谁知道下一个十年，它又会变出什么幺蛾子来？

　　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欧莲婧也得尽快将她的想法归于实际操作，要不然，等以后警方入驻，她现在所处的岗位，很有可能被人换掉，她可没有李霄远那么幸运，能在警方的眼里留下好印象，一切都得靠争取，任重而道远啊。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等到我分析好了你的脑测数据，之后再说，至于现在……”她站起身，“你们就好好养病，李组长，我等你返岗。”

　　“好的。”李霄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对了，”她拿着包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事，回头看向他们二人，表情略显玩味：“应该还没有人说过这句话，那我就当第一个好了。”

　　“什么话……”

　　“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欧莲婧笑着，她是真的恭喜，并不是阿谀奉承，“希望以后，你们也能好好生活，不要吵架，多多沟通，不要走我的老路。”

　　今年是她离婚的第三个年头，如果要问她，有没有后悔，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但如果说，有没有那么点羡慕，老实说，欧莲婧不可能不羡慕。

　　她回身关上病房门，抬头一看，却发现程炯并没有走，一直站在走廊，不知道在等什么。

　　“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我……”他挠了挠头，难得，脸上显出一丝窘迫来，“我没开车来，想找你蹭个便车。”

　　欧莲婧硬憋着笑，嘴上毫不留情地拆台，眼睛却笑意盈盈，“能不能换个借口啊。”

　　她来到程炯身边，朝着他一挑眉，“那就走吧，一会儿堵车可就惨了。”

　　程炯没有说话，不过面带着如释重负的笑，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