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哥雅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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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要求切磋，所以他们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离别时萨博还对她挥手：“再见啦，娜娜莉！”
娜娜莉走在街头，脚步一拐，走进了深窄的小巷。
身后跟着她的人大喜过望，连忙跟了上去。
多好的小羊……雪白、漂亮、年幼，一看就是上等货。
矮脚皮特眼里闪过一丝垂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同类，而是正对他招手的亲切的金子。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姑娘了，天真无邪，还带着一大笔钱，这不是好宰的肥肉是什么？
矮脚皮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看她消失在巷口，也连忙跟着追上去。
一进巷子，他就不再伪装了。
“小妹妹，”矮脚皮特柔柔地叫，“你在哪呀？”
他一边喊一边转溜眼珠：“叔叔不是坏人，快出来吧，家里的爸爸妈妈叫你回去呢。”
矮脚皮特看见角落箱子露出的浅色头发，眼里闪过狂喜，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躲到哪里去？
“哎呀，看来小妹妹不在这，”他切实地叹了口气，“还是换个地方找吧。”
话音未落，他就猛地冲上前，抓住那一把头发就往身前拽，“想藏到哪呢？”
“叔叔找到你……”
还没说完，矮脚皮特就愣怔在地，手上抓的哪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劣质的洋娃娃！
他哪有不明白的，这是自己被耍了！
矮脚皮特的脸狰狞起来，他容长脸、八字眉，现下眉毛彻底并成一个人字，胸腔起伏地就像呼呼漏风的风箱。
他亮出手里的匕首，弓起身子，“小妹妹，不要逗叔叔玩了，叔叔已经看到你了。”
正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一股风传来，矮脚皮特下意识吸了口气，然后就被其中夹杂的粉尘呛住，疯狂地咳嗽起来。
不对，哪里的风是从上往下刮的？？
他大叫不好，但这个机会又怎么会被放过？
娜娜莉从高处的水管上一跃而下，踩着他的脊背，重力和体重一同逼得他不得不踉跄着面朝下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枪就抵在了脸上。
“我问，”枪口往前抵住他脸上歪扭的颧骨，“你答。”
她将自己的体重全部压在他背上，随即矮脚皮特便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痛感伴随着凉意进入身体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他仓皇尖叫，一时间地下黑市里所有豢养杀手的帮派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关于人体实验的传闻更是层出不穷。
“放轻松，先生，”冰凉的枪管打在他的颧骨，娜娜莉把针筒丢在一旁，平静地俯视他，“我只是想问问题。”
“布鲁贾姆在哪？”
孩童的声线稚嫩纤弱，说话却让矮脚皮特一抖，他越发笃定对方的身份，自己做了两个势力交锋的可怜虫！
矮脚皮特浑身发抖，他四肢都失了力气，只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倒出来，让魔星饶他一命：“终点、终点站！那里是他们的老巢！你一定找得到他！”
“他们那插旗子的！你看海贼的标志，就准是他们的人！”
左轮手枪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你在敷衍我。”
“这点随便问问人就能知道的东西，”她的眼睛很深，仿佛藏着一口漩涡，只要进入就再也没有机会逃离，“恐怕不太好吧，先生。 ”
她彬彬有礼，素质奇佳，矮脚皮特几乎抖成刚下锅的跳水虾，他本就是最底层的拐子，没有多少见识，直接把她脑补成秘密清道夫。
“我听说，布鲁贾姆背后有人让他们办事……”
电光石火，他猛地想到自己从酒吧里听到的吹牛：“他们勾上了贵族！”
“贵族……哦，南德卡内特？”
她的手冰凉极了，按在他的颈骨，矮脚皮特不自觉地打了个抖，仿佛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剥开看穿了。
她提起王室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所有东西都在她的意料之内，矮脚皮特越发觉得自己卷入了不得了的斗争。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室…但我听他们说以后就能进城过好日子！”
进城，她感受着他的情绪，把这个词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最后了然地笑了。
这份笑容似乎给了矮脚皮特别样的错觉，他的声音都要劈叉了：“别杀我！”
杀？
娜娜莉突然一愣，她想到自己还没使用过的能力。
[天赋·戈耳工血管：LV1（0/100）]
按照她浅薄的游戏经验，这就是要慢慢升级攒经验条的意思。
那么，她能不能把矮脚皮特杀了，再把他复活？
娜娜莉垂眸看向瑟瑟发抖的男人，他贪婪、愚蠢、无知、恶毒，用来做实验品再好不过。
要动手吗？她已经杀过两个海贼了，无所谓再多一条人命。
她轻轻一笑：“谢谢你的情报，先生。”
“接下来，再帮我一个忙吧。”
警卫队的杰克道森在下班的时候遇到了惊喜。
一个只穿着裤衩的裸男被五花大绑，吊在了门口，左边顶着两个字“我是”右边顶着两个字“拐子”。
“我操！这什么鬼？！”
他脱口而出，“谁干的啊？！”
杰克道森的疑惑注定没人解答，娜娜莉隐在角落，看着他们把矮脚皮特押进去才离开。
黑牢里什么人都有，拐卖儿童的矮脚皮特一定能受到好招待。
[你抓住了拐卖犯矮脚皮特，他因为无人赎买出狱失败，在监狱里大受欢迎。有小部分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的声望略微上升了]
[声望：100→120]
“啊……忘记一件事了。”
娜娜莉一拍脑袋，在咲世子关心的询问下重回小巷，“还好就在这里。”
她捡起自己刚刚丢下的针筒，里面装的肌肉松弛剂已经被注射给了矮脚皮特。
娜娜莉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针头一掰，缠好布料才丢了进去。
“不能随便丢垃圾。”
她很认真地解释。
“您想解决布鲁贾姆吗？”
娜娜莉没有否认咲世子的说法，她躺在旅店的床上：“收集情报而已。”
“您怎么知道会是王室在背后捣鬼呢？”
她笑：“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娜娜莉这番进城，从路人嘴里听到了不少东西。
税金、隔离、外城和中心城、还有最里面的王族。哥雅王国崇尚隔离制，等级不同则泾渭分明。
想出这一招的南德卡内特王室不是什么好东西，定下这个制度的国王还一定是个孤芳自赏的脑残控制狂。
“海贼团都驻扎到王都外边来了，他会不知道吗？”
“他一定知道，但他没有动作，因为太强了打不过？这里距离海军基地并不遥远，哥雅更是海军英雄的故乡，他作为同盟国的国王完全可以向海军求助。”
“所以不是打不过……”咲世子接住她的话头，“是默许了海贼团的存在！”
娜娜莉点头表示赞同，“布鲁贾姆的人说‘进城过好日子’……他们这样臭名昭著的海贼，谁有这个权力让他们进城？又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自己人都说是‘好日子’。”
“据说中心城里还有中心，把王族和贵族分开。”
她发出幽幽一声叹息，“这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隔离出去，连空气都分尊卑来吸氧的家伙，哪个贵族敢碰他的王杖？”
她说得头头是道，把自己一路观察到的王国现状抽丝剥茧，就把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当然啦，如果我猜错了，”娜娜莉狡黠一笑，“那家伙也不会知道呀。”
咲世子哑口无言，半晌，她才说道：“您是怎么知道那个人贩子那会有情报呢？”
“我还是不知道啊。”
娜娜莉诶了一声，拍了拍身下松软的床铺，“我一开始只想要他给钱而已。”
为了替那两个小孩付账，她连住宿的钱都没有了。
问话也不过是当时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拐卖犯穿梭在各大场所，消息比她畅通，于是顺水推舟罢了。
没想到装作谜语人反而有了额外的收获。
娜娜莉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孩童的手指纤细细腻，宛如春天新生的嫩芽。
“怪不得母亲会说我软弱。”
她叹口气，为自己最终没有选择动手增加天赋的经验条。
“您的意志高于一切，小姐。”
“或许是吧，”娜娜莉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我只是不喜欢暴力。”
收割生命，决定生死——这样的做法太傲慢也太罪恶，但她身边有不少人引以为傲，觉得这是上等人的证明，仿佛这样就能说明自己杀伐果断、机智过人。
娜娜莉不敢妄言说自己是圣人，但她的确厌恶这样轻浮可笑的行径，因此哪怕是游戏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杀人。倘若再次遇到当初类似于欧金娜那样的局面，娜娜莉还是会动手。
会是虚伪吗？伪善吗？
她只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就像今天矮脚皮特的事情，如果她为了增强力量而选择动手，将他从[人]变作[实验品]……
“那我和母亲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娜娜莉叹了口气，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哪怕开一个小口，也会滑坡成她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她太了解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母，也深深抗拒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或许是恐惧也说不定。”
娜娜莉喃喃自语道，她喜欢剖析自己，这样总会让她有一种尽在掌握的安全感。
不论如何，天赋总能有其他办法。而她绝不会成为母亲玛丽安娜那样的……
——疯子。
这么一想，仿佛驱散了蒙在心间的一层迷雾。娜娜莉本来就心智坚定，意志过人，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意愿，哪怕是生身父母也不行。
她摇了摇头，谈起新的话题：“哥雅的国王也够糟糕的。”
引狼入室，固步自封，高高在上。
任何为君者的素养都没有，他到底靠什么当上国王的？投了个好胎？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鲜明地表达出自己的恶感，咲世子安静地倾听，不做任何言语。
娜娜莉纠结半天，最后也没法消除对这样浑浊无序的恶感，只有回忆起自己今天的成果来缓解心情。
她拿了钱有住所，拐子进了监狱有前途，小孩吃了饭还成为了她的打架搭子，餐馆老板也不会有损失。
还赚了一波声望。
一石多鸟，还不错。
于是她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草药小册，读了几遍才满意拉灯入睡。
第二天娜娜莉返航，靠矮脚皮特的钱包打包带走了餐馆里无比好吃的草莓蛋糕，获得了村里女性（即丽可和玛琪诺）的一致好评，并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日程。
她直接对丽可说：“我想学武，接下来可能有阵子都要往山上跑。”
丽可摇着她的老年椅，眼皮都不抬一下，“那就去吧，小土豆一个，多锻炼才能长高。”
什么小土豆，娜娜莉心中暗痛，她家里历代可都是修长纤细的体型，就没有一个胖的矮的歪瓜裂枣！
等着吧，她一定多做任务多拉腿多喝牛奶，长得高高的！
娜娜莉下了决心，继续低头完善她的病历本，半晌，又听丽可问：“还回家吃饭吗？”
“我不知道。”
她下意识接道，然后才发现丽可的用词，手上笔墨一凝，黑色凝做了一团，娜娜莉看着被玷污的白纸，又看看还在悠悠闲闲摇椅子吹风的老太太，大红花布料亮眼极了，刺得她眼睛痛。
娜娜莉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位婆婆了，只有安安静静低头：“……我会回来的。”
艾斯与萨博两人住在科尔波山的深处，娜娜莉套着方便行动的靴子，头发也束得整齐，走在科尔波山的道路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据说山脉里盘踞着不少山贼，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哈？艾斯阿姨就是山贼啊！”
萨博一脸天然地说，“至于我，我就住在终点站呢。”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对打，娜娜莉喝着水，感叹这两个小孩果然不是平常人。
艾斯的每一击都能找到薄弱点攻破，一旦乱了阵脚，就会完全会陷入他的节奏，被打得几乎没时间还手。
他身具野兽般的直觉，在战斗场上几乎无往不利。
萨博则走的绵里藏针路线，如果说艾斯是一直进攻，无所谓受伤，那萨博就是防守兼备，把退路封得死死的，如果能发现漏洞，那一定是他故意做的手脚。
一个战力爆表，野兽直觉，一个有勇有谋，攻守兼备。
怪不得他们是重要角色，娜娜莉从他们口中得知，两个人如今也都才6岁！
绝对是天才儿童。
殊不知另一边两兄弟也在惊讶她的招数。
“好厉害，她竟然能躲过艾斯的绝招。”
娜娜莉身形娇小，外貌和弱柳扶风的娇贵小姐没什么区别，但打起来才发现都是假象。她出手灵活，身法更快，更重要的是，她仿佛天生就知道他们的下一招是什么，然后借力打力，让他们两个都吃了一顿苦头。
对此，娜娜莉拧上自己的保温水杯盖子，“那是你们两个太好猜了。”
她天生对情感敏锐无比，旁人说一说话她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两个小孩的招数一旦被她解析，之后每一次出手她都能捕捉到波动。
只要记住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斯看着她水杯上的粉色卡通贴纸，怎么都和当时那个半身是血的魔星联系不起来，更别提他们二打一竟然还输了。
“喜欢吗？”娜娜莉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杯子上被玛琪诺贴上的蕾丝花边猫，幽幽开口，“叫我一声姐姐，我可以送你一张。”
“谁要叫你姐姐啊！”
艾斯别过脸去，浑身炸毛，跟刺猬一样。
娜娜莉心中好笑，没管他的别扭，转身问萨博：“你在终点站住的话，知道布鲁贾姆吗？”
“当然，”萨博回答得很干脆，“你找他们有事？”
“差不多吧。”
娜娜莉放好自己的保温水杯，“有事想问问他们。”
布鲁贾姆在背地里为南德卡内特做些什么？
她还背着三万成就点的巨债，就指望着能把萝卜挖出来，带出泥巴也帮她还债。
这么说着，娜娜莉干脆站起身，决定去灰色车站亲自看一看，她带了宽大的袍子，做好武器准备又遮了脸，论谁看了都不会把她和袍子人联系在一起。
“还是你们给我的灵感。”
娜娜莉露出半张脸，紫色的眼睛又大又圆，眼尾微微往上，都说不打不相识，一下午的打斗结束后，她自觉自己和这两个男孩也是能说几句玩笑话的交情了。
艾斯抱胸眯着眼睛看她，“既然是我们给的灵感，那我们也要去。”
“抢走他们的财宝吗？我们来替你放风！”萨博站起身，眼里跃跃欲试，“让我们一块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哥雅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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