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坏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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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江喻额头颓然地抵着墙面，脑子里一团浆糊，哪怕一个字都说得颤巍巍的，像是真的在忍受着剧痛。
成佑顿了顿，不知为何想起金城刚刚的话。
他说：咱们这部戏主角是战力天花板，你眼睛里要有欣赏、崇拜和隐隐的爱恋！
成佑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呵呵。
她觉得江喻娇气死了，皮肤蹭一下就红，胃吃点辣就疼，这身体压根不适合演抗造的特种兵，应该去演个小王子，再被人偷偷往床垫下塞满了豌豆或者花生，然后像变魔术似的在皮肤上硌出一个个或红或青的印子，肯定跟泼墨画一样好看。
成佑这么想，手上没轻没重地捏着江喻后颈，建议道：“你身体太弱了，以后换个戏路吧。”
江喻整个人僵住，“是……是吗？”
她慢慢地、一点点地沿着脊骨向下，手指划过腰窝到达腹直肌。
“这太薄，核心力量不够稳。”
说完，继续沿着臀线到达腿侧，隔着薄薄的布料，在股四头肌的位置一寸寸丈量。
“这里爆发力也很一般。”
她忽然来了点兴趣，如同资深美食家在评判米其林创意菜，慢条斯理地将手转移到腰腿肌肉承上启下的过渡区。
她的手柔、纤细、温凉，又不失力度。
黑暗放大了感官的敏锐水平，连心跳都已经失律。
江喻眼尾红得快滴血，他退无可退，两腿貌似崩得笔直，其实隐隐发抖几乎要站不稳。
就在成佑即将对这里发表点评时，一阵脚步声突然走近：“成佑老师，你还在里面吗？”
“我在，什么事？”
她想打开灯，可按在开关上的手被江喻握住。
他声音黯哑，几乎带着祈求意味小声道：“别……”
副导演隔着门说：“休息时间马上到了，五分钟后开拍，您准备一下。”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副导演嗯了一声，继续去通知其他部门。
江喻再也撑不住地滑到在地上，像濒死的鱼一样急速地喘息着。
他说：“阿佑，你先出去。”
成佑皱起眉，总归是有点不放心地问：“你这么疼吗？要不去医院？”
江喻半垂着头，努力控制声线沉声道：“我没事，很快就好。”
“好吧。”
成佑推开门，一束明亮的光线涌入密室。
她朝着光往外走，如果回头的话，便能看见躲在门后的江喻呼吸错乱眼波湿润，眼尾如同带了钩子。
一副坏掉的颓靡感。
——
之后几天成佑的拍摄一直很顺利，若是一定要挑出点不同寻常，便是江喻似乎在……闹别扭。
两人不经意的视线对视，江喻会迅速别过脸，拍戏时碰到，江喻会僵硬地顿一下。
成佑猜测是上次在密室的行为对主角构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因为嫌弃他太弱了，所以江喻面对自己会不由自主的羞怯。
成佑对此倒是接受良好，毕竟，这才是对反派基本的态度啊。
剧组休息时间，她靠在椅子上，腿搭着扶手，坐没坐相地嘬着吸管喝掉最后一口水果茶，又从桌子上拿起另一杯打算试试味道。
“你别动！”
缇娜把吸管从她手里夺出来：“这杯是给江喻的，你给送过去。”
成佑一脸莫名地抬起头，“为什么？”
“人家这段时间又是陪你对剧本又是讲戏的，总得感谢一下吧。”
缇娜见成佑拧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宽慰道：“我跟你说，你别看江喻年轻，他在业内的口碑可一直是这个。”
她在成佑眼前竖起一个大拇指，“拿奖不过早晚的事，更何况给你讲戏可一点都没藏私。”
成佑忍不住挑眉，对缇娜说：“你又知道了？”
“当然，我这火眼金睛准得一批，谁能火我一瞄就知道。”
“噢。”成佑放下腿坐好，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那你那几个前男友怎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去：“通宵游戏让你充钱的，信用卡套现让你还的，还有没出道的练习生小鲜肉天天缠着你要资源的？你这三个弟弟一人一星期无缝衔接，怎么，你男朋友是周抛的？”
听了这话，缇娜垂下眼咳了一声，面色古怪的拢拢头发，“你不懂，我只是想给每个弟弟一点爱。”
“那你可真博爱。”
“行了行了，快给江喻送过去，我买的加冰一会冰都化了。”
“我不去，我得去备戏。”成佑站起身，迈着步子往外走。
缇娜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憋了一会儿，妥协道：“行行行，那你拍张照片发条微博总可以了吧。”
“好好的发微博干嘛？”
“祖.宗！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明星！爱豆！女艺人！你上次在别人微博下怼粉丝又招了一层黑，你再不营业就要黑到反光了！”
缇娜入行经纪人五年，从去年起只带成佑一个人，虽然现在薪水丰厚，公司也没什么要求，简单来说就是钱多事少老板基本不找，但她是真的想带成佑火，这是一个经纪人的成就感和尊严！
“我计划安排一场粉丝直播，你拍张照片发微博预告一下。”
成佑：？？？
“要么你现在就去给江喻送水，虚心请教磨炼演技。”
成佑拦住她接下来的话：“我拍。”
——
十分钟后，江喻打开微博特别提醒。
入眼的人单手撑在窗沿上，闲适地站在窗边，她朝镜头微微侧过身，温暖的阳光给那张过分精致甚至有些攻击力的容貌渡上了一层光辉，带着瑰丽到摄人心魂的迷惑性。
成佑穿了身白色衬衫，领口系得松松垮垮，犹抱琵琶地显出点锁骨，她正勾起唇角，眼中有丝丝慵懒又无奈的笑意，让屏幕外的人连心脏都跟着溢出甜蜜滋味。
一张足够让粉丝沸腾的照片，配文却简单到极致：晚上直播，来。
不知何时凑过来的李仁惊叹道：“哎呦我去，你说同款式的衣服，我穿像个安保，成佑穿咋这么带劲！”
江喻默默收回手机。
李仁挠挠头，猛地想起网上八卦江喻成佑不和的绯闻，但从剧组这些日子又看不出两人有什么矛盾。
他按捺不住八卦的小心脏，左右探头看了四周几眼，然后像个卖碟贩子似的贴近他耳朵，悄悄问：“哥们，你觉得成佑咋样？”
江喻脸色一变，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李仁挺大个块头蹲在江喻旁边，“我？我觉得挺好的啊，就是长得太漂亮了让人心里打突突，不过我又不和她处对象，哈哈……”
江喻沉默不语。
成佑确实很漂亮，但并不是传统审美的那种柔情妩媚的类型。
她骨相清晰挺立，轮廓精致利落，瞳深唇薄，眼尾微微上挑，是种很难掌控并薄情的长相。
不过“薄情”这个词只在江喻脑中昙花一现，像鱼跃出水面带起的小水花，在阳光下冒个尖又迅速消失无踪。
——
下一场是情绪戏。
佣.兵团行动总指挥被俘，莉亚和佣.兵同伴伪装成投行顾问混入别墅解救，熟料别墅里早有埋伏，一行人重伤大半，在追击途中，几名中弹的佣.兵为了给同伴留出逃跑时间，带着枪和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赶来的历铭川跳下车，脚步焦急地在尘埃废墟中寻觅。
终于，他在断裂的墙角处发现了要寻找的人。
“莉亚！莉亚！”
莉亚闭着眼睛倒在地上，原本净白的衬衫已经脏污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泥点、灰痕、大片大片的血迹。
历铭川蹲下身，颤抖地伸出手想触碰莉亚，又在半空退却少许，膝盖不受控地跪在碎石上。
镜头后的金城滋滋赞叹：“江喻演技真的神了，你看这双眼睛，我想要的仓皇无措和不可置信全都在里面，绝！真绝！”
江喻瞳孔紧缩，整个眼眶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意。
这些是假的，只是拍戏而已。
原本很清醒的大脑在见到成佑这副样子时变得混沌一片，他咬住牙根控制住颤抖的双手，紧紧地将成佑抱在怀里。
那只握在成佑肩膀上的手青筋毕露，戾.气与恐惧水乳.交融，构成低迷到喑哑的声音。
“醒醒，你别睡……醒一醒……”
莉亚在一声声呼唤中缓缓抬起眼皮。
“塞尔死了……”
她在历铭川怀中挣扎，眼睛直直地看向同伴牺牲的废墟，哑声道：“我们说好干完这票去拉斯维加斯包场，塞尔的老情.人还等着他回去开酒馆，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莉亚埋头在他颈间肩膀微微颤动，几秒种后，她抬起头，两眼红彤彤的，一滴眼泪从眼角坠落，重重地砸在江喻心上。
江喻呼吸错乱，指腹轻柔的揩去那滴泪，“阿佑，别怕。”
“卡！”
金城拿着喇叭喊：“江喻，台词错了！镜头推过去重说！成佑再来一次，从回头落泪开始！”
江喻愣了一瞬，僵硬地低头朝成佑看去。
成佑啧了一声，就着卧他怀里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半颗洋葱凑到眼前来回醺。
洋葱分子很快让泪水重新填满眼眶，成佑吸了吸鼻子，嫌弃地说：“一句词都能记错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坏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