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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明白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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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真不知为何眼角不由自主的也留下泪来。
看着眼前放弃上朝,一身龙袍火急火燎为自己而来的皇上,胡仙真自责难过。
她伸出素净白嫩水葱似的手掌,抚摸拓跋元恪的脸颊,紧紧抿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你没事孤便放心了,昨日是孤一时情难自持,不晓得仙真竟然如此刚烈,难道对孤真的是情谊全无?”
胡仙真抚摸着拓跋元恪刚毅英俊的面庞,不觉软软道:“也不是,是仙真不愿被高墙束缚,自古宁做农夫妾,不做帝王妻,我是害怕,害怕······”
还未等自己的话说完,一张温热的唇便贴在嘴上。
在场的人全都赶紧吓得低着头极快退出风华殿,留了一对痴男怨女在屋内你侬我侬。
半盏茶时间,拓跋元恪满脸得意走出风华殿,对着站在底下的所有人吩咐:“郡主身体娇弱,派人通知绣房待郡主身体好点了再去,庆云殿的所有人好生照顾郡主,等郡主身体好了,定然重重有赏。”
拓跋元恪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外走,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了。
胡仙真是他这一生第一次真心爱上的女子,他要给她大魏国最好的地位,他要对全天下宣布,什么两家永世之好,什么万年铁券都滚一边去吧!
对于那个于家长得十分好看的于衡,他作为皇帝只要动动手指,定然能够让他滚得远远的,还结亲,跟鬼去结亲吧!
只是这一切他只做到了后面。
朝堂上听闻今天皇上为了一个郡主连早朝都不按时上,各位大臣纷纷上奏要求皇上尽早立于家送来的秀女为皇后。
拓跋元恪被吵得烦的要命,便只能答应以后再办。
这边胡仙真待皇上走后心里难过不已,她知道今早的事定然又会传的满城风雨。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让拓跋元恪加快了立皇后的脚步。
正是腊月二十九,眼看着就除夕了,拓跋元恪一道圣旨整个朝堂闹了个昏天黑地。
当圣旨传到庆云殿的时候,胡仙真正和春娘方洲还有其他几个宫女忙着剪窗花呢。
“啊——”众人一阵惊呼。
一个宫女失声而出,“立高夫人为皇后?”
胡仙真手里的窗花剪了一半,听到消息只怔了怔,照旧不停手里的活计。
春娘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皇上在庆云殿里一事,会立胡仙真做皇后不曾想半路杀出个高夫人。
她转过脸想看看自家小姐的表现,不料却看到她正不紧不慢还在剪手里的窗花。
“小姐,你可是听到了?”春娘心里着急的要命,嘴上却只淡淡的对胡仙真问了句。
胡仙真抬起头,看了春娘一眼,把自己手里的窗花最后一剪刀剪完,抖掉多余的碎纸,拿起窗花比划。
“嫂嫂你觉得我这个剪的怎么样?”
方洲看到胡仙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干巴巴的张着嘴巴。
弘新倒是知趣,赶紧打圆场,“郡主剪的都能拿到集市上卖银子了!”
旁边两个宫女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
春娘见大家都关注在胡仙真新剪好的窗花上,自觉尬尴,就变了脸,笑着说:“小姐的手艺越发的精湛了。”
方洲也跟着应和,使劲点头,“嗯嗯嗯是是是。”
整间屋子都是及其浓郁的尬笑弥漫。
正月初二,高皇后登上皇后位,整个后宫妃嫔前去拜见。
短短数日,朝堂上风云政变,日日都有人因为于烈送来的秀女吵闹不休,还有的要让拓跋元恪立秀女为皇贵妃。
拓跋元恪被逼,在朝堂上要立威,不曾想,一个经年高龄掌握礼仪的老大人竟然因为当朝劝谏不成触柱而死。
整个朝野震惊,至此后朝堂上变成一片荒漠,无人再谈及政务,若是拓跋元恪不点名问,每日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朝堂冷的可怕,拓跋元恪这步棋没有下好。
眼看着僵持了不下半月,作为高氏皇后,只能自己亲自出马解决眼前的问题,她召见自己的父亲顺阳公高晏商量对策,解决拓跋元恪的燃眉之急。
高晏协同家族长幼,到各处多年支持拓跋家的达官显贵进行游说,吃闭门羹的不在话下,也有顾左右而而言他的奉承,答应照旧辅佐拓跋的人却极少。
拓跋元恪因为朝堂之事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来看望胡仙真,只每日由大监前来问候,且送些时新东西。
春娘不满皇上做法,背地里在胡仙真耳边念叨了无数次皇上的不好,又见胡仙真根本不为所动,更不妄加生气,一点都不理解。
“嫂嫂多气无益,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所以不生气,更何况高皇后为人豪爽不拘小节,皇上又有高家扶持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往后他的日子会难过一点。”
春娘不明白胡仙真是怎么摸清楚整件事情的发展动态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嘴上不忿。
“小姐倒是心地善良,皇上既然都做了,好歹也该给个说法,为何匆匆一过倒是让小姐为难。”
胡仙真自然知道她是因为那日拓跋元恪突然亲了一下而不平,这寡嫂改嫁,民女私定终身的事比比皆是,自己就是无端被亲,似乎对这些个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怎么为难,眼下为难的是皇上,他不遵守铁券之律,已经在朝堂上树敌无数,如今朝上正是水深火热,民众更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谁能顾得上我。”
春娘一边为胡仙真捻线,一边拿了绣品在手里比划量尺寸,脸上一副谁欠她百万的模样。
“即使无人能够顾及小姐,那皇上也不可轻浮,小姐的名声清白不就尽毁,黑不提白不提,悄无声息的。”
胡仙真放下手里的针线,眼睛看着春娘满肚子的火气,温柔劝解,“嫂嫂为我愤愤不平我感激嫂嫂,只是若是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纳我做了皇妃,那于家不得反叛?”
春娘一惊,瞳孔放大,心里慌张,“都怪奴婢,怎么没有想到这层,还让小姐为我解说,真是该死。”
胡仙真知道春娘对自己比她自己的命看的都重,所以做什么事都可以理解。
“嫂嫂言重了,这层利害原本仔细一想便可想明白,只是嫂嫂关心则乱,视线被蒙蔽,所以看不清。”
春娘也不再多话,只淡淡一句,“往后我就听小姐的,只是小姐也要为自己着想,以后于公子那边,就算是完了。”
“嗯,这件事你好好盯着咱宫里的人,怕有嘴不牢靠的,传到于衡耳朵里,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两人就这样把话都说明白了,春娘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每日眼睛死死的盯着宫里的人,她只想着凡是嘴不牢靠的,找个由头好打发出去。
举雅宫那边倒是安静,高氏新封为皇后,也没有着急着般进凤藻宫里去。
只照旧安排宫里的其他嫔妃三日一省,两日一问。
胡仙真这边,也开始着手送贺礼,毕竟新后得笼着。
她写信回家,告诉胡国珍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新皇后,胡国珍便日夜搜罗合适的礼物。
上元节刚过,胡仙真便带着春娘和胡国珍送来的东西,进了举雅宫。
高皇后听闻宫人禀报胡仙真来了,特意专门站在门口等。
胡仙真一走到举雅宫正殿看到高皇后,就立即跪地拜见。
这份礼数她可受不起,哪里有皇后亲自迎接郡主的道理。
“郡主快快免礼,你行这么大的礼,真是让本宫为难。”高皇后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说。
站在胡仙真身边的举雅宫宫女听皇后这样说,赶紧把胡仙真扶起来。
“谢皇后娘娘厚爱。”胡仙真起身感谢。
“你来便来,行什么大礼,往后你只管来,一切礼数点到为止,不可再这样行大礼了。”
高皇后命令。
胡仙真抬头回话,“是。”
只见高氏虽然已经封为皇后,但是在装扮上无限低调,她只穿了一件凤袍,头上簪了新制的凤冠,其余的首饰装饰依旧简单。
胡仙真不免夸道:“皇后高贵,装扮简朴,让仙真肃然起敬。”
高氏听胡仙真夸自己节俭,不好意思的笑笑,“眼下宫里事多,朝廷缺银子,自然不能太过于铺张。”
说完赶紧招呼胡仙真,“别站在那说话,怪冷的,进来说。”
胡仙真跟着高皇后进了正殿,殿内陈设原来繁华,如今却是庄重,除了多余的几件彰显皇后身份地位的东西外,倒是没看到精巧的玩意。
胡仙真见高氏端坐在高位,自己笑脸盈盈走上前去,稍微又拜了拜。
“臣女为庆贺娘娘初登凤座来的晚了。”
高皇后一脸和善,温柔笑笑,“你来便好,这些日子忙到头晕眼花,若是你来的早了,本宫这里倒是招待不周了。”
胡仙真看看周围伺候的一众宫女,除了原来的几个,又增添了一些。
整个正殿里都是莺莺燕燕,倒是人气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