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弟弟嫁豪门》月分祭

14、第 14 章

　　晚上林娅楠在跟唐兴尧打电话的时候，被唐兴尧敏感地发现她心情并不佳。

　　“怎么了？是拍戏上的事吗？”他问。

　　林娅楠犹豫了下，跟他实话说，“明天有一场床戏，有裸露，在想怎么做好防护。”

　　唐兴尧没想到有裸露，他看剧本的时候没注意到。“一定要拍的吗？”

　　“嗯。肯定要拍的，少了那个镜头故事没办法往上递进。”

　　“……”

　　唐兴尧很矛盾，他必然不想要什么床戏，但必不可少的话，他又没立场去阻止。

　　林娅楠见他沉默，跟他解释：“服装化妆组组长有帮我定做肉色道具，只要注意点就行。我算是第一次拍这么裸露的戏，有点紧张。”

　　“你说点其他的转移我的注意力，好不好？”

　　唐兴尧既心疼又好笑，他的女神到底知不知道她每次说“好不好”的时候特别的可爱。一听她无意识地说出来，任何事在他看来都是“好”的。

　　“刚好有一件事，我妈妈说这个月底想去探班。我还没来得及安排。”

　　林娅楠轻声惊呼，“阿姨真的要过来吗？”

　　“恐怕是真的。她已经念叨好几次了。”

　　唐兴尧低沉的笑声透过电流传进林娅楠的耳朵，平白地挑起她的神经，惹得她的耳朵发热泛起一片红。

　　她被那笑声蛊惑了，脱口而出：“你也来吗？”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只有稍沉的呼吸声。

　　“我会去的。”声音低缓又有力，“我很想你。”

　　林娅楠呼吸一滞，轻咬了一下唇，唇角微微上扬，轻声说：“嗯。那我等你们过来。”

　　那晚，她梦见了在画廊里的那个拥抱。温暖有力。她的心无比踏实。

　　白瑶看到唐兴尧发来剧组拍摄环境的照片后，心疼地买了一卡车的棉衣被褥，担心未来儿媳生病。她还想叫几个佣人一起跟着去照顾。被唐兴尧拦下来。

　　“虽然是在村里，条件没有在家里好，但一剧组的人都在一起同吃同住，您带着人给她搞特殊，她后面在剧组里难免受人言语。”唐兴尧说的有几分认真也有几分夸张。

　　白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不过她不想也有条件不用去懂。

　　“以后再拍电影就选环境好的地方拍嘛。最好是能每天都回家。”

　　唐兴尧心想，他比她还想要每天都见到她。

　　“公司明年会全力制作一部科幻题材电影。拍摄地大概会定在H市。”唐兴尧说。

　　“H市？现在去买个房子，装修一下，明年可以住进去啦。”

　　唐兴尧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白瑶已经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给唐天麟发了个信息。

　　行吧，能改善下住宿条件也好。

　　唐兴尧将公司事务安排好后，以出品方的身份带着家属去探剧组的班。

　　他们到的时候，制片人亲自去迎接，关导在片场拍重要戏份。

　　林娅楠正在拍为鳏夫生第一个孩子前的那幕戏。

　　小鱼挺着大肚子，白色碎花点缀的暗红色大袄臃肿地包裹着身体。脸色苍白浮肿，眼皮肿胀耷拉着，右边的眼角有一块淤青，嘴唇干燥起皮，下嘴唇有被咬出的伤口，嘴角有轻微撕裂，伤口凝结成痂。

　　小鱼垂着头，拿着笤帚慢腾腾地清理鸡圈的鸡屎。握着笤帚的手指骨节顶着皮肤，像是要刺破出来，皮肤粗粝，纹路在灰尘的描绘下越发凸显。

　　这时，院子的门“砰”的一声响起。小鱼背对着门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浮肿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饭做好了没？”鳏夫将背上的柴火往杂货间一丢，摘下手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见小鱼没回答，鳏夫走过去，用力推了她一把。小鱼踉跄一步，手下意识地抓住鸡圈的矮墙才没有摔倒。

　　“滚进去做饭！”鳏夫粗暴地扯着她的胳膊，往厨房推。

　　小鱼捂着肚子靠在灶台边，疼的额头上冒汗。她咬牙忍着，伤口又重新流出血。

　　鳏夫被厨房里的声响惊动，他不耐烦地嘟囔：“废物，饭都煮不好。”

　　他进去看到小鱼蜷缩在灶台边，神志有些不清楚，□□处晕开一片深色，被水渍浸湿了。

　　鳏夫知道她要生了。弯腰把她抱起，将她放到炕上后，跑出去叫村里的接生婆。

　　“卡。过。”

　　林娅楠躺在炕上缓了缓。这次出戏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一点。她心中还有小鱼的绝望残留。

　　现场的工作人员知道这几天的戏比较虐，对演员来说压力很大，他们会默默地给演员们留空间消化。

　　关导也没第一时间过来，因为出品人在一旁的气压很低，怵的他也没动。

　　好半晌林娅楠才走出来，要去看回放，就看见监视器前围坐着一群人。

　　她一眼看到唐兴尧阴沉着一张脸。

　　见她挺着肚子，脸上还带着伤，白瑶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她起身迎过去，没在意她衣服上的脏污，抱住林娅楠。

　　“好孩子，疼不疼？”白瑶哽咽地问，左右上下地看她。

　　林娅楠有点不好意思，她忙说：“阿姨，这些是化妆化出来的，一点都不疼。”

　　“真的吗？”

　　“真的。一会还要拍后面的戏，所以这会还不能卸妆。拍完卸完给您看。”

　　见她说的认真，白瑶放下心来。她真的被刚才的戏给虐到了。

　　唐兴尧坐在椅子上没动，他浑身的肌肉紧绷，胃里在翻涌着恶心感，后背心冒着冷汗。

　　林娅楠和白瑶回来他也没注意到。

　　白瑶刚坐下来就发觉小儿子不对劲。

　　她轻轻碰了碰小儿子的手背，感到他身体轻颤了一下。她蹙了蹙眉，给家庭医生发了条信息。

　　林娅楠站在唐兴尧身后，低垂着眼睛。

　　唐兴尧后颈处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粘连着，颈侧的青筋微鼓。

　　她伸手抚摸上他后颈，擦去上面的汗水。

　　掌下的肌肉变得僵硬。

　　林娅楠心中一惊，唐兴尧状态不正常。

　　她跟关导打了声招呼，将唐兴尧从椅子上拉起。

　　“你怎么了？”

　　将他拉至远处，林娅楠忧虑地问。

　　唐兴尧深吸了一口气，将林娅楠拽过来抱进怀里，声音低哑，像在砂纸上磨砂过一般，“别动，给我抱抱。”

　　林娅楠双手环上他的背，轻轻抚摸着。

　　白瑶远远看见两个年轻人抱在一起，心里松了口气。手机上家庭医生给她回的信息界面还没来得及关。

　　“小少爷应该是出现了应激反应，如果没有出现恶心呕吐浑身痉挛，不用再吃药。让他远离应激源就会缓解。”

　　唐兴尧将头埋在林娅楠的肩窝处不愿起来，森冷的空气里有股温暖的淡淡的味道。他身上的不适感在逐渐消失。

　　感觉掌下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后，林娅楠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好点了没？”

　　唐兴尧闷声说：“没有。再抱一会。”

　　林娅楠失笑，轻拍他的头，“但是我有点累啊。”

　　唐兴尧闻言直起身，上下看了看，“累着了？”

　　“脖子。你太高了，我脖子仰着累。”

　　唐兴尧伸手在她后脖颈轻轻按揉。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林娅楠看着他的眼睛，问。

　　唐兴尧与她对视，认真地说：“没有。你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这个妆化了两个多小时，很逼真吧。”

　　唐兴尧点点头。

　　“走吧。”林娅楠说。

　　唐兴尧很不想失去他们的独处，但这是林娅楠的工作场所。他刚才已经失态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他跟在林娅楠身后向导演棚里走去。

　　林娅楠跟他说了一声，就跟关导一起看刚才拍的戏。

　　白瑶看小儿子表情正常，还是关心地问：“还难受吗？”

　　唐兴尧摇摇头，“让您担心了。”

　　“确实吓到我了，臭小子。回去你给我去张医生那里一趟。”

　　唐兴尧应了，他知道去一趟可以让家里的人都安心。

　　今天的戏拍完收工后，关导在他住的院子里请出品人吃饭。

　　“这儿条件有限，您将就一下。”关导对白瑶说。

　　白瑶摆摆手，“没有关系。车上的那些被褥不知道你们用不用的上，天气越来越冷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用得上用得上，谢谢您。”制片人忙说。

　　林娅楠卸完妆和其他几个演员一起过来。

　　因为人多，制片人请了村里的几个大妈来做饭。

　　白瑶对林娅楠的喜爱毫不掩饰，大家也只认为是出品方对女主的照顾，还没有人往其他方面想。

　　下午林娅楠和唐兴尧是避开了众人，只有一直关注两人的白瑶看到在他们树林里的一举一动。

　　唐兴尧见白瑶有林娅楠在照顾，便跟关导和制片人在一旁闲聊。

　　她记得唐兴尧说他们家里吃饭都很清淡。但村里的口味偏重，重油重辣。

　　“这儿的菜偏辣，我不敢吃太多，要用水涮着吃。阿姨，我也给您拿个碗，好吗？”她见白瑶吃了几口便没有怎么动筷了。

　　白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说，笑着点点头。

　　林娅楠起身去厨房盛了两碗开水端来。

　　她看到师母的眼光，对她笑笑，“不敢吃太辣。”

　　坐在关导旁的苏姨也露出笑，她注意到林娅楠和白瑶之间的互动，再看看唐兴尧，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小姑娘要谈恋爱了。

　　她很为林娅楠高兴，她一直冷冷清清，活的没有烟火气。现在身边有林璟瑜，以后也会有伴侣。温暖充满爱的家可以慢慢抚平人心中曾经的伤。

　　晚饭后，唐兴尧和白瑶跟关导夫妇聊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他到市里的酒店住下后就给林娅楠打电话。

　　“等你杀青了，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唐兴尧实在心疼。

　　“应该会有假期。岚姐还没有跟我说有其他工作。”这是因为解约前，前公司就没让她接工作。所以这部电影杀青后，她的工作要看荣博有没有给她接到资源。

　　唐兴尧一手翻开记事本看看，“杀青是在十二月底对吧？”

　　“嗯，按照计划是在十二月二十七号。”

　　“在小璟瑜放寒假后，出去旅游吧。小姑姑的时装周大概也是那个时候，既然要出国工作，那就顺带去旅游。”唐兴尧游说。

　　林娅楠想想觉得这个主意挺好，她好像没有带小璟瑜去旅游过。

　　“嗯，好啊。”

　　唐兴尧特别想感谢在时尚行业奋斗的唐天馨，给了他名正言顺地理由。

　　周岚这几天刚好没跟组，她回公司去对接工作了。留胡琴琴一个人跟着。

　　在林娅楠打完电话，胡琴琴走进她的房间，“楠姐，洗澡水烧好了。”

　　“嗯。来了。”林娅楠拿了衣服和浴巾跟胡琴琴走去洗澡间。

　　洗澡间在主屋的旁边，一个简陋的瓦砖房，这里没有淋浴，在村委会大院有一座公共澡堂。她们刚到时，就跟其他几个演员一起去镇上买了个木桶回来，烧水洗澡。

　　她们住的这个小院只有一个主屋，一个小的厨房和一个洗澡间，之前主人家养的鸡鸭已经跟着主人去了现在临时的住处。

　　主屋的炕很大，林娅楠让胡琴琴一起在炕上睡，即便周岚来了，炕上躺三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村里的灯还在用白炽灯，胡琴琴买木桶的时候顺带买了台LED太阳能灯，三无产品，质量不太靠谱，胡琴琴把它放在外面一整天，晚上也只能用三个小时。

　　她们在周岚带来新的台灯前，每天都算着时间开台灯。导致她们睡得早起的也很早。

　　洗完澡，林娅楠裹着外套跑回屋，钻进被窝里，炕已经烧好了，暖烘烘的。

　　天气变冷，制片人请了村里人定时给每屋都烧上炕。

　　林娅楠边擦头发边和林璟瑜视频。

　　在林娅楠外出拍戏时，小璟瑜要么在宋韵家要么去关导家。

　　经过一年时间，小璟瑜也熟悉了这样的生活。

　　“现在快九点了，要准备睡觉咯。”

　　视频中，小璟瑜坐在书桌看书，他身边的宋怡在埋头写作业。

　　“好。”小璟瑜合上书，跟旁边的宋怡说：“睡觉。”

　　宋怡皱起一张小脸，“我还没有写完呢。”

　　她把作业本推给林璟瑜，“你帮我写。”

　　林璟瑜撇了她一眼，跟视频里的林娅楠打了声招呼：“我去睡了。”

　　“好，晚安，宝贝。”

　　“晚安。”