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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多个心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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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真听后惊讶的说不出话。
自己的父亲是个无神论者,他曾经总是对自己和几个兄弟姐妹说世界上如果都是佛祖意思的话,那还努力什么,整天祈求升官发财,诸事顺遂,长命百岁,躺着等幸运降临不就行了。
想到此,她款款走到和尚面前,不屑的撇撇嘴,又斜着头仔细看着和尚的眼睛说,“师傅,小女子来此许愿是玩的,再说也没有什么不平事,你呢是个好看的和尚,再见。”
“阿弥陀佛。”和尚只念了一句无话。
胡仙真出了寺院,询问一个小太监后得知皇后娘娘带着几位夫人去后面的禅房喝茶去了,空留了自己在这里,便觉得十分无聊,找到掌使的宫女禀报了声自己在门外等候,就出了寺院的门。
她仰头看到天上像棉花一样的云朵,轻飘飘的路过这里,又观察了周围的古树,百般无聊后独自坐在一棵几人才能围抱过来的一颗大柳树下发呆。
悠闲自在的日子从进宫来就没有几天,在外人眼里自己是高门贵女又是太子伴读,这样的身份洛阳城里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可是在她自己看来就是个受气包,没什么可骄傲的。
胡仙真看着地上一群蚂蚁来来回回的忙碌,渐渐的困意上头。
这时刚好一群按时巡逻的禁卫军巡逻到此处,其中一个腰间挂宝剑的男子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帅气风姿,着实让人着迷,正看的出神,太子过来了。
“我刚才差人四处找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看男人,色鬼。”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胡仙真的背后传来。
胡仙真臊得满脸通红,努力的辩解,“臣女就是看到禁卫军保护皇宫尽职尽责,所以很敬佩她们,就多看了两眼,太子怎么能说人色鬼呢?”
小太子似乎早晨没睡醒,刚说了两句话就打起了哈欠,边听胡仙真说话,边犯困,“听母后和一位仙姑说话,我都困了,我要去你屋里睡觉,肚子饿死了。”
身后跟着太子的奶妈听到他又吵闹着要去胡仙真的屋里睡,原本就不待见胡仙真,就更加来气,只见她努力掩饰住不耐烦,眉头紧皱哄着太子说:“太子殿下,老奴带你回去吃叫花□□,今天早晨走的时候,奴婢特意吩咐人给你做了。”
小太子一听有叫花鸡吃困意全无,高兴的手舞足蹈,拉着胡仙真就喊着,“走,快走,回太子殿。”
奶娘站在旁边怒气满脸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眼中射出万只利箭直插胡仙真胸膛。
拓跋元昌伸手拉住胡仙真,跟她夸道:“胡仙真,你要好好尝尝奶娘亲手做的叫花鸡,超级好吃,超级美味,等一会儿回了太子宫,我分你一条鸡腿吃。”
胡仙真看小太子对自己这么好,心里顿时因为早上打他屁股的事而自责不已,“嗯嗯嗯,好好好,太子走慢一些。”胡仙真怕他摔着,着急的嘱咐。
乳娘瞧着自从胡仙真来了,太子就不听自己摆布了,心里的愤恨逐层上涨。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更不能将自己亲手带大的太子拱手让给别人,她看着渐渐远去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恨的后槽牙差点咬断。
这个乳母是皇后从娘家找来的,也算是半个于家的人,奶娘向来眼高于顶,在太子宫里作威作福习惯了,更仗着太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也从来不知道收敛,如今被胡仙真横插一脚,还挨了打。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她早已经想定,只要胡仙真进了太子宫,有她好看的。
回到太子正殿,元昌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坐在凳子上直打盹,胡仙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摔着就劝他去睡觉。
拓跋元昌迷迷瞪瞪的直摇头。
当乳母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叫花鸡进来,看到两人亲昵的模样,顿时直冒酸气。
大喊一声,“太子,叫花鸡好了,奴婢端来了,可以吃了。”乳母清亮的声音清脆的打破安静。
小太子一听叫花鸡好了,顿时困意全无高兴的差点飞起来,这可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了。
乳母把一些搭配的蔬菜放在饭桌上,小太子乐呵呵的盯着一桌子的美味,等待乳母喂饭。
胡仙真看着太子着急的样子,正打算招呼人给太子洗手,就被乳母拉着走开了。
留了胡仙真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她就想着反正是去洗手,谁带着都一样,就自己安稳的等着太子来吃饭。
一会儿太子回来了,刚要吃,乳母又抢上前去,拨开太子刚触碰到鸡腿的手说:“太子,还是奴婢先来尝尝吧!”
小太子乖巧听话的把手缩回去。
只见乳母撕了一条鸡背上的肉,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三下,就突然倒地不省人事了。
几个跟着乳母进来的婢女受了惊吓,乱作一团大声喊叫起来,“妈妈中毒了,妈妈中毒了,快传太医。”
胡仙真看着地上不住颤抖的乳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就呼啦啦的冲进来一大群太监宫女,抬的抬扶的扶,有的七手八脚的抱起太子,一溜烟人都不见了,留下胡仙真一个人在殿里。
胡仙真刚想问为什么关门,只听见门上哐当一声上了锁,其中一个宫女大声跟其他人说:“把前后门都锁死了,别让胡仙真跑了。”
瞬间暗下来的中殿里,胡仙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乳母。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妖婆怎么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陷害自己,自己打她的事,直接告诉皇后娘娘不就行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太狠毒了。
她无助的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她很清楚自己完了,若是皇后娘娘彻查,自己恐怕要连累家里的父母兄弟,胡仙真越想越害怕,呜呜的哭起来。
······
事后太医诊脉说是中毒,乳母醒来告诉替皇后娘娘前来问话的掌事女官,她带着太子去洗手,只留下胡郡主一个人在中殿里,叫花鸡是厨房里一早上自己亲手做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中毒了。
皇后于氏派人用很短的时间查验完,胡仙真就被送进牢房了。
阴暗恶臭的牢房里关押着很多人,胡仙真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这些人都伸出手来,喊叫自己是冤枉的。
胡仙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她颤颤巍巍的跟在狱卒的后面,慢吞吞的往前走,半路上还踩到一只死老鼠。
胡仙真哽咽着祈求狱卒,“大哥,您行行好,我是司徒大人的女儿,以后不会亏待您的,我是冤枉的,只要您替我求见皇后娘娘我必定写信给家里给你送一大笔钱,求你了。”
狱卒也懒得搭理她,毫不客气的使劲甩开胡仙真的手,冷冷的说:“被关到这里来的,哪个不是喊着自己冤枉,你就等着砍头吧!”
胡仙真闻着牢里臭气呛鼻子的味道,干呕了好几次,被关进牢笼后又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她见狱卒锁了门要走,不放弃的使劲拍打着木头栅栏,手被扎流血了都没有发现,大声的央求:“大哥,我求你了,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
运送她前来的几个官兵,没有人搭理她,其中一个还毫无人性的朝她吐了一口痰,嘲讽说道:“还司徒家的小姐,去阴曹地府当小姐吧!”
另外一个官兵说:“真是自不量力,得罪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奶妈,还想着保全,做梦呢!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
胡仙真听到全家都跟着掉脑袋的话,心里顿时像结了冰,结巴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天她才抱着柱子,无力的瘫软下来,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够了,嗓子也哭哑了。
一个同样沙哑声音的老者的声音从隔壁传声过来,“哭是没用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贿赂狱卒,给自己吃点好的吧。”
胡仙真不想听这样的丧气话,她就是被陷害的,所以才逼不得已被关进了牢狱,若是有一丝的机会她就要和皇后娘娘说清楚自己的事。
她要主动坦白自己打乳母的过错,她要揭发太子的乳母贪污太子的份利钱,还要告诉皇后娘娘,乳母总是欺负元昌。
此刻,胡仙真根本没有理会这个说话的老头,她现在只想见到皇后,只想洗刷自己的冤屈。
她趴在柱子上,一次次的使劲敲击,不断呼喊自己的冤屈,可惜一切只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老头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大声叱喝胡仙真,“你这个孩子,给我闭嘴,吵死老头了。”
胡仙真这才悻悻的停住,她扭过头使劲的朝旁边的牢房看了看,看不到人,就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老头为了戏虐她,就学着她刚才哭喊的样子,“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
胡仙真听出来,老头是故意气她的,就生气的骂道:“你这个老头子,干嘛学人说话。”
老头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玩的,就凑到两个牢房的墙根边上,露出乱蓬蓬的头发和脏兮兮的手掌,示意胡仙真过来,离的近点。
胡仙真看到老头的样子吓了一跳,根本不敢靠近,往跟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人是鬼?为什么长成这样,来吓我。”
老头也不生气她的没礼貌,就露出一嘴大黄牙,学着她的样子问她:“你真的是司徒家的小姐?”
胡仙真点点头回答是。
老头见她点头,才一本正经又问,“那你认识我吗?”
胡仙真努力的镇定一下害怕的情绪,又往老头的跟前挪动里两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
老头咧嘴笑了一下说,“没关系,你进了牢狱,你父亲自然会来看你,顺带着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说完独自哼着小曲乐呵呵的睡去了。
胡仙真看到一只老鼠从她的脚底下嗖一下跑过去,吓得魂都快丢了,尖叫着跳起来连声哇哇大喊。
从小长这么大,她就害怕多脚的动物,虽然也见过老鼠,可是那都是被下人打死了自己才偷偷的壮着胆子过去看一眼,如今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胡仙真难过的要命。
本来陪着太子可以好好吃顿饭的,谁曾想还被关起来,不仅什么都没有吃到,还饿着被拖到这个没有人性的牢狱里。
胡仙真越想越委屈再次伤心的哭起来,边哭还边念叨,“父亲救我,母亲救我。”
此刻司徒府里听说自家小姐的事情,就炸了锅,府里一夜灯火通明,胡夫人坐在胡司徒的书房里哭哭啼啼,满腹怨恨,只吵着要司徒大人赶紧到牢狱里去劫人。
只是这一切胡仙真一点儿都不知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听见打更的声音,胡仙真数了数,四下。
她靠在墙上,又饿又困,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狱卒,手里提着一个很精致的食盒。
朝着胡仙真喊道:“喂,那个犯事的,你家里给你送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