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歌》quietfruit

2、第 2 章

　　“朦哥哥，胧哥哥，要不要去玩？”我向门里探进一颗头，向书斋里埋首于书案的两个男孩问道。
　　“夫子留下的课业那么多，没空！”饶胧头也没抬的直接拒绝。
　　我扁扁嘴，真讨厌！我期待地看向饶朦。
　　他走过来对我张开手臂，我喜笑颜开地立即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朦哥哥轻轻一提，便把我抱在了怀里。
　　饶胧在旁斜眼看了我们一眼，鼻子冷哼一声，我对他拌个鬼脸。
　　“月宫，没人陪你吗？琅雨呢？”饶朦亲昵地顶了下我的额头。
　　我抱怨道：“琅雨被叫去伺候张叔叔和和张哥哥那里了，晚上才会回来。都没人陪月宫玩了，好无聊哦。”
　　饶朦拧起眉：“连你的侍婢都被叫走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头那么大。”饶胧手里“刷刷”写着字，但嘴上一刻没停，“咱们家的全部下人都被叫过去伺候，那父子俩都未必满意咧。”
　　“胧！”饶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胧哥哥，他们有什么大来头啊？”我歪着头问他。
　　饶胧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是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就低头继续闷头写字。
　　……
　　胧哥哥真是讨厌！
　　饶朦捏捏我的鼻子，我的眼睛跟着眨了眨。他笑着问：“朦哥哥陪月宫玩捉迷藏好不好？”
　　我欢呼一声，连连点头。
　　“朦哥哥最好了！”
　　旁边的朦哥哥又冷哼一声。
　　饶朦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把我放了下来。
　　原来如此！胧哥哥真是小气，不就是上次把他最喜欢的那件杏黄衣衫给弄破了么？再买一件新的不久好了，现在还在生气！
　　“胧哥哥——”我拉住饶胧的衣袖，“陪月宫玩嘛。“
　　饶胧被我这么一拉，手里的字也继续不了，他干脆把笔放到一边。
　　“我都十二岁了，才不会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朦要陪你玩，那是他的事，找我干嘛？”饶胧说完把头撇到另一边，然后头又转过来点，眼睛斜望着我，“你不是说朦最好了？干嘛又来找我？”
　　饶朦在旁轻笑了下。
　　我拽着饶胧的袖子不断扭着小身子：“去嘛去嘛！陪月宫玩啦！没有胧哥哥就没有意思了！”
　　饶胧“噗哧”笑了声，嘴角又立即向下弯了去，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怕了你了，我勉强陪你玩玩好了。”

　　眼睛被围上一条纱巾，我慢腾腾向前移着。
　　“朦哥哥？”我试探地叫了一声，周围安静的很，只有风在耳旁流淌过的声音。
　　“胧哥哥？”我又叫了一声。依旧很安静。
　　讨厌！怎么都没人应一声？该不会抛下我早走了吧？！不会的，就算胧哥哥先溜掉，朦哥哥肯定也不会这么做的。
　　“朦哥哥！”我鼻子微酸，带着些哭腔地喊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往前摔倒的身子却及时地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小心点，月宫。”朦哥哥温暖的声音在我耳旁。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手猛然向前抓去。嘿！看还抓不到你！
　　可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我不满地撅起嘴。
　　朦哥哥也闪得太快了吧！
　　“月宫，你耍赖。”饶朦的声音带着哭笑不得，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朦，都说不要相信她了。月宫花招多着呢！你还一直跟在她身边怕她摔着，被这小鬼算计了吧！”饶朦凉凉的声音道。
　　我仔细辩听着他们说话的方位。胧哥哥肯定又躲到树上去了！可恶可恶！看来只好去抓朦哥哥了。
　　“那是因为朦哥哥喜欢我心疼我。”我得意洋洋道，“我是朦哥哥最亲爱最疼的妹妹，是吧，朦哥哥？”
　　快回答快回答快回答……我把耳朵高高竖起。
　　半晌都没有动静，正失望之际，耳边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在树下边！因为踩到了树下的落叶，所以才有这么明显的脚步声！难道是胧哥哥从树上跳下来了？！不容我多想，我向着那离我不远的脚步声扑了过去。
　　“接月宫一招。”我欢快地叫着，一把抱住那人的腰，又笑又跳，“我抓到你了！”
　　“笨蛋！你在做什么？”饶胧急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月宫！”饶朦也急急叫了我一声。
　　我动作僵住，两个哥哥都在我后边，那我抱住的是谁？
　　眼上的纱巾被人轻轻拿掉。我抬起眼睛，眼前被我抱住的竟然是那位拥有漂亮眼睛的哥哥！
　　“原来是月宫妹妹。”张倚歌垂眸柔和地看着我，谦和优雅的气质无懈可击。
　　娘说他才八岁。他真的只有八岁吗？
　　我呆呆看着他，突然退后几步，退到被两位哥哥扶住才停住，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月宫刚刚在玩捉迷藏。”我垂下头涨红了连，为什么刚才说出的话像是在撒娇？
　　饶朦淡淡道：“失礼了，倚歌。”
　　“没关系。”他对我们笑了笑，转身像是要离开。
　　饶胧使劲儿攥着我胳膊，眼睛瞪着我：“白痴。”
　　我委屈地撅嘴，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凶！
　　张倚歌突然又转过身，看着我：“我要逛逛瑶州城，月宫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我既是敬佩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在张倚歌身后，一双大眼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家里一向是严禁我出府玩的，除非是什么重大的节庆日，我们一家才会集体出动。可我和娘都被安置在马车里，根本体会不到街上那种热闹的气氛。所以张倚歌的提议我自然是一万个同意！可惜两个哥哥都拒绝了张倚歌的提议。
　　张倚歌当时只是懒懒一笑，然后轻轻唤了两个名字。于是，两个人眨眼出现跪在张倚歌面前。
　　我们兄妹三人立即眼里放光，我们或许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却绝对都喜欢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而且这两位高手竟然一直躲在暗处保护他们主子张倚歌，真的好厉害！既然有两位高手随身保护，哥哥们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在我的缠功下，还是放行了。
　　张哥哥这么小，就能随意差遣两位武功高手，肯定是很厉害的人把！我捂住小嘴开始傻乐。
　　“月宫，待会儿人就比较多了，不要跟丢。”张倚歌转头对我道，把握住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是！”我响亮地应道，兴奋地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道。
　　人一多，我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好玩的东西都看不到，每个人都比我高。我这小矮个只能看得到众人伟大的尊臀。不过我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直盯着走在我身前的张倚歌。
　　他的头发非常黑非常长，柔顺地搭在肩上，映衬着洁白优美的颈侧，在看向他总似含笑的嘴角，优雅的举止，总是显得高贵的气质……这样的他，真不像一个八岁孩子拥有的，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扭过头。
　　我闪着眼睛，很兴高采烈地指了个方向，“他们在干什么啊，张哥哥？”
　　张倚歌看了一眼，道：“他们在赌博。“
　　“赌博？赌什么？“
　　“那是最简单的一种赌法，以金钱为睇住,押大或是押小，小把戏。”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张倚歌好看秀挺的眉轻蔑地挑了下，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表情又变得沉静温婉，似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高兴的两眼放光：“张哥哥，咱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张倚歌瞬间有些愣然。

　　“开！”我跟着大家一起挥舞我的小拳头，兴奋地喊着。
　　大概是看张哥哥小小年纪却气度不凡，而我是小小年纪玲珑可爱一出手却是大手笔。所有人特意给我们让出了两个位子，对面的庄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张倚歌并没有跟我一起加入战局，只是在旁静静地观看。
　　我已连胜三局，后连败七局，这局可不能再输了！
　　“大！”庄家宣布结果，然后笑容满面地把我身上最后一点钱移到他那边。
　　又输了！我耷拉下肩膀，失望地嘟起嘴。
　　张倚歌拉住我的手，温声道：“我们走吧。”
　　我抽回手，大声道：“我还要玩！”张倚歌眼睛闪了闪，有些奇异地看着我，然后微锁住眉，耐着性子道，“月宫，你已经没有钱了，没有钱是没有办法赌的。”
　　旁边有人哄笑，庄家也道：“小妹妹，到家里再向你爹娘有点钱，欢迎还来玩啊。”
　　我咬咬唇，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啪”得放在赌桌上。
　　金锁片闪耀的金光晃过了众人瞪大的眼。
　　庄家手颤巍巍地拿起它，用嘴咬了又咬，最后一脸激动地问我：“押什么？”
　　我抬起下巴，大声道：“还押小。”我瞅了瞅旁边的张倚歌，他一脸沉静。
　　“小妹妹，很遗憾，你又输了。”庄家手伸向我的金锁片。
　　我的手伸得更快，一把抢过我的金锁片，可怜兮兮地看着庄家：“这是人家五岁生日时爹送给我的，我都戴了好久了，都有感情了。刚才的可不可以不算啊？”
　　庄家脸色的笑容消失，冷冷看着我道：“小妹妹，赌场上的规矩——愿赌服输啊！”
　　被庄家突然转变的脸色吓到，我皱皱小脸，一脸坚定地握紧我的锁片，不给就是不给！
　　庄家表情更差，一把向我抓了来。
　　我吓得缩起肩膀。
　　一把折扇倏地闪出，轻弹了下庄家伸过来的手。
　　庄家吃痛地缩回了手，怒目而视——我旁边的张倚歌。
　　张倚歌笑容带着邪气，玩着手中的扇子很是轻佻地道：“我替她继续玩好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