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胡仙真你动心了吗 ...
-
“你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就晕过去了,这件事若是叫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说辞圆谎?”
永嘉满脸关切,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刚睁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的胡仙真。
“你知道了啊?”胡仙真轻声问。
“这怎么瞒得了我,春娘已经告诉我了,既然这是无中生有的瞎话,你拿它当个什么真,还吓成这样!”
永嘉撇撇嘴,说完话转过身去,把已经熬好的药给胡仙真端过来。
胡仙真闻着一股苦涩的味道,紧抿嘴唇眉头皱成一团。
“不喝行吗?实在太苦了!”
“不行,上次你答应我的,好好把我给你做的药丸吃完,我刚才检查了一遍,这么久的日子竟然还剩了两粒,你这是逼着我得亲喂。”
胡仙真就害怕吃药,不管是什么药她都不想吃,又听永嘉说药亲自监督自己吃,满脸苦相,小声哀求。
“程医官最美心地最善良,这苦药就不要逼着我喝了,我就是一时间没拿捏住,不小心晕过去的,根本没多大事。”
永嘉不干了,也不让她多说话,直接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喂到胡仙真嘴边。
“喝!张嘴!”
这凌厉的架势,谁能招架的住,胡仙真快要哭出来了,一口药进嘴,苦的她掉了一颗泪珠。
“真的实在太苦了。”
永嘉早有准备,又从身后的小碟子里拿了一颗蜜饯果,塞到胡仙真嘴巴里,“行了,这回不苦了,你喝完还有。”
胡仙真实在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药喝完。
永嘉看着她乖乖喝完药,接过碗放在一边。
“你说你,自从做了什么嘉匀郡主,我是见一面都难,要不是你生病了,我是怎么着也见不到你的。”
胡仙真听出永嘉的不满,话音里尽是愤懑。
“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有空了就前去看你,我怎么会是攀了高枝就得意忘形的小人呢?”
永嘉鼻腔里冷哼一声,“呸,你就是见色忘义。”
胡仙真不干了,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她生气而憋红的脸,问:“你凭什么说我见色忘友?”
“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于烈大将军为了娶你做儿媳妇跟皇上都闹翻了,而且这园子,不就是于烈将军专门给你修建的吗?还说不是见色忘义!”
胡仙真听到她说这个,突然噗嗤笑了。
“你还笑,你说你都多久没有来医馆了?我多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胡仙真看着永嘉因为自己忽略了两人的友谊,气呼呼的样子,安慰道:“哪里是我忘记还有你这个朋友了,如今我每日前去伴太子读书要走很远的路,除此之外还有自己宫里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是不理会你呢?”
“说的倒是轻巧,你这个宫里,我可是知道的,方洲不仅聪慧而且及其能干,哪里轮得到你管这管那,还不是你骨头犯懒,不愿意去太医院了。”
胡仙真也不想因为这个跟她争执,毕竟她知道的也不多,无非就是听医馆里的其他人说的闲嘴。
“于衡去南边治水去了,这个你总知道吧?”
胡仙真看着永嘉气呼呼的样子,准备好好跟她聊聊,谈谈心叙叙旧。
“嗯,知道了,他如今是钦差,面子足谁人不眼红。”
永嘉不满胡仙真这么简单的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泾水乃是我大魏国的第二大河,想要一时间治理好,一定是不可能的,即使有治理水患的专家在,也未必短时间之内能够做完的,哪里是什么好差事。”
永嘉看着胡仙真如今倒也像是个事事都懂的大人模样,不自觉的啧啧起来。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
胡仙真粲然一笑,“关心的鬼,只是他隔三岔五给我来信,我想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都难。”
永嘉斜着头看着她,手上拨弄了一下胡仙真被子上落上的一根碎发。
“你动心了?”
胡仙真猛然间瞳孔放大,盯着永嘉的疑问,提高声音回答,“瞎说,谁动心了!”
“没动心,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胡仙真掀开被子准备下地,“哦,你瞎说,就不许我回话声音大了?”
永嘉呵呵嬉笑,缓减一下刚才的尴尬。
“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啊?于衡条件这么好,即使你嫁给他那也没什么啊,还不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胡仙真穿上鞋,去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回过头来看着永嘉。
“若是真这样,那也倒是不错,只不过,眼下我跟皇上申请了绣《千里江山图》恐怕回家也无望了。”
永嘉不可置信看着胡仙真一本正经的说话,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那《千里江山图》可不是人力所为能够完成,你是打算七老八十也不出宫了?”
胡仙真整整袖口,端正坐在凳子上。
“唉,我如今的境遇真的是一言难尽,说多了,你也要跟着难过的。”
“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啊,以前我们无话不说,怎么你做了嘉匀郡主就端起架子来了?”
胡仙真知道这是永嘉的激将法,她起身走到永嘉身边,紧紧握着永嘉的手。
“很多事情,我还是慢慢给你说比较好,不然你也一次接受不了。”
永嘉感受到胡仙真的为难,就换了一副面孔温柔的看着她。
“那你不管有什么难的事情都要告诉我,别再突然晕倒了,你知道春娘找到我的时候都着急的要疯了。”
胡仙真点头嗯了一声。
春娘刚好进来给永嘉送吃食,看到两个姑娘站在那里说话,就随口说道:“小姐醒了,奴婢刚才听闻外面的宫女说,南边水灾严重,已经饿死很多人了。”
“真是可惜,原本今年皇上征战回来,又是祈福上苍,又是减免赋税,休养生息,刚好一些,怎么又多出这么多事。”
春娘接了永嘉的话尾,“谁说不是呢?”
胡仙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过不已,她松开握着永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永嘉,我想去见见师傅,看看有什么办法替南边的灾民祈福消灾,你跟我去吗?”
永嘉直摇头,“你这刚好一点就要去祈福,我不同意,就好好躺着将养身体,等身子好些了再去。”
胡仙真心里着急,哪里肯听。
“我就是去问问师傅,如果诵经真的管用的话,灾难去的快一些,是不是我们的日子也过的安稳些?嗯?”
永嘉看胡仙真满脸真诚的等着她答应让她去,就沉沉叹了口气。
“好好好,我是拗不过你,但是我配的药,你必须按时喝完,再不然我就掀了你庆云殿的屋顶。”
胡仙真咯咯地笑起来,“好好好,你尽管掀,我听话就是。”
午后的日头凉意习习,太阳虽然很好,但空气中尽是惬意舒爽。
春娘伴着胡仙真来到水云洞天。
正屋内师傅正跪坐在三清祖师面前念诵经文,听到有人进来了,便停止住回头看。
“真儿来了!”圣德仙姑起身满脸愁容问了一句。
“弟子拜见师傅!”胡仙真给圣德行了个道家礼。
“你我如今已经不是师徒,就不要拜礼了,还是依着辈分叫我姨母好了。”
胡仙真轻声的唤了声,“姨母。”
圣德把手里的浮尘放在供桌上,领着胡仙真的手往外走。
“我们去外面去说。”
“姨母有心事,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胡仙真从圣德的脸上看到了无限伤感,就随口关心问起来。
“前几日我去牢狱里去看望你姨父,只见他生病,姨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救他出来,实在是心里难过。”
姨母外甥女两个在假山旁的竹椅上面对面坐着,假山温泉喷涌出来的水汽萦绕在两人身边,远远看去似乎就是一副画。
胡仙真安慰道:“姨母,姨父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我想办法找个土郎中去给他看看。”
圣德仙姑说道,“你父亲已经找人给看过了,他待在牢狱将近十年,阴暗潮湿的环境让他浑身酸痛,骨节变大,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春娘从西屋里端了一壶茶出来,给圣德和胡仙真一人倒了一杯茶。
圣德端起茶,轻微抿了一下,接着说:“你姨父本是我范家招来的贵婿,谁曾想先皇会废掉旧太子,转立当今皇上啊!”
胡仙真倒是也听拓跋元恪说过旧太子无能的事,只是眼下自己根基尚且不足,想要办事情,还是需要波折。
“姨母,你且跟我说说姨父的事,说不定能够找到突破口,咱们也好办事。”
圣德满脸愁云,眉头紧锁,“哪里这么好办呢?先前你姨父跟随元洵鞍前马后也做了不少的杂事,虽然没给封什么官,但是也都是些抛头露面的营生,认识你姨父的人不在少数,此事难办!”
胡仙真双手互扣手指,反反复复在想圣德的话。
“既然姨父也没有什么官职,那么也似乎不是很难办,先前废太子如今已经死去,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若是能够看在范家的面子上,也许倒是可以使使劲。”
圣德看着胡仙真笃定的眼神,轻声问,“真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胡仙真摇头,“主意暂时没有,不过我想着凭借于烈将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劲头,我试着看给他写封信,看能不能让于大将军帮忙。”
圣德眼中闪过一丝期颐,她还是担心事情办不成反而落人口实,在办可就难了。
“那你可是想好说词了?”
胡仙真低头不语,半晌才说话,“我就说昔日旧太子部下无德,姨父乃是被蛊惑不堪大用,如今被关进牢狱已经十年已然知错,还望大将军看在姨父一无是处的份上,放他一马。”
圣德觉得也可以试试,毕竟家里的这位本来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是一时间被撺掇着做了不该做的事才导致现在这样。
“那你还需小心些,如果于将军能够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你姨父,其他事情就都好办了。”
胡仙真点头称是,“我再去皇上那里说说姨父的不是,让皇上将姨父外放,这样一来缓和的余地就大了,不知姨父叫什么?”
圣德:“宇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